苏然盯着手机屏幕，张峰的消息还停在那儿：“你那边出事了？我刚看你直播后台突然上线又断了，Ip还不稳定。”他没回，也没打算回。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是动手的时候。
他轻轻推开阳台侧窗，冷风贴着墙角往上爬，吹得窗帘微微一荡。楼下电动车棚里那两个黑衣人已经不见了，但他知道他们没走远。摄像头的远程画面还在运行，角落里的小红点一闪一闪，像只不肯闭眼的眼睛。
五分钟后，画面动了——两人从车棚另一头钻出来，在一辆旧摩托旁停下，低声说话。一人手里多了个对讲机，另一个不时抬头看楼上的窗户。他们没撤，反而在等。
好啊，那就别怪我不讲武德了。
苏然收起手机，轻手轻脚下了楼。楼梯间的灯依旧坏着，他摸黑到底层出口，推门出去时故意让门“砰”地响了一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像是敲了一记鼓。
他站在路灯下，低头假装看导航，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风吹得他头发乱飞，外套也鼓了起来。像个刚加完班、迷路的小白领。
不到两分钟，巷子口传来轻微的脚步摩擦声。他眼角一斜，看见两个人影从电动车棚后绕了出来，一前一后，保持着距离，但方向明确——冲着他来的。
他笑了笑，把手机塞进口袋，转身就往旁边那条窄巷走去。脚步不快，甚至有点懒散，像是真不知道后面有人跟着。
巷子只有两米宽，两边是老楼的外墙，墙上贴着泛黄的瓷砖，还有几根横七竖八的晾衣杆。尽头是一堵死墙，上面画着个巨大的“拆”字，红漆都快褪成粉了。
他走到中间，忽然停下，背对着巷口，像是在找信号。
“喂，你们。”他头也不回地说，“跟这么久，累不累？”
身后两人一愣，互相对视一眼。前面那个矮壮的立刻把手伸进外套，掏出一根电击棒，啪地一声甩开。后面的高个子则慢慢抽出一把短刀，刀刃在路灯下闪了一下。
“小子，挺聪明。”高个子冷笑，“可惜聪明人活不长。”
苏然还是没回头，只是肩膀动了动，像是在调整背包带子。
下一秒，他整个人凭空消失。
再出现时，已经站在高个子身后半步的位置。左手一把掐住对方脖子，右手将改装电棍抵在他后颈上，轻轻一按，电流滋啦作响。
“动一下，”他贴着他耳朵说，“你就得在地上抽十分钟，听明白没？”
高个子浑身一僵，手里的刀差点掉地上。矮壮的那个猛地转身，电击棒朝苏然挥来。
苏然眼神一冷，身形再次模糊。
这一次，他出现在矮壮男的侧面，抬腿就是一脚，正中手腕。电击棒飞出去三米远，砸在墙上弹了一下，落在一堆废纸箱上。
矮壮男怒吼一声扑上来，拳头还没到，苏然肘部一顶，撞在他胸口。那人闷哼一声，踉跄后退，撞在墙上。
“现在，”苏然站定，电棍在掌心转了个圈，“你们俩，背靠墙，蹲下。”
两人喘着粗气，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高个子被锁喉，呼吸困难，脸都憋红了。矮壮男盯着苏然，眼神里又是惊又是怕，嘴里却硬：“你敢动我们？头儿不会放过你！”
“哦？”苏然挑眉，“那你头儿现在在哪儿？打电话叫他来救你啊。”
“你……你等着！”矮壮男还想嘴硬，却被苏然一个眼神钉在原地。
苏然伸手，从高个子腰间摘下对讲机，按了按开关，没声音。他又翻了翻口袋，掏出一部老旧的直板手机，屏幕裂了条缝。
“你们这装备，”他啧了一声，“比我大学时用的诺基亚还落后。”
“少废话！”高个子终于喘过气，咬牙切齿，“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们！”
“杀你们？”苏然笑了，“我连鸡都没杀过，哪敢杀人？但我可以让你们体验一下什么叫‘人间炼狱’。”
他说着，把电棍调到最高档，靠近矮壮男的脸颊。电流噼啪作响，离皮肤只有半寸。
“告诉我，你们最近要干什么？抢什么东西？谁派你们来的？说一个，我就少烤你一秒钟。”
矮壮男往后缩了缩，喉咙滚动了一下。
“我……我真的不知道具体……就是接到命令，盯住你，找那份文件……别的没说……”
苏然眯眼，读心术悄然展开。对方脑子里确实一片混乱，关键词来回跳：任务、奖励、不能失败、别让头儿失望……
他转向高个子：“你呢？带队的，总该知道点内幕吧？”
高个子扭过头，不看他。
苏然叹了口气，把电棍移到他耳朵边，轻轻一点。
“啊！”高个子惨叫一声，整个人抽了一下，腿都软了。
“下次就是眼睛。”苏然语气平静，“你们头儿压根不在乎你们死活，要是你们今晚回不去，他第一反应是换人，而不是报仇。不信你现在喊他名字试试？”
高个子嘴唇发抖，终于开口：“……有个行动……就在这一周……我们要去拿一样东西……藏在城南的老仓库区……具体哪个库……我真的不知道……”
“什么东西？”
“不知道……只说很重要……拿到就能对付你……”
苏然盯着他看了几秒，确认没有隐瞒，才收回电棍。
“行吧，算你们识相。”
他把两人的手机和对讲机全收走，又顺手扯下旁边的晾衣绳，在巷口拉了道绊索。然后踢开一堆破纸箱，把出口堵了大半。
“给你们三个选择。”他拍拍手，“一，自己报警；二，回去报信；三，躺这儿等到天亮。随便选。”
说完，他转身要走。
“等等！”矮壮男突然喊住他，“你就不怕我们告密？下次来的是高手！”
苏然回头，笑了笑：“来多少，我收多少。再说……”
他指了指头顶。
“你们忘了，我现在可是会瞬移的主播，打赏都不用等观众反应，直接到账。”
两人面面相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苏然走出巷子，脚步轻快了不少。夜风吹在脸上，有点凉，但心里热乎。
他拐到主路，掏出手机准备给张峰回个消息，刚解锁屏幕，突然察觉不对劲。
手机后台，有个陌生程序正在悄悄上传数据。
他眉头一皱，迅速进入权限管理，发现这个程序伪装成了系统更新，但实际上一直在扫描他的通讯录、相册和定位记录。
“还挺阴的。”
他冷笑一声，反向追踪进程来源，很快锁定了一个隐藏服务器地址。Ip跳转了三次，最后一次停在郊区某个废弃基站。
“想偷我的信息？”他一边删程序一边嘀咕，“那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
他重新打开地图，把那个基站位置标了个星。
然后又顺手查了查“城南仓库区”的地图，放大，圈出几个最偏僻的角落。
“既然你们要搞大动作，”他自言自语，“那我也得准备点节目效果。”
他抬头看了眼天空。月亮被云遮了一半，剩下那半边倒是亮堂。
他深吸一口气，把手机放回口袋，迈步往前走。
走了几步，他又停下来，回头望了眼那条窄巷。
巷口的晾衣绳还在晃，像是刚有人撞过去。
紧接着，一道黑影从墙头翻下，落地时踩碎了一块瓦片。
苏然嘴角一扬。
“哟，还有替补队员？”
他缓缓抽出电棍，指尖轻轻一拨，电源亮起。
对面那人站在原地，手里握着一把折叠弩，箭头对准他的胸口。
苏然歪头看了看那弩，又看看对方。
“兄弟，这年头玩冷兵器，是不是有点复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