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看着墙角，呼吸很轻。那道影子不动了。风吹着铁皮晃来晃去，墙上的光影也跟着乱动。他慢慢松开手，手指离开电路接口。绿灯灭了，设备安静下来。
张峰靠在另一边，手里还抓着铁棍：“是他们来了？”
“不是。”苏然摇头，“刚才的声音是风刮铁皮弄出来的。我们太紧张了。”
张峰呼出一口气，抬手擦了下额头的血：“可这里不能待太久。刚才打斗声音那么大，他们肯定留了追踪的东西。”
“我知道。”苏然低头看手机上的系统界面，人气值一直在涨，已经到一万二了。打赏也在进来，流量点有二十个。粉丝超过十万了，新解锁的功能叫“动态捕捉”，让他对周围的变化更敏感。
他抬头说：“但我们不能一直逃。”
“你说啥？”张峰皱眉。
“老躲着，只会越来越被动。”苏然把手机塞进背包，声音变得稳了，“我刚修好信号，画面不清楚，声音断断续续，可还是有人信我，给我点赞，打赏。这说明什么？说明观众愿意跟我一起拼。”
张峰没说话。
苏然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我想做一场直播，真正的挑战。”
“什么挑战？”
“高空走钢丝。”
张峰愣住，瞪眼：“你疯了吧？上次在工地边上差点摔下去的事忘了？那是玩命！”
“正因为它危险，才够刺激。”苏然语气没变，“观众要看真实的极限，不要剪辑和特效。我要在百米高空中，一根钢丝，全程没保护，镜头对着脸拍。这种直播一开，热度会爆。打赏多了，我能马上换护盾、体质强化，甚至触发‘爆火救援’。”
张峰沉默几秒：“你是拿命换变强的机会？”
“不是赌命。”苏然摇头，“是有把握。我现在能提前知道动作，风怎么吹，脚往哪落，提前半秒就能感觉到。只要钢丝稳，我不可能掉。”
他打开系统界面：
【当前人气：12,000】
【流量点：20】
【粉丝总数：101,300】
“而且我不是一个人。”他说，“每一份打赏都是支持。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不是被追杀的逃犯，我是主动迎战的挑战者。”
张峰看着他，忽然笑了：“你真是越来越像主播了。”
“本来就是。”苏然笑了笑，“我要用镜头撕开这世界的遮羞布。异能者躲在暗处？那就让他们看看，谁才是真正站在光里的。”
风从破窗吹进来，电线轻轻晃。远处城市的灯光闪着，像很多人在看。
“干吧。”张峰终于点头，“我去找钢丝和固定架。你设计流程，别整得太复杂，咱还得活着收工。”
“放心。”苏然打开系统后台，点开“热度回放”功能，“这次不只为了打赏，更要赢人心。”
他输入关键词：“极限挑战”“高空行走”“真实无剪辑”，脑子里开始想节奏。
第一阶段先直播准备过程，展示钢丝，测试承重，拉足悬念；第二阶段正式上场，全程不剪辑，镜头贴脸拍，突出真实感；第三阶段加互动，让观众决定下一步，比如加快速度或加障碍。
“热度一起，我能连续解锁能力。”苏然说，“如果打赏破百万，直接激活体质改造。百毒不侵、细胞再生，这些都能拿到。”
张峰听着，点头：“那你得控制节奏。太早爆发，后面没劲；太慢，观众就跑了。”
“懂。”苏然点头，“我会在最危险的时候停一下，等打赏上来再继续。情绪拉满，流量才能爆。”
“安全呢？”张峰问，“就算你能预判动作，万一踩滑了？”
“不会。”苏然指脑袋，“‘动态捕捉’不只是看动作，还能感觉环境变化。风速、重心偏移、肌肉发力趋势，全都能提前反应。只要地面固定牢，钢丝不断，我就不会掉。”
“那钢丝从哪来？”张峰皱眉，“这种东西难搞，还得长又结实。”
“废弃厂房这边有吊车，上面的钢缆能拆。”苏然看向西边，“之前路过看到过，型号不小，承重应该够。”
“拆下来你怎么运？怎么固定？百米高空不是十米，两边必须锁死。”
“锚点可以用地桩加混凝土加固。”苏然拿出小本子画图，“我在工地实习过，知道怎么算受力角度。钢丝中间加几个支撑点，分段稳定，风险能降到最低。”
张峰凑过去看：“你还真懂？”
“不懂就学。”苏然抬头，“现在每一分准备，都是为直播安全加码。我不想靠运气活命，我要靠计划赢。”
“那时间呢？”张峰问，“他们随时可能回来。”
“越快越好。”苏然合上本子，“今晚就把钢丝拆了，明天白天装好测试。后天中午开播，选人多的时候，热度更容易冲起来。”
“万一他们干扰直播呢？”
“那就更好。”苏然眼神亮了，“他们越想阻止，越说明怕我曝光。只要我把画面传出去，哪怕被打断，也会有人截图转发。真相一旦露头，就压不住了。”
张峰看着他，慢慢点头：“行，我跟你干。但有个条件——安全措施必须做到位。宁可慢，不能冒进。”
“没问题。”苏然伸手，“咱们分工。你负责物资和场地，我负责直播内容和系统。”
张峰伸手碰了下他的手：“记住，别光想着吸睛。活着，才是最大的胜利。”
“明白。”苏然笑，“我还想带你们过好日子，没打算把自己搭进去。”
两人低声商量下一步。张峰写下需要的工具：扳手、切割钳、绳索、地桩、混凝土块。苏然开始整理直播脚本，分时间点，设互动环节。
人气值还在涨，偶尔跳出小额打赏提示。系统右下角，流量点变成21。
“等这场直播做完，我就能解锁更多技能。”苏然看着数据，“说不定还能抽到防御类异能，以后应对围攻更有底气。”
“那你得活到那时候。”张峰提醒，“别以为有系统就无敌。刚才要不是你反应快，早就被围死了。”
“所以才要做计划。”苏然收起手机，“以前是被人追着跑，现在是我定规则。他们想抓我？行，我让他们所有人都知道我在哪儿，敢不敢来？”
张峰笑了：“你这是把命挂在网上卖。”
“不。”苏然摇头，“我是把命握在自己手里。观众看得见我，反而没人敢轻易动手。真要动，就得面对全网直播的后果。”
风又吹进来，带着铁锈味。远处传来一声闷响，像是金属掉地上。
两人同时停下说话，转头看那边。
几秒后，没动静了。
“可能是厂房老了。”苏然小声说，“这边很久没人管了。”
张峰点头，没放松：“咱们动作得快。天亮前能把钢丝拆下来最好。”
“我去西区看吊车情况。”苏然背上包，“你在这等我，听我信号。”
“别走太远。”张峰说，“有事敲三下水管，我听见就来。”
苏然点头，贴着墙往西走。脚步很轻，避开松的地板。头顶破洞漏下一点月光，照在弯的钢筋上。
他走到吊车下面，抬头看钢缆。粗细合适，有点锈，但主体还好。他拉了拉固定扣，没松。
“能用。”他小声说。
掏出手机，打开摄像头，拍了一段视频。画面模糊，但能看清结构。他顺手发到直播后台，写：“准备阶段启动，材料确认。”
系统弹出提示：
【收到打赏x5，打赏能量+25】
【人气值升至13,500】
他嘴角一扬，关掉手机。
回到地沟，张峰还在原地：“怎么样？”
“能拆。”苏然坐下，“明天一早就动手。今晚先休息两小时，轮流守夜，保存体力。”
“行。”张峰靠墙坐下，“你先睡，我盯着。”
苏然没推辞，靠着砖壁闭眼。身体很累，脑子还在转。高空走钢丝的每个细节都在反复想。
他知道，这场直播，不只是为了活下去。
是为了真正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