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里的机关烛火噼啪响，苏晚卿正蹲在个刻满西域花纹的木箱前，手指头戳着箱盖的锁孔直转悠。沈砚手里拎着刚从敌船捡来的半截血月图腾木板，倚在石门边看她折腾，嘴角勾着点似笑非笑的弧度：“夫人这是打算把蓬莱岛的宝贝都搬回侯府？小心船装不下，把你的小金库挤到海里去。”
“挤谁也不能挤我的钱！” 苏晚卿头也不抬，从怀里摸出老俘虏说的 “双脉者血开机关” 的诀窍 —— 其实就是用她手腕胎记蹭了蹭锁孔，只听 “咔哒” 一声，箱盖弹开，里面果然卷着张兽皮藏宝图，还有个巴掌大的青铜小酒壶，壶身上刻着 “自动酿酒” 四个字。她眼睛瞬间亮得像西域的星星，一把把酒壶揣进怀里：“你看！我说有宝贝吧？以后酿酒不用雇人，省下来的工钱都能存小金库！”
沈砚走过来，手指点了点藏宝图上标注 “机关防御阵” 的地方：“先别急着算工钱，蓬莱族长带着人在外面等半个时辰了，再不去，老族长该以为咱们要独吞机关术，把岛门封了。”
“封门？那我的酒壶和藏宝图咋办？” 苏晚卿赶紧把图叠好塞进腰带，又摸了摸怀里的酒壶，确认没漏，才跟着沈砚往外走。刚出密室，就见萧景行正跟个穿麻布长袍、头发白得像雪的老头掰扯，老头手里攥着根刻满符文的拐杖，萧景行举着个机关鸟，俩人谁也不让谁。
“卿卿你可来了！” 萧景行一见她就像见了救星，“老族长说要共享机关术可以，但得先把铜人借他们研究半个月，我跟他说铜人是卿卿的‘保镖兼烤肉架’，他偏不信！”
蓬莱族长转过身，浑浊的眼睛落在苏晚卿身上，又扫了眼她怀里鼓囊囊的地方，慢悠悠开口：“苏小姐既然能懂上古西域语，该知道机关术是蓬莱的根。之前血月教来抢，是你们帮着挡了，可这术要是随便传出去，再有人用来造炸药，蓬莱岛可经不起第二次折腾。”
苏晚卿把酒壶往身后藏了藏，往前迈了半步，笑得一脸真诚：“族长放心，咱们签个条约，写清楚 —— 机关术只用来防天灾、护百姓，谁要是敢拿去造孽，我第一个带着铜人去拆他的窝！对了，条约里还得加一条，我的小金库和这些从密室找的宝贝，都得归我个人所有，不算‘共享资源’。”
沈砚在旁边低笑出声，伸手把她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夫人倒是会算账，连条约都想着给小金库加层防护。”
“不然呢？” 苏晚卿瞪他一眼，“上次跟西域商队打交道，你差点把我那箱葡萄干都充公，这次可不能让你再钻空子！”
老族长看着俩人斗嘴，嘴角也露出点笑意，把拐杖往地上一顿：“行，就按苏小姐说的来。不过蓬莱的机关术里，有不少得靠西域的宝石当能源，以后还得跟你们的商队多打交道。”
“这好办！” 萧景行立马凑过来，从怀里掏出个账本晃了晃，“我早跟西域商队谈好了，以后宝石按‘友情价’算，就是卿卿，你那自动酿酒的方子，能不能也共享下？我想在京都开个‘机关酒肆’，肯定能赚翻！”
“想都别想！” 苏晚卿一口回绝，“这是我的‘独家秘方’，要共享也行，分我三成红利。”
沈砚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差不多见好就收，又对老族长道：“条约里可以加一条，三族共同建个‘机关术监管局’，蓬莱出工匠，大朔出人手，西域出材料，谁也别想独吞好处。至于晚卿的酿酒方子 —— 她要是愿意，我没意见；她不愿意，谁也不能逼她。”
老族长点头应下，让人取来兽皮纸和笔墨。阿阮递过来一支机关笔，笔杆里藏着弹簧，写快了能自动蘸墨，还是之前萧景行从西域商队换来的稀罕玩意儿。苏晚卿接过笔，蘸了蘸西域产的朱砂墨，刚要写自己的名字，突然想起什么，笔尖一转，在旁边添上了 “沈砚” 两个字，还特意用墨描得粗粗的。
“苏晚卿！” 沈砚挑眉看她，“你这是把我也绑上了？”
“不然呢？” 苏晚卿放下笔，得意地晃了晃脑袋，“夫妻就得‘利益捆绑’，你是侯府世子，我是西域公主，咱们俩的名字写一起，三族才不敢随便欺负咱们，我的小金库也才能安安稳稳的。再说了，你之前抢我嫁妆，现在帮我签条约，算扯平了！”
萧景行凑过来看了眼条约，指着那两个挨在一起的名字笑：“得，这哪是跨国合作条约，分明是你们俩的‘夫妻绑定协议’。以后三族提起这事，都得说‘靖安侯世子和他那位财迷夫人’，阿砚你这名声，算是被卿卿绑死了。”
沈砚没反驳，只是伸手捏了捏苏晚卿的脸颊，指尖带着点暖意：“绑死就绑死，反正你也跑不掉。”
苏晚卿脸颊一热，赶紧别过脸去看老族长签字。老族长用拐杖尖蘸了墨，在条约上画了个跟他拐杖上一样的符文，又递给西域来的老俘虏 —— 老俘虏这会儿已经被松了绑，只是还被铜人盯着，他接过笔，在条约末尾写了个西域文字，苏晚卿扫了一眼，小声跟沈砚说：“他写的是‘血月教余部愿归顺’，看来以后不用再防着他们搞事了。”
条约签完，老族长把其中一份递给苏晚卿，又指了指远处的海面：“过几日，蓬莱会派工匠去大朔，把机关防御阵的图纸带来。以后要是再遇到海啸或者血月教那样的事，三族一起上，保管能护住百姓。”
苏晚卿接过条约，小心翼翼折好放进怀里，跟酒壶并排揣着，才松了口气：“这就好，不然我总担心我的小金库哪天被天灾或者坏人毁了。”
沈砚看着她那副护财的模样，无奈又好笑，伸手牵住她的手：“走吧，先回侯府把条约收好，再把你的酒壶和藏宝图藏好 —— 别让萧景行看见，不然他肯定要跟你抢酿酒的方子。”
萧景行在后面喊：“我都听见了！卿卿你别小气，咱们可以合伙开酒肆，赚的钱分你四成！”
苏晚卿头也不回地摆手：“五成！少一分都不行！”
阿阮跟在后面，小声跟铜人嘀咕：“小姐这哪是签条约，分明是为小金库谈了个‘长期饭票’。”
铜人晃了晃手里的辣椒粉贝壳，像是在赞同她的话。海风吹过，带着刚签好的条约上朱砂墨的香气，还有苏晚卿怀里酒壶偶尔漏出的点点酒香 —— 蓬莱的风，好像都比之前甜了些。沈砚牵着苏晚卿的手，脚步轻快，心里想着：以后不管是机关术还是小金库，只要是她在意的，他都护着。毕竟，他的夫人，只有他能欺负，也只有他能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