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瑶额头沁出细密的冷汗,疼得身子不住发颤,无意识间便往谢承渊肩窝靠去,滚烫的眼泪洇湿了他胸前的衣襟。
谢承渊收紧手臂搂住她,声音低哑得像含着沙:“忍一忍…… 很快就不疼了。”
指腹轻轻蹭过她湿漉漉的眼睫,眼底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愧疚。
侍从匆匆递来药膏,谢承霄长臂一伸,直接将林星瑶从谢承渊怀里拽回自己怀中,冷声斥道:“按太阳穴顶什么用?”
他挖了些药膏敷在她太阳穴上,拇指顺带擦去她眼角的泪痕,语气里带着不易察的急切:“疼成这样?”
林星瑶泪眼朦胧地点头,手忙脚乱攥住他的袖口,抽噎着说:“疼…… 脑袋要炸开了……”
谢承霄上完药,见林星瑶仍泪眼朦胧地抽噎,指腹轻轻擦过她滚烫的脸颊,顺势将她揽入怀中。
药膏蹭到他脸上,他浑然不顾,只是一下下轻抚她的后背,目光却如淬了冰般冷冷射向谢承渊。
“如果疼…… 就咬我。” 谢承霄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近乎纵容的沙哑。
林星瑶疼得发昏,意识早已模糊,闻言便一口咬在他颈侧,力道失了分寸,很快有血珠顺着齿痕渗出。
谢承霄眉头微蹙,却没推开她,反而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眼神挑衅般牢牢锁住谢承渊:“咬到你不疼为止。”
谢承渊指节攥得发白,骨缝里似有寒气渗出,眼底翻涌着汹涌的妒意,却又被死死克制在冰层之下。
林星瑶咬得狠了,呼吸渐渐粗重,最终在谢承霄肩头沉沉睡去,额间还凝着未干的细汗。
谢承霄垂眸,掌心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动作轻柔得像在哄婴孩,却在下一瞬抬眸与谢承渊对视,唇角勾起一抹清晰可见的、胜利者的弧度。
谢承霄将熟睡的林星瑶轻放在床,指腹温柔地擦去她唇边沾染的血迹,动作里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珍视。
谢承烨瞪大眼睛,指着谢承霄颈侧那几道渗血的牙印,震惊得说不出完整的话:“二哥…… 你?!”
谢承渊冷眼扫过那三四个清晰的牙印,眸色阴郁如墨,周身的空气仿佛都被冻结。
谢承霄指尖轻触颈侧的伤口,走到铜镜前瞥了一眼,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嘴劲挺大啊。”
谢承渊眸色愈发幽沉,嗓音低缓却带着尖刺:“二哥…… 真是能忍。”
谢承霄指尖摩挲着颈侧的牙印,斜睨谢承渊一眼,嗤笑道:“这牙印在我身上,无所谓。”
他忽然逼近一步,压低嗓音,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但若在你身上 ——”
拇指缓缓划过自己渗血的伤口,冷笑更甚:“可就是出大事了。”
那潜台词再明显不过 ,她若伤了你分毫,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小桃捧着药膏进来,一眼瞥见谢承霄颈侧渗血的牙印,顿时惊呼出声:“哎呀!王爷,快上药吧!再这样要留疤了!”
谢承霄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语气轻描淡写:“没事。”
他指腹蹭过伤口,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里藏着隐秘的快意:“留着挺好。”
谢承渊站在一旁,眸色阴沉得像要滴出水来,指节捏得发白,指骨凸起,却死死强压着翻涌的怒火,一言不发。
他走到床边坐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胸口翻涌着从未有过的屈辱 —— 气自己失手让林星瑶受了苦,更恨谢承霄此刻毫不掩饰的得意。
掌心轻轻握住林星瑶的手,却察觉自己指尖在微微发颤。
谢承渊的嗓音像淬了冰,冷得刺骨:“二哥…… 这是要用苦肉计?”
谢承霄抱臂倚着墙,佯装沉思片刻,随即嗤笑一声,语气里的讥诮毫不掩饰:“苦肉计…… 不是你的拿手好戏吗?”
谢承渊的手仍握着林星瑶的手,因怒意未消而微微发颤,指尖的冰凉几乎要透过肌肤传到她身上。
林星瑶在昏沉中似有所觉,忽然反手一握,将他冰凉的指尖攥得紧紧的。她迷迷糊糊地转过头,眸中映着谢承渊阴郁的脸,声音轻软得像羽毛:“太子…… 你怎么了?”
谢承渊一怔,胸口翻涌的怒火竟被她这一句话浇熄了大半。他垂眸看向她,眼底的戾气渐渐散去,化作一片难得的温软:“无事。”
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带着安抚的意味:“睡吧。”
林星瑶仍有些昏沉,却努力睁大眼睛,认真地看着谢承渊,像是怕他藏起心事:“若有不开心的事…… 要同我说哦。”
谢承渊眼底的阴霾彻底消散,唇角微微扬起,郑重地点了点头,温声道:“好。”
那一声应答里,藏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纵容。
谢承霄忽然凑近,指尖点了点自己颈侧渗血的牙印,挑眉看向刚清醒几分的林星瑶:“我呢?”
林星瑶撑起身子,盯着那排清晰的牙印,瞳孔骤然收缩,说话都带上了结巴:“这、这是我干的?!”
她猛地转头看向小桃,小桃立刻重重点头,还贴心地递上药膏。
林星瑶接过药膏,指尖沾了些药,小心翼翼地涂在谢承霄颈侧的牙印上,声音小得像蚊子哼:“我要咬你…… 你不躲啊?”
谢承霄垂眸看着她认真的侧脸,唇角微勾,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的温柔:“嗯,不躲。”
林星瑶一边轻轻涂药,一边忍不住嘟囔:“你是傻子啊……”
谢承霄垂眸看她,忽然低笑出声,笑声里带着胸腔的震动:“嗯,是傻子。”
他忽然俯身,在她耳边哑声说道,气息灼热得烫人:“只做你一个人的傻子。”
林星瑶被他这么说手足无措:“你疯了?!”
谢承渊见状,立刻上前一步,温声提议:“还是我来帮姑娘上药吧。”
谢承霄冷眼扫向他,却因林星瑶按在伤口上的力道微微皱了眉。
谢承渊指尖蘸了药膏,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眼底却没半分暖意,冷着脸给谢承霄涂抹伤口。
“林星瑶,你咬了我不负责…… 还让别人给本王上药?”
谢承霄闭着眼,语气里满是烦躁的不满。
谢承渊手上力道骤然一重,药膏带着凉意狠狠按在伤口上,温声里裹着刺骨的锋芒:“太子亲自给你上药,你该偷着乐。”
他忽然抬眸,眼底寒光一闪,指腹故意在伤口上碾了碾:“再敢诱导她, 我不介意让这伤更重些。”
涂完药,谢承渊转头看向林星瑶,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温和,却带着不易察的引导:“姑娘若是见二哥再用苦肉计……”
他瞥了眼谢承霄,慢条斯理地擦净指尖:“无视就好。他自作自受。”
谢承霄冷笑一声,颈侧的牙印随着他绷紧的肌肉再度渗出血珠,像是在无声抗议。
林星瑶叉腰站在两人中间,目光灼灼地扫过他们,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绝:“你俩以后 。”
她先指向谢承霄:“装可怜也好,”
再转向谢承渊:“苦肉计也罢,”
斩钉截铁地宣告:“我都不会再理!”
她瞪圆了眼睛,像只炸毛的猫:“休想仗着我心软!”
谢承渊眸光一颤,温润的脸上罕见地露出几分无措,仿佛没想到她会如此直白地划清界限。
谢承霄则抱臂倚着墙,依旧是那副冷笑的模样,眼底却飞快闪过一丝不自在,被戳中心事般微微别开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