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峰收起长剑,揉了揉发麻的手臂,气息还有些不稳:“还好只是 8 阶铁甲熊,要是再高一阶,咱们今天就得费更大的劲,甚至可能有人受伤。”
苏澜检查着箭囊,数了数剩下的破甲箭,还有十五支,松了口气:“暗影豹一共七只,死了五只,跑了两只;铁甲熊带伤逃走,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回来找麻烦了。”
林晚快步走到赵快身边,看着他手臂上被暗影豹爪子划开的小伤口,立刻释放水系魔力,淡蓝色的光包裹住伤口,快速止血:“下次别这么冲动,铁甲熊的爪子能拍碎岩石,要是被它正面拍到,就算你是 7 阶炼体,也得重伤。”
赵快嘿嘿笑了笑,挠了挠头:“有成队长挡在前面,还有聂桤哥用藤蔓缠它,我不怕!
再说,咱们现在都是 7 阶以上的实力,还怕几只魔兽不成?”
聂桤则走到暗影豹的尸体旁,蹲下身检查,指尖轻轻拂过豹皮:“这些暗影豹的皮毛能做防瘴气的披风,肉质也能食用,咱们把尸体收起来,等到了黑木崖的药庄,还能卖给皮货商换些钱,补贴小队的补给。”
成峰点头,对商队的伙计们喊道:“麻烦大家搭把手,把魔兽尸体抬到最后一辆空马车上,别耽误太久,瘴气区还没走完,得尽快到药庄,那里有专门的防瘴设施。”
王掌柜从水盾后走出来,看着地上的魔兽尸体,又看了看毫发无损的马车,激动地握住成峰的手,声音都有些颤抖:“多谢各位!
要是没有你们,我们这商队今天恐怕就栽在这里了!
这次的报酬,我再多加五十金币,算是给大家的辛苦费!”
成峰笑着推辞,轻轻抽回手:
“王掌柜客气了,保护商队是我们破风小队的任务,报酬按之前约定的来就行,不用额外加钱。”
众人很快收拾好魔兽尸体,商队再次启程。
瘴气依旧浓厚,可大家的神色却比之前轻松了不少 —— 刚才的战斗,不仅印证了众人升阶后的实力,更磨合了彼此的配合:
苏澜的远程精准牵制、成峰的正面硬抗、赵快的近战突袭、林晚的防护与治疗、聂桤的控场辅助,五人各司其职,默契比之前更胜一筹。连一向冲动的赵快,都学会了等待队友配合,不再盲目冲锋。
聂桤走在队伍最后,目光扫过铁甲熊逃走的方向,指尖的水蔓藤轻轻摆动 —— 木系魔力感知范围内,铁甲熊的气息越来越远,没有回头的意思。胸口的银月守护贴着皮肤,微微发烫,似乎在感知周围的魔力波动,却没再出现异常。他松了口气,加快脚步跟上队伍 —— 按目前的速度,再走半个时辰,就能走出瘴气区,抵达黑木崖的药庄了。
阳光渐渐穿透瘴气,远处隐约能看到黑木崖的轮廓,深黑色的崖壁上,建筑泛着淡白色的光,符文在屋顶流转,像在欢迎他们的到来。
成峰指着前方,对众人喊道:
“快到了!咱们加把劲,到了黑木崖就能好好歇一歇,还能把这些魔兽尸体处理掉!”
赵快一听 “歇一歇”,立刻来了精神,快步走到最前面,嘴里还喊着:“我去看看药庄有没有卖酱骨头的!之前驿站掌柜说黑风酒馆的酱骨头特别香!”
众人笑着跟上,刚才战斗的疲惫,在即将抵达目的地的期待中,渐渐消散。瘴气越来越淡,清新的空气涌入鼻腔,黑木崖的轮廓越来越清晰,这场充满挑战的护送任务,终于要迎来圆满的结局。
穿过瘴气区最后一片浓雾时,黏腻的湿意还缠在衣角,黑木崖的轮廓便如墨色巨兽般撞进视野。
崖壁是深黑色的玄武岩,岩层间嵌着暗绿色的苔藓,被崖风刮得贴紧石面,像凝固的墨绿色血痂,层层叠叠向上堆叠,顶端隐在翻滚的灰云里。
云絮掠过黑石时,竟像被崖壁吸走了生气,转眼就变得暗沉。
崖下的城镇依壁而建,黑石砌成的房屋矮而坚固,屋顶覆盖的深灰色茅草被岁月浸得发暗。
风一吹,草屑簌簌往下掉,远远望去,整座城镇像从黑崖上凿出来的群落,连炊烟都带着几分滞涩,慢悠悠地飘到半空就散了。
可最先让破风小队驻足的,不是这压抑的地貌,而是城镇外围骤然竖起的 “铁壁”。
苏澜从马车顶跳下时,靴底碾过路边的碎石,发出清脆的声响,她下意识将银月弓攥得更紧,指节泛白,弓弦上还沾着瘴气区的露水,冰凉地贴在掌心。
目光扫过城门口的守卫时,她瞳孔微缩 —— 比月溪城的守军多了三倍不止,人人身披亮得晃眼的银甲,甲胄接缝处錾着帝国鹰徽,阳光下鹰爪的纹路锋利得像要割破空气;
他们手持的附魔长枪比寻常兵器长半尺,枪尖淬过的月华水在光下泛着冷幽幽的蓝,风一吹,枪尖竟传出细微的嗡鸣,那是高阶附魔才有的动静。
原先的木栅栏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丈高的黑石墙,墙体严丝合缝,连缝隙里都嵌着淡紫色的警戒符文。
符文光流转得极快,像受惊的游蛇在石缝里窜动,比月溪城的城防符文密集三倍不止,苏澜甚至能看见符文光碰到飘落的草屑时,草屑瞬间化为灰烬 —— 这符文的强度,竟能抵挡七阶魔兽的冲击。
更反常的是巡逻队,每隔一刻钟,就有一队五人的禁军从城内走出,步伐整齐得像用尺子量过,靴底踏在石地上发出 “咚、咚” 的闷响,震得地面都微微发麻。
他们气息凝实得像铁块,全是六阶以上的炼体者,路过商队时,目光像冰冷的刀锋扫过每一辆马车,连马夫衣角沾着的草籽都要仔细查看,马夫紧张得攥着缰绳,指缝里全是汗。
“我之前听王掌柜说,黑木崖是药庄聚集的地方,城防松得很,连守卫都常躲在树荫下打盹,怎么现在……”
赵快攥着短刀凑过来,刀柄上的防滑纹被汗浸湿,他下意识摸了摸刀鞘上的铜环,声音压得极低。
眼前的阵仗让他想起去年在主城禁军大营见到的景象 —— 那是帝国最精锐的部队,可黑木崖只是个偏远的崖下城镇,怎么会调来这样的兵力?
他偷瞄了一眼离得最近的禁军,对方的银甲反射着光,照得他眼晕,那人的手始终按在腰间的佩剑上,指腹贴着剑鞘的纹路,连眨眼的频率都均匀得可怕,没有半分懈怠。
成峰往前迈了两步,淡金色的气息从他周身缓缓散开,像一层薄纱裹住全身 —— 那是八阶炼体者独有的威压。
气息扫过士兵时,几个站得较近的禁军下意识绷紧肩膀,手按在武器上的力度又重了几分,连呼吸都放轻了。
成峰眯起眼,感知着他们的状态:“不对劲,这些禁军不像是临时调来的。”
他回头看向小队成员,声音里带着几分凝重,“你们看他们甲胄上的尘土 —— 只有鞋边沾了点石屑,甲胄表面亮得能照见人,符文也新鲜得很,边缘还泛着淡淡的光晕,应该来了有段时间了,而且一直在城内活动,没怎么出过远门。”
聂桤站在马车旁,指尖泛着微弱的绿光,木系魔力像纤细的绿丝,悄悄钻进黑石墙的缝隙,顺着墙体往城内蔓延。
绿丝触到城内士兵时,微微震颤起来 —— 那些士兵的气息像烧红的铁,紧绷且灼热,没有半分松弛,连休息时都保持着戒备姿态;
更深处,还有几股更强的魔力波动藏在药庄的高墙后,像是高阶魔法师的气息,魔力颜色暗沉,裹着一层冷意,不像用来防御,反倒像在压制什么。
他皱了皱眉,胸口的银月守护突然微微发烫,烫意顺着锁骨蔓延,像有只细小的手在攥着心脏,比之前在精灵遗迹里的共鸣更隐晦,却更让人不安 —— 那不是对遗迹的感应,而是对危险的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