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看着手机屏幕，四个红点正快速靠近维修通道入口。他把手机塞进衣服里，手心全是汗。
“准备打架。”他说完就趴下，贴着地面往排水管爬。
张峰愣住，“你去哪儿？”
“换个地方看。”苏然没回头，“他们堵门口，我们从下面绕。”
他撬开一块铁板，露出黑乎乎的管道。这是工厂排废水用的，年久失修，盖子锈了。他钻进去时肩膀蹭到边，疼得厉害。
管道很窄，只能爬行。他不敢开夜视仪，怕有光漏出去。膝盖压在湿泥上，慢慢往前挪。耳边只有呼吸声和衣服摩擦的声音。
爬了大概十五米，前面有个检查口。他推开挡板，露出一条缝。外面是厂区西边的小路，应急灯照着地，能看到脚印。
他刚探头，远处传来脚步声。他立刻缩回去，屏住呼吸。
两个黑衣人走过来，一人手里拿着仪器，边走边扫。仪器发出嗡嗡声，每响一次，苏然胸口就闷一下，像心跳被打乱。
等他们走远，他才再往外看。
刚才那两人停过的地方，地上有一道浅痕，像是金属划的。他仔细看，发现旁边掉了一小块蓝色零件，指甲盖大小，闪着微弱的光。
他伸手去拿，差一点够不着。他就脱下外套卷成团垫在身下，再伸长手臂一捞——拿到了。
零件冰凉，表面有刻痕。他借着灯光看了一眼，记住了图案，然后放进裤兜。
他又等了一会儿，确认没人回来，才慢慢往后退。
回到维修通道时，张峰蹲在通风口边等他。看到他钻出来，一把拉住胳膊，“你疯了？他们都快到门口了！”
“我看到了。”苏然喘气，“他们不是普通保镖，是专门对付异能者的。”
“你怎么知道？”
“他们手上戴的东西，能干扰系统。”苏然掏出那块零件，“这个我捡的，你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
张峰接过零件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有点像军用干扰器的部件，但更紧凑。这不是市面上能买到的东西。”
“说明他们背后有技术团队。”苏然靠墙坐下，“而且对我们很了解。他们知道直播能供能，也知道信号波动会暴露位置。”
张峰点头，“所以他们一边压制信号，一边用设备干扰神经系统。”
“还不止。”苏然揉了揉右肩，“我刚才试了一下，隐身术启动时，背部发凉的感觉比平时慢了半拍。能量传导有问题。”
“是因为那个探测仪？”
“应该是。”苏然闭眼回想，“他们扫的时候，我体内有种被拉扯的感觉，像电流穿过骨头。”
张峰皱眉，“那你下次用异能可能会卡住。”
“所以我不能全靠技能。”苏然睁开眼，“得想办法让他们分兵。”
“你还想出去？”
“我已经出去过了。”苏然拿出手机，“我还录了。”
他打开录像，画面晃动，但能看清四个人的位置。其中一人手腕上的护腕特别显眼，蓝光一闪一闪，频率很规律。
“你看这里。”苏然放大画面，“每次他举起探测仪，其他三人就会调整站位。他是指挥的人。”
“干掉他？”
“太冒险。”苏然摇头，“我们不知道有没有后援。万一杀了人，会引来更多麻烦。”
“那就只能等。”
“等也可以主动等。”苏然点了点手机，“我有个想法。”
他调出系统界面，热度回放还在。之前那段完美隐身的视频还存着，弹幕和打赏记录都很清楚。
“我用这段视频做诱饵。”他说，“放出一点信号波动，让他们以为我在直播。”
“但他们上次已经识破了。”
“这次不一样。”苏然冷笑，“上次是直接播放，这次我把信号调到最低，只放十秒。他们检测到热度上升，肯定会派人查看。只要有人离开原位，我们就有机可乘。”
张峰想了想，“问题是，你怎么保证自己不出事？你刚说了，异能现在不稳定。”
“我不亲自操作。”苏然把手机递过去，“你来按播放。我在旁边准备，一旦有人动，我就瞬移出去确认路线。”
张峰接过手机，“你要真出事，林悦非找我算账不可。”
“那就别让我出事。”苏然笑了笑，“她还得靠你帮我带奶茶呢。”
两人安静下来。
外面的脚步声又响起来，比刚才多了。
张峰盯着监控屏幕，“他们开始缩小包围圈了。”
苏然起身活动手脚。他深吸一口气，开始调动能量。
脚底发热，是瞬移的前兆；背部发凉，隐身术开始启动。两种感觉没同步，中间有断层。
他停下，“只能分开用了。”
“你小心点。”张峰低声说。
苏然点头，贴着墙走到通风口边。
“等他们有动作，你就放信号。”他说，“十秒就够了。”
张峰握紧手机，手指悬在播放键上。
时间过去。
突然，红外屏幕上，西边那人停下，低头看了眼仪器。
张峰立刻按下按钮。
手机亮起，热度回放开始播放。虽然没真正直播，但系统还是放出微弱的能量波动。
几秒后，那人抬头，朝厂房另一头走去。
“有效！”张峰压低声音，“他走了！”
苏然马上启动隐身术。这次只用一个技能，稳定多了。
身体变淡，他迅速从通风口钻出，贴着墙根移动。
十米、二十米……他一直跟到配电房后面才停。
那人还在走，好像要去查某个信号源。
苏然正要返回，忽然右肩一阵抽搐。隐身术一下子断了，肩膀露了出来。
他心里一紧，立刻启动瞬移。
下一秒出现在三米外的水泥柱后。落地时膝盖一软，差点跪倒。他咬牙撑住，不敢出声。
抬头一看，那人已经转身往回走。
苏然屏住呼吸，慢慢后退，沿着原路爬回排水管。
整个过程不到三分钟，但他全身都被冷汗湿透。
回到维修通道，张峰一把将他拽进来，“怎么样？”
“看到了。”苏然喘气，“他们确实分兵了。西边那个人单独行动，去了信号塔那边。”
“那我们可以从东面撤。”
“不行。”苏然摇头，“其他人没动。我还发现一件事——他们的护腕蓝光频率，和我系统里的某种装备匹配。”
“哪种？”
“灵控局淘汰的反异能装置。”苏然盯着手机，“这种东西早就停产了。他们能拿到，说明内部有人泄密。”
张峰脸色变了，“你是说，这个组织和官方有关？”
“至少合作过。”苏然靠墙坐下，“我们现在面对的，不是一群雇佣兵，而是一支训练过的特种小队。他们知道怎么对付异能者，也知道怎么切断我们的能量来源。”
“那怎么办？硬拼不行。”
“也不能跑。”苏然摇头，“他们布了网，出口肯定都守着。”
“难道等死？”
“等机会。”苏然闭眼，“他们不会一直这么稳。只要露出空档，我们就冲。”
他话音刚落，手机震动。
一道金色提示跳出来：
【恭喜绑定者人气值累计突破500万，满足条件，解锁“潜能唤醒模块”初级权限】
苏然猛地睁眼。
界面变了。原本空的能力槽，现在多了一个灰色图标，写着“待激活”。
“新功能？”张峰凑过来，“这是什么？”
“不知道。”苏然盯着图标，“还没激活，看不出作用。”
“但现在不能直播，怎么攒流量点？”
“先留着。”苏然收好手机，“说不定关键时刻能救命。”
他靠墙坐着，呼吸渐渐平稳。
外面的脚步声还在继续，节奏稳定，像是在执行命令。
他知道，对方很快就要发动总攻。
而现在，他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这刚解锁的功能，和手里剩下的三千流量点。
他抬起右手，指尖微微发抖。
刚才那次隐身中断，不只是干扰的问题。他感觉神经系统像被什么东西擦过，留下一道灼热的痕迹。
“再来一次的话……”他低声说，
手指突然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