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国人的脚步不疾不徐，踩在满是污渍的水泥地上，却像是踩在凯莎的心跳节拍上。每一步靠近，那股无形的压迫感就增强一分。
凯莎挣扎着想从墙上的凹陷里出来，但刚才那一拳的冲击力让她浑身骨头像散了架，稍微一动就疼得龇牙咧嘴。更要命的是，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运用脑子里那些听起来牛逼哄哄的能力。
女超人的实力？怎么用？飞起来给他一拳？还是用热视线对轰？口诀呢？手势呢？系统你倒是给个说明书啊！
天使基因？加百列模板？那玩意儿除了让她感觉自己对光线和神圣之类的东西有点模糊的亲和感，屁用没有！
修仙功法？《九转星辰诀》？名字挺霸气，可她连气感是啥都不知道，难道要现场打坐冥想？怕不是直接被祖国人一巴掌拍成二次元！
“等……等等！”看着祖国人已经走到面前，那只蕴含着恐怖力量的手再次抬起，凯莎赶紧开口，试图争取时间，“有话好说！我不是你的敌人！我只是个迷路的……”
“迷路到能接我一拳？”祖国人嗤笑一声，眼神里的玩味和残忍更浓了，“普通人接我那一拳，已经变成墙上的涂鸦了。而你，只是嵌了进去。”
他伸出手，不是攻击，而是……捏住了凯莎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与他对视。
这个动作带着极强的侮辱性和掌控欲。
凯莎浑身一僵，源自凯莎本尊记忆深处（或许是她脑补的同人记忆）对于被强迫、被掌控的极端厌恶瞬间爆发，甚至压过了对疼痛和眼前强敌的恐惧。
“拿开你的脏手！”她怒视着祖国人，声音冰冷，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属于天使女王的威严。
祖国人微微一怔，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脸上的笑容扩大，但眼神却愈发冰冷：“脏手？女人，你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在这里，我说了算。”
他手指微微用力，凯莎感觉自己的下颌骨仿佛要被捏碎。
剧痛刺激着她的大脑，同时也像是在她体内那潭名为“氪星基因”的死水中投下了一颗石子。
嗡——
一股比之前更加清晰、更加炽热的力量感，从身体深处涌出，如同被唤醒的火山，疯狂地流向四肢百骸！是阳光！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天空中那轮被城市高楼遮挡了大半的太阳，正源源不断地将某种能量注入她的身体！
疼痛在迅速减轻，麻木的手臂恢复了知觉，甚至变得更有力！撞伤的背部传来麻痒的感觉，那是组织在快速修复！
“呃……”她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吟，不是因为痛苦，而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充盈全身的力量感。
祖国人敏锐地察觉到了她气息的变化。被他捏在手里，本该恐惧颤抖的女人，眼神竟然从愤怒和惊恐，逐渐变得……明亮起来？甚至带着一丝……跃跃欲试？
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让祖国人极其不爽。
“看来，你需要更深刻的教训。”他松开捏着下巴的手，转而握成拳头，没有任何花哨，直接一拳轰向凯莎的腹部！
这一拳，速度更快，力量更强！他要彻底打垮这个女人的反抗意志！
然而，这一次——
“砰！！”
拳头命中实体的声音依旧沉闷，但凯莎却没有像刚才那样被打得嵌入墙壁更深。她的身体只是剧烈地一震，双脚甚至在墙面上蹬出了两个浅坑！
她闷哼一声，腹部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但……能扛住！而且，在剧痛传来的同时，那股暖流如同受到了刺激的军队，更加疯狂地涌向受伤的部位，修复的速度快得惊人！
更让她惊喜（或者说惊恐）的是，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强度，似乎在挨了这一拳之后，又提升了一点点！就像……就像是在被打磨，被锤炼！
“原来……晒太阳能变强，挨打也能？！”一个荒谬的念头在她脑海中形成。
祖国人看着仅仅只是身体一震，连血都没吐的凯莎，眼中的惊讶再也无法掩饰。他刚才那一拳，足以将一辆坦克打穿！这女人……
不等他细想，凯莎已经抓住了他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瞬间，猛地抬起膝盖，狠狠撞向他的胯下！
管你是什么人间之神，撩阴腿永远是性价比最高的反击招式！这是张凯凯打群架（游戏里和网络上）的宝贵经验！
祖国人完全没料到对方会用出如此“下三滥”的招式，脸色一变，下意识地并拢双腿，用手臂格挡。
“咚！”
膝盖撞在小臂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祖国人纹丝不动，但手臂上传来的力道，却让他眼神再次一凛。这力量，比刚才对拳时又强了！
“你找死！”连续两次出乎意料，让祖国人彻底失去了耐心和所谓的“英雄风度”。他怒吼一声，双眼瞬间变得赤红！
两道灼热的、猩红色的射线，如同死神的凝视，从他眼中暴射而出，直取凯莎的面门！
热视线！祖国人的招牌技能！
凯莎瞳孔骤缩！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在本能的驱使下，几乎是同时——抬起了头！
她的双眼，也在这一刹那，蒙上了一层淡淡的、仿佛蕴含着恒星能量的金红色！
嗤——！！！
两道同样炽热，但颜色略显不同的金红色射线，从凯莎眼中迸发，精准地对上了那两道猩红射线！
四道蕴含着恐怖能量的光线在半空中轰然对撞！
轰！！！
震耳欲聋的爆鸣声在巷道里炸响！对撞中心爆发出刺眼欲盲的强光，紧接着是恐怖的热浪呈环形向外疯狂扩散！
巷子两侧的墙壁如同被投入炼钢炉的冰块，瞬间融化、汽化！地上的水泥地被犁出深深的沟壑，那个昏迷的黑人兄弟和瘫软的白领，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在高温气浪中化为飞灰！更远处的建筑物玻璃，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层层叠叠地爆裂，哗啦啦的碎裂声响成一片！
红与金红，两道代表着不同宇宙规则，却同样充满毁灭性的力量，在狭窄的巷道里僵持、对冲、互相湮灭！
滚烫的热流扭曲了空气，融化了周围的一切！仿佛一个小型的太阳在这里被点燃！
祖国人脸上的从容和玩味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震惊和……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骇然！
这女人……不仅能硬接他的拳头，还能使用和他类似的热视线？！而且，这热视线的威力，竟然在不断提升？！她能吸收我的能量？还是在战斗中学习？！
凯莎此刻也是有苦说不出。她对热视线的运用完全是本能驱使，粗糙无比，能量的输出极不稳定。她能感觉到体内的能量在疯狂消耗，同时又在阳光下急速补充。但对面那道猩红射线蕴含的破坏力实在太过恐怖，压迫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双眼更是传来针扎般的剧痛。
“不行……再这样下去，眼睛要瞎了！”她咬紧牙关，将体内那股暖流，连同那莫名其妙激活的天使基因带来的一丝对“光”的掌控力，一起灌注到双眼！
嗡！
金红色的射线骤然粗大了一圈，颜色也更加凝实，竟然将那道猩红射线逼退了几分！
“什么？！”祖国人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整个街区都要被他们的对波余波摧毁之际……
“够了！”
一个威严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在街道上空响起。
紧接着，数道强光灯从四面八方射来，锁定了这片已经成为焦土的巷道。天空中传来直升机的螺旋桨声，地面上，数十辆印有“Vought”标识和NYpd（纽约警察局）的车辆将各个出口堵死，全副武装的特警和穿着沃特公司制服的特勤人员纷纷下车，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其中一些，明显是针对超人类设计的大口径特殊装备。
一个穿着高级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在一群保镖的簇拥下，走到了警戒线前沿。他拿着一个话筒，脸色严肃地看着巷道中对波的两人。
“祖国人！还有那位不知名的女士！”他的声音通过喇叭传遍现场，“请立刻停止战斗！这里是纽约市区！你们的行为已经造成了巨大的破坏和恐慌！沃特公司和纽约警方要求你们立刻放下……呃，停止使用能力，接受调查！”
祖国人看着外面的阵仗，尤其是那个西装男——他的经纪人，或者说管理者之一，眼中闪过一丝烦躁和不耐。但他知道，继续在这里打下去，确实会惹来大麻烦。公司不会喜欢看到他在市中心和一个来历不明的超人类大打出手，还造成了如此严重的破坏。
他冷哼一声，眼中红芒渐渐收敛，热视线随之消失。
压力骤然一轻，凯莎也赶紧停止了热视线输出，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她扶着灼烫的墙壁，大口喘着气，双眼火辣辣地疼，视线都有些模糊。
好险……差点就变成瞎子女超人了。
她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对面脸色阴沉的祖国人，又看了看外面严阵以待的警察和沃特公司人员。
这下……麻烦好像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