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子刚走进办公室，手机就响了。是市场部发来的周报邮件，标题写着“降价首周数据汇总”。他点开附件，屏幕上跳出几组数字：订单量上涨百分之二十三，新增客户数突破八千，市场份额提升五个百分点。
秦先生从旁边探头看了一眼，咧嘴笑了：“成了？”
老夫子没说话，打开另一块屏幕，调出金手指后台的实时监控面板。用户活跃曲线平稳上升，竞品服务器请求频率波动不大，说明对方还没反应过来。他轻轻点头：“第一波，稳住了。”
“那咱们是不是可以松口气？”秦先生拉开椅子坐下，“毕竟这成绩比预期还好。”
“现在不是松的时候。”老夫子把两份数据并列投到墙上大屏，“你看这里，新增客户集中在中小型企业，大客户动得不多。他们还在观望。”
话音未落，市场部负责人敲门进来，手里抱着一叠打印纸。“我们内部开了会，有人觉得这样下去利润撑不住。十个百分点的让利，等于每单少赚三千五，一个月下来差额上千万。”
老夫子看了她一眼：“你们开会结论是什么？”
“一半人支持继续，说趁机抢市场；另一半怕拖垮现金流，建议回调价格。”她顿了顿，“大家都想听您一句话。”
秦先生皱眉：“要不先提一点回来？比如降五个点，也算释放信号。”
“不行。”老夫子摇头，“降价没有中间值。要么全退，要么到底。我们现在退半步，客户会觉得我们在虚张声势。”
“可老赵那边要是联合其他公司一起压价呢？”秦先生声音低了些，“四家五家同时降，咱们再扛就真成烧钱了。”
房间里安静了一下。
老夫子起身走到控制台前，输入一串指令。金手指界面弹出一份供应链分析报告，重点标红的是三家与老赵长期合作的供应商。备注栏显示：**信用账期取消，要求现款提货**。
他把屏幕转向众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的上游已经不信他能按时付款了。这种情况下，没人愿意跟他联手打价格战。他自己都快断粮了。”
市场部负责人瞪大眼睛：“所以他现在不是在策划反击，是在想办法续命？”
“对。”老夫子坐回位置，“我们动手太快，他没算清账。原计划可能是等我们签完合同、放松警惕后再突然出手。结果我们先降了价，他的盟友一看形势不对，立刻收紧账期。资金链一紧，动作就变形。”
秦先生摸着下巴：“那他会不会干脆甩库存，低价清仓回血？”
“他没库存可甩。”老夫子调出另一组数据，“过去三个月，他公司出货量下降百分之三十七，仓库周转天数达到行业最高。不是他不想卖，是根本卖不动。”
“所以……”秦先生慢慢反应过来，“最慌的人其实是他？”
“没错。”老夫子手指轻敲桌面，“他以为能逼我们被动应战，结果我们主动踩油门，把他甩在起跑线上。现在不是他在围剿我们，是我们一步步压着他喘不过气。”
市场部负责人松了口气：“那我们接下来怎么走？继续保持低价？”
“不变。”老夫子语气坚定，“宣传还是用‘服务优化季’的说法，所有客户自动升级体验套餐，别提降价两个字。让客户觉得是福利，不是竞争。”
“我马上安排公关调整口径。”她拿起包准备离开。
“等等。”老夫子叫住她，“让法务盯紧所有竞争对手的促销公告。一旦发现低于成本价倾销，立刻取证，备案留着以后用。”
她点头记下，快步出门。
办公室里只剩老夫子和秦先生。
秦先生靠在沙发上，长出一口气：“你说他现在在干什么？”
“估计正忙着找钱。”老夫子盯着屏幕，“要么抵押资产，要么拆东墙补西墙。但这时候借钱，利息不会低。”
“要不我们再加把火？”秦先生忽然笑起来，“比如放出风声，说我们下个月还要推新版本？”
“不用放风。”老夫子打开内部通讯系统，给技术组发了一条消息：【接口重构进度如何？】
几秒后小李回复：【初版已完成，测试通过率92%，今晚十二点前提交最终方案】。
他把聊天记录递给秦先生看：“真正的火，已经在烧了。”
秦先生看完笑了：“他还在算怎么降价，我们已经在准备下一代产品。这仗还怎么打？”
“所以我说，我们现在不是打仗。”老夫子关掉对话框，“是在收网。”
两人正说着，市场部一个小姑娘又跑了进来，脸上带着兴奋：“老大！刚收到消息，有两家原本跟老赵合作的企业开始联系我们，问能不能加入这次技术服务计划！”
秦先生一拍桌子站起来：“他们倒戈了？”
“还不是正式签约，但表达了意向。”她递上一份名单，“其中一家还是老赵的老客户，三年都没换过供应商。”
老夫子接过名单扫了一眼，嘴角微微扬起：“当鱼发现水变浑，自然会往清澈的地方游。”
“要不要给他们特殊报价？”她问。
“不要。”老夫子摇头，“按标准流程走，一个价都不多让。让他们觉得我们不是急着拉人，而是他们自己选对了方向。”
小姑娘记下要点，转身要走。
“顺便告诉团队。”老夫子补充一句，“这一周加班费翻倍，明天中午订餐升级，每人加个水果拼盘。”
她眼睛一亮：“好嘞！大家听了肯定更有劲！”
门关上后，秦先生看着老夫子：“你还挺会管人的。”
“人心都是算出来的。”老夫子打开监控地图，红点依旧闪烁，但密度明显降低，“我们给希望，也给压力。他们拼得越狠，对手就越快崩。”
秦先生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你说他会不会狗急跳墙，干点违法的事？比如造假合同骗贷？”
“有可能。”老夫子调出资金流向图谱，“所以我让线人盯着他的海外账户。只要资金跨出国境，就有机会留下证据。”
“你就这么确定他撑不了多久？”
“不是我确定。”老夫子指着屏幕右下角的一条预警提示，“是系统显示，他昨天有一笔五百万的应付账款逾期未付。供应商已经开始发催告函。再拖七天不解决，就会进入行业黑名单。”
“黑名单一进，以后谁都不敢跟他做生意。”
“那就不是竞争问题了。”老夫子合上笔记本，“是生存问题。”
秦先生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我现在都有点同情他了。辛辛苦苦布局半年，结果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捞着。”
“别同情。”老夫子打开新邮件，一封来自财务系统的自动提醒跳了出来：**夜猫科技服务器请求频率连续三天下降，降幅达61%**。
他指着这行字：“他犯的最大错误，就是以为我们会按他的节奏出牌。可我们从来不按常理走。”
秦先生笑着摇头：“你这哪是做生意，分明是下棋。人家还在想第一步，你已经看到第五步了。”
“这不是我聪明。”老夫子点了点太阳穴，“是有工具能看清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正说着，小李的消息又来了：【老大，我们发现一个问题。老赵公司上周注册了一个新主体，名字叫‘恒远新能源联合体’，疑似用来转移资产】。
老夫子眼神一凝，立刻调出企业注册数据库。果然，在郊区一家产业园名下，找到了这个新公司。法人代表不是老赵本人，但股东结构中有两家空壳公司，正是之前监测到的资金中转户。
他迅速回消息：【查它开户行和首笔入账来源，重点关注是否涉及我方客户转账】。
发完这条，他对秦先生说：“他想换马甲继续玩。”
“要是真让他转走了资产，后面追讨就麻烦了。”
“不会让他得逞。”老夫子冷笑，“既然敢动手脚，那就别怪我们顺藤摸瓜。”
秦先生点点头，正要说什么，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市场部那个小姑娘又冲了进来，手里挥着一张纸：“老大！最新数据出来了！这周我们的App下载量超过竞品总和，应用商店排名冲到了第二！”
老夫子看了她一眼：“第一是谁？”
“还是他们自家的那个老牌子，但差距只剩不到十万次。”
“下周就能超。”老夫子站起身，走到白板前写下三行字：
先手在我
对手失措
供应链崩盘
他拿起笔圈住第一个词：“记住，这场仗从一开始，就不在他们的剧本里。”
小姑娘激动地点头，转身又要往外跑。
“等等。”老夫子叫住她，“告诉所有人，保持节奏。我们现在做的每一件事，都在加速别人的崩溃。”
她用力应了一声，拉开门冲了出去。
办公室重新安静下来。
秦先生看着老夫子：“下一步真要盯着那个新公司？”
“不仅盯。”老夫子打开金手指的追踪模块，将新主体纳入监控名单，“我要让它成为压垮老赵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点击确认，系统开始自动抓取该公司的银行流水、税务申报和员工社保数据。
屏幕上的进度条缓缓推进。
加载到百分之六十七时，一条异常记录突然弹出：**该公司已向三家媒体支付预付款，合计八十万，用途标注为“品牌推广”**。
老夫子眯起眼。
秦先生凑近一看，低声说：“他要发通稿？”
老夫子没有回答，而是快速调出这三家媒体的过往报道记录。其中两家曾在半年前发布过对我方不利的负面文章，后来被证实信息来源不明，被迫撤稿。
他的手指停在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