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城侧门的铁栅栏在晨雾中泛着冷光，锈迹斑斑的尖刺上还挂着半块破烂的布料，像是之前有人试图翻越时留下的痕迹。陆奇将越野车停在栅栏外，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帆布包里的挖宝铲——铲身传来轻微的震颤，不是来自地表，是从侧门后的岩石缝隙里传来的，像有什么东西在石层里蠕动。
两个穿着黑色盔甲的黑石卫靠在栅栏旁，手里拿着加装了刺刀的步枪，腰间挂着装满铅弹的皮囊，脸上带着不耐烦的神色。看到陆奇的越野车，其中一个络腮胡卫队长直起身，用步枪指着他：“停下！外来者？想进黑石城，先交‘入城费’——两包压缩饼干，或者一桶汽油，二选一。”
陆奇皱了皱眉，这比之前任何一个安全区的过路费都高。他从帆布包里掏出一包压缩饼干，递了过去：“只剩这个，要么你放行，要么我换条路走。”他故意语气平淡，手却悄悄按在挖宝铲上，随时准备变形——侧门后的岩石阴影里，他看到了几双泛着绿光的眼睛，显然有变异体潜伏，黑石卫不可能没发现，却故意不提，大概率是想让外来者当诱饵。
络腮胡卫队长掂量了一下饼干，脸色缓和了些，却没立刻开门：“再给半壶水，不然你就等着被里面的‘岩穴丧尸’当点心。”他朝着侧门后的阴影努了努嘴，语气带着威胁，“那些玩意儿藏在矿道里，专吃活人，你要是不想死，就别跟我讨价还价。”
陆奇没有犹豫，掏出半壶水递过去。他清楚现在不是争执的时候，黑石城是附近唯一能找到专业维修工具的地方——越野车的油箱在盐碱地行驶时被石块刮出了一道裂缝，虽然暂时用密封胶堵住了，但必须找到新的油箱才能彻底解决问题，否则下一段路程随时可能抛锚。
络腮胡卫队长接过水，挥了挥手让另一个守卫打开栅栏：“进去后别乱晃，正门方向是黑石卫的地盘，想找东西就去‘地下黑市’，在城西的废弃矿道入口，那里什么都有，就是别惹‘铁手帮’的人，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陆奇点了点头，开车进入侧门。门后的道路是用碎石铺成的，两侧是高耸的岩石墙，墙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洞口，像蜂窝一样，偶尔有细小的石屑从洞口掉落，砸在车顶上发出“叮叮”的声响。他没有多看，径直朝着城西的方向驶去——地下黑市是他唯一的目标，拿到油箱和维修工具后，他会立刻离开，绝不留在这座充满危险的岩石堡垒里。
城西的废弃矿道入口隐藏在一处倒塌的石屋后面，门口堆着废弃的矿车和铁轨，几个穿着黑色工装的男人正守在那里，手里拿着链锯和斧头，腰间挂着一个铁制的手爪标识，正是铁手帮的人。看到陆奇的越野车，一个瘦高个男人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痞气的笑：“外来者？来黑市做什么？买还是卖？”
“买维修零件，我需要一个越野车油箱，还有一套密封胶和扳手。”陆奇没有废话，直接说出需求。
瘦高个男人挑了挑眉，上下打量着陆奇：“油箱？黑市最近缺货，得加钱。一套扳手加密封胶要两包压缩饼干，油箱得用‘硬货’换——比如变异体的零件，或者金属碎片，你有什么？”
陆奇从帆布包里掏出一块巴掌大的巨沙虫甲壳——昨天在沙漠里杀了巨沙虫后，他特意剥了一块甲壳，这东西坚硬如钢，是末世里的稀缺材料。“这个够不够换油箱？”
瘦高个男人眼睛一亮，接过甲壳仔细看了看，语气立刻变得热情：“够！太够了！不仅能换油箱，还能再送你两包步枪子弹，跟我来，我带你去拿东西。”
陆奇没有放松警惕，跟着瘦高个男人钻进矿道。矿道里漆黑一片，只能靠墙壁上挂着的火把照明，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水汽和铁锈味，地面布满了积水，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的滴水声，还有隐约的嘶吼声，显然是岩穴丧尸的动静。
走了约莫十分钟，前方出现一片开阔的地下空间，这里被改造成了黑市的交易区，两侧的石台上摆满了各种物资，有武器、零件、食物，还有被关在铁笼里的平民，显然是铁手帮抓来的“商品”，用来换取物资。瘦高个男人带着陆奇来到一个石台前，上面放着一个崭新的越野车油箱，还有一套扳手和密封胶。
“东西都在这，”瘦高个男人指了指石台，“但有个条件——你得帮我们清理一下前面的矿道，那里有几只岩穴丧尸，挡住了我们的物资运输，清理完才能把东西给你。”
这是明摆着让他当诱饵。陆奇皱了皱眉，却没有拒绝——油箱是他必须拿到的东西，而且他有挖宝铲，对付几只丧尸不算难事。“可以，但我要先检查东西的质量，油箱不能有漏洞，扳手要完整。”
“放心，我们铁手帮从不卖劣质货。”瘦高个男人笑着，递过一个手电筒，“矿道就在前面，丧尸大概有三只，它们怕火，你可以用这个。”他递过来一个装满汽油的火把，眼神里却藏着一丝算计。
陆奇接过手电筒和火把，没有停留，朝着矿道深处走去。矿道里的积水越来越深，没过了脚踝，远处的嘶吼声越来越近，石墙上的影子晃动，显然丧尸已经察觉到了活人的气息。他没有贸然前进，将挖宝铲变作一把火焰喷射器——之前在沙漠里对付沙暴丧尸时用过，变形已经熟练，火焰的射程足够覆盖矿道的宽度。
刚走了几十米，三只岩穴丧尸突然从侧面的石洞里冲出来。它们的身体覆盖着灰色的岩石甲壳，手指进化成半尺长的石爪，嘴里喷吐着带着石屑的黏液，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能轻易腐蚀岩石。陆奇没有慌，火焰喷射器对准丧尸喷射——橙色的火焰瞬间将矿道照亮，岩穴丧尸的甲壳被火焰灼烧，发出“噼啪”的声响，黏液遇火后蒸发，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最前面的丧尸被火焰包裹，发出凄厉的嘶吼，很快就倒在地上，变成一团焦炭。剩下的两只丧尸见势不妙，转身想躲回石洞，却被陆奇追上，火焰喷射器横扫，将它们逼得无处可逃，最终也被烧成了焦炭。
清理完丧尸，陆奇没有停留，转身朝着交易区的方向走。刚走到矿道出口，就听到瘦高个男人的声音：“把他围起来！别让他跑了！”十几个铁手帮的人举着链锯和斧头围了上来，矿道出口被堵住，显然是想抢回巨沙虫甲壳，还不想给物资。
“你们想反悔？”陆奇将火焰喷射器变回挖宝铲，再瞬间变形为一把长矛，矛尖泛着冷光，对准瘦高个男人。
“反悔又怎么样？”瘦高个男人脸上的笑容消失，语气变得凶狠，“在我们的地盘，规矩由我们定！把甲壳交出来，再留下你的武器，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陆奇没有废话，长矛朝着最近的一个铁手帮成员刺去——矛尖穿透他的胸膛，绿色的血液喷溅而出。其他人见状，举着链锯和斧头冲上来，陆奇没有硬拼，利用矿道狭窄的地形，长矛连续刺出，每一次都精准命中敌人的要害，很快就有五个人倒在地上，剩下的人吓得不敢再上前。
瘦高个男人见势不妙，转身想跑，却被陆奇甩出的长矛击中膝盖，重重倒在地上。“把油箱和零件给我，不然我杀了你。”陆奇走过去，长矛抵在他的喉咙上。
“给！我给！”瘦高个男人吓得浑身发抖，赶紧让手下把油箱和零件搬过来。陆奇没有停留，扛起油箱和零件，朝着矿道入口的方向走，留下铁手帮的人在原地哀嚎。
刚走到矿道入口，就看到一个穿着破烂衣服的少年躲在矿车后面，手里攥着半块发霉的饼，眼神里满是恐惧。“别杀我！我知道哪里有干净的水源，还知道一条离开黑石城的近路，只要你带我离开！”
陆奇皱了皱眉，心里升起一丝警惕——他没打算带累赘，但少年提到的“近路”和“水源”对他有用。“水源在哪？近路通向哪里？”
“水源在城北的废弃水井，没被黑石卫发现，近路通向‘绿石堡’，那里有稳定的物资，比黑石城安全。”少年的声音带着急切，“我是被铁手帮抓来的，他们想把我卖给黑石卫当诱饵，你带我走，我一定帮你找到水源！”
陆奇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权衡了几秒——他的水壶里还有水，但多一处水源储备总是好的，而且近路能节省时间，避免遇到黑石卫的盘查。“可以，但你只能跟我到水井，之后你自己走，我不会带你去绿石堡。”
少年大喜过望，赶紧从矿车后面走出来，带着陆奇朝着城北的方向走。黑石城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大多数石屋的门窗都被封死，偶尔能看到黑石卫的巡逻队在远处走过，手里的步枪时不时朝着石屋的方向射击，显然是在清理隐藏的岩穴丧尸。
城北的废弃水井藏在一处倒塌的石塔后面，井口被石板盖住，上面长满了青苔。少年掀开石板，井水清澈见底，能看到井底的鹅卵石。陆奇没有立刻打水，而是用挖宝铲变作一把匕首，在井边的石缝里搅动——几只隐藏的岩穴丧尸幼虫掉了出来，被他一脚踩死。
“这些幼虫会钻进人的身体，把人变成丧尸，”少年解释道，“我之前看到过，所以一直不敢靠近。”
陆奇没有接话，用水壶装满水，然后将油箱和零件搬到越野车上，开始更换油箱——用扳手卸下旧油箱，清理接口处的油污，然后装上新油箱，再用密封胶密封接口，整个过程只用了二十分钟。少年在一旁帮忙递工具，眼神里满是羡慕，却不敢多问。
更换完油箱，陆奇将剩下的压缩饼干和半壶水递给少年：“水井的位置我知道了，你自己保重，接下来的路我自己走。”
少年接过物资，没有说话，只是朝着陆奇鞠了一躬，然后朝着石塔的另一侧走去，很快就消失在岩石的阴影里。陆奇没有停留，发动越野车，朝着少年所说的近路方向驶去——近路在黑石城的东侧，是一条狭窄的岩石通道，能直接通向城外的草原，避开黑石卫的检查。
驶出近路时，天已经擦黑。草原上的风带着青草的气息，远处的绿石堡轮廓在夜色中隐约可见，是一座用绿色岩石砌成的堡垒，顶部的探照灯来回扫射，显然防御严密。陆奇没有贸然靠近，而是将车停在一处土坡后，用步枪的瞄准镜观察——绿石堡的城墙外有一道护城河，河里的水泛着绿色，显然被污染过，城墙上的守卫手里拿着防毒面具，嘴里似乎在说着什么，距离太远听不清。
他没有停留，靠在越野车的椅背上，掏出压缩饼干慢慢嚼着，手里的挖宝铲变回原形，放在腿上。手机定位显示，绿石堡还有三十公里，途中要经过一片“毒雾区”，少年提到过那里的雾有剧毒，吸入后会让人失去意识，必须带上防毒面具才能通过。
陆奇检查了一下帆布包的物资：压缩饼干还剩四包，水满了三壶，汽油有两桶，新的油箱已经装好，维修工具齐全，还有一包步枪子弹和一把变形后的挖宝铲。他没有放松警惕，绿石堡的毒雾和被污染的护城河，意味着那里的危险比黑石城更甚，但他没有选择，只能继续前进——末世里，停下就意味着死亡，只有不断寻找新的安全区，才能活下去。
深夜，草原上的温度骤降，陆奇裹紧身上的破外套，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他没有完全睡着，耳朵始终留意着周围的动静——草原上的夜行动物很多，还有可能出现变异体，必须时刻准备战斗。挖宝铲的温热感从掌心传来，像一个可靠的伙伴，陪伴着他在这片荒凉的末世里独行。
天快亮时，陆奇发动越野车，朝着毒雾区的方向驶去。草原上的晨雾渐渐散去，远处的毒雾区在阳光下泛着绿色的光泽，像一片巨大的绿色云团，笼罩着通往绿石堡的道路。他没有犹豫，将挖宝铲变作一个简易的防毒面具（利用铲身的金属网和布料制作），戴在脸上，然后踩下油门，越野车朝着毒雾区驶去，车身很快被绿色的毒雾吞没，只留下一道淡淡的车痕，在草原上延伸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