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白从安明白了南宫霖的意思，眼神里全然是不可置信，“他才多大？”
“19，比你年长两岁，”南宫霖淡淡说着，揉了揉他的脑袋。
白从安摇晃着脑袋在南宫霖手上蹭了蹭，好奇道：“那洛文他如今是何境界？”
“反正韩萧绝对打不过他。”南宫霖卖了关子。
“韩医生都打不过洛文？”白从安还是觉得难以置信，“可洛文他……才四阶啊？”他自己刚刚稳定在四阶，很清楚这个层次的力量，与七阶之间隔着天堑。
南宫霖轻笑一声，那笑声在夜风中显得有些飘渺。“阶位，有时候只是表象。”
他转过身，背靠着栏杆，面向白从安，“就像你，四阶的‘毕方’，潜力却让我等都不得不重视。”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要给小白兔揭示一下他身边这群“室友”和“医生”的真面目。
“韩萧和洛文的关系，没那么简单。”南宫霖开口，声音低沉，“他们之间，与其说是韩萧庇护洛文，不如说是……洛文用自己的方式，强行绑住了韩萧。”
白从安眨了眨眼，好奇心被彻底勾起：“强行绑住？”
“嗯。”南宫霖颔首，“韩、洛两家是世交，早有联姻意向。但最初定下的，是洛文那位天赋卓绝、当时已是五阶的omega堂兄——洛霆。”
白从安微微吸了口气。强强联合的大家族里很常见。可这样一来，当时可能还未完全展现出非凡之处的洛文，岂不是……
“那时的洛文，在家族里并不起眼。”南宫霖证实了他的猜测，“安静，内向，甚至有些……怯懦。所有人都认为，他会像大多数omega一样，按部就班地分化，然后为了家族利益，嫁给某个门当户对的Alpha。”
“那……后来呢？”白从安忍不住追问。
他无法将南宫霖描述的那个形象，与现在这个冷静强大的洛文联系起来。
“后来？”南宫霖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兴味，“后来，在订婚宴前夕，洛文找到了我。”
白从安一愣：“找你？”
“对。”南宫霖点头，“他站在我的庄园外，求我给他一个机会。”
“他求你……阻止订婚？”
“不。”南宫霖摇头，语气带着一丝回忆，“他求我，给他一个能快速提升实力的方法，不计代价。”
白从安心头一跳。
不计代价？他想到了洛文那支效果惊人却来历不明的舒缓剂。
南宫霖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我给了他一些……危险的古籍残卷和几处远古秘境的地图。那些地方，九死一生。我本以为他会知难而退。”
他顿了顿，看着白从安，“但他没有。五年，他消失了整整五年。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连韩萧都……”
南宫霖的声音里难得有了一丝波澜，“韩萧那时虽对家族安排的联姻不满，但对洛文这个沉默寡言的‘准未婚妻的堂弟’，并无多大印象，但洛文的‘死讯’，还是让他内疚了很久。”
白从安屏住了呼吸。他能想象那五年的艰辛。
“五年后，洛文回来了。”南宫霖的语气恢复了平淡，“他独自一人，闯入了家族年度大比的重力训练场。”
“当时，他的堂兄洛霆，已是六阶，风头无两。而洛文，身上还带着未愈的伤，信息素紊乱，看上去狼狈不堪。”
“所有人都以为他疯了。”
“然后呢？”白从安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速。
“然后？”南宫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洛文只用了三招。”
“三招？”白从安失声重复，瞳孔因为震惊而微微收缩。
“对，三招。”南宫霖语气平淡，“第一招，破了他的防御气场。第二招，卸了他的能量武器。第三招，指尖停在他的喉结前。”
白从安仿佛能看见那日的场景——万众瞩目的重力训练场，风头正劲的六阶Alpha洛霆，被一个气息紊乱、名不见经传的堂弟，用最简洁的方式，三招之内彻底制服。
“然后呢？”白从安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带着一丝紧张，“洛文他……说了什么？”
南宫霖的视线投向远处的点点灯火，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玩味：“他看都没看瘫软在地的堂兄，转身，目光直接锁定了观礼台上脸色铁青的韩家长辈和一脸错愕的韩萧。”
他模仿着洛文当时那冰冷又执拗的语气，说道：
“他说：诸位，联姻对象，要不要考虑，换个人？”
……
韩萧当时就站在他父亲身后，穿着一身熨帖的军礼服，脸上惯常的漫不经心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全然的错愕。
他第一次，真正地、认真地，看向场中那个陌生的omega。
那个记忆里，总是安静地跟在洛霆身后，像一抹模糊背景板的、不起眼的堂弟。
此刻像深潭，藏着难以想象的坚韧与……疯狂。
韩萧的心，莫名地被触动了一下。
洛家长辈气得浑身发抖，厉声呵斥：“洛文！休得胡言！联姻大事，岂容你儿戏！”
“儿戏？”洛文轻笑一声，指了指地上毫无反抗之力的洛霆，“这叫儿戏？”
他目光扫过脸色铁青的洛家长辈，“还是说，家族宁愿选择一个废物？”
“……”
无人能答。
实力为尊。
这是世家大族最根本的规则。
洛文用最直接的方式，证明了谁才是更有价值的“联姻对象”。
最终，在一种极其诡异和尴尬的气氛中，这场闹剧（或者说，颠覆）暂时落下帷幕。
“后来呢？”白从安听得心潮澎湃，迫不及待地追问，“韩医生……他就这么认了？”
南宫霖端起旁边微凉的水杯，抿了一口：“韩萧那个人，看似随性，骨子里比谁都傲。他当时对洛文，与其说是认可，不如说是被激起了好奇心和好胜心。”
一个原本被他忽视、甚至需要他“怜悯”的对象，突然以强者的姿态闯入他的视野，还以一种近乎“强买强卖”的方式，成了他的未婚夫。
韩萧怎么可能轻易就范？
“洛文也没指望他立刻接受。”南宫霖放下水杯，“联姻名分定下后，洛文几乎没在帝都停留。他拿着从我这里换来的资源和情报，再次消失了。”
“他又去历练了？”白从安讶然。
“嗯。或者说，他去‘清理’那些可能会阻碍他，或者威胁到韩萧的东西了。”
南宫霖语气带着一丝深意，“那几年，边境星域一些流窜的、与当年陷害我的势力有牵扯的星盗和变异体巢穴，被一个神秘人单枪匹马端掉了好几个。”
白从安心头一跳：“是洛文？”
南宫霖没有直接回答，但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