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京城济世堂,古色古香的厅堂内,一声惊怒交加的暴喝,让空气都为之震颤。
须发皆白,身穿一袭素色长衫的华清风,猛地一拍身前的红木八仙桌。
“咔嚓!”
坚硬如铁的红木桌面,竟被他一掌拍出蛛网般的裂纹!
这位年近八旬,平日里以养气功夫着称的一代国手,此刻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
“狂徒!竖子!安敢如此欺我!”
他行医一甲子,名满天下,受万众敬仰,何曾受过这等奇耻大辱?
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一个靠着旁门左道侥幸治好周云雄的乡野村夫,竟然敢口出狂言,要他下跪拜师?还要砸了他济世堂百年招牌?
滑天下之大稽!
“师父息怒!”
站在一旁的,是华清风最得意的弟子,林逸轩。他连忙上前为老师傅顺气,眼中却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
“这陈凡不过是跳梁小丑,哗众取宠罢了。他以为赢了张德海那样的庸医,就能和您相提并论?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师父,您不必亲自出马,弟子愿代您出战,必然让那狂徒当众出丑,跪地求饶!”林逸轩一脸傲然地请战。
他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尽得华清风真传,自认医术早已青出于蓝。
华清风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眼神逐渐变得冰冷。
“不。”
他缓缓摇头,“他既然敢下如此狂妄的战书,必然有所依仗。而且,他背后站着长生会的那位五长老,这一局,我输不起。”
他口中的“那位五长老”,自然就是派人请他出山的那位。
他与长生会素有来往,欠下过人情,这次出手,既是还人情,也是为了维护医道正统。
“这小子,是在用激将法,逼我应战。”华清风冷笑道,“他越是如此,就越说明他心虚。他想借此一战成名,踩着我华清风的肩膀,登上神坛。好大的野心!”
“可惜,他选错了对手。”
华清风的眼中,闪过一丝属于上位者的绝对自信。
“传话回去,他的赌约,我接了!”
“时间,地点,由他定。病人,就是那位安德烈王子。”
“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有什么通天的本事!”
……
陈凡的战书,和华清风的应战,像两道惊雷,彻底引爆了整个华夏。
这已经不是一场单纯的医术对决,而是一场牵动无数人神经的世纪豪杜!
一边,是名满天下,代表着中医正统的泰山北斗,华清风国手。
另一边,是横空出世,行事乖张霸道,背景神秘莫测的少年神医,陈凡。
赌注,更是史无前例!
一方赌上性命和富可敌国的财富,另一方赌上百年声誉和一生的尊严!
所有媒体都疯了,无数平台都在争相报道,将这场对决渲染成“传统与叛逆”、“正统与邪魔”的终极之战。
对决的地点,最终定在了京城协和医院的特护中心,那里拥有最顶尖的医疗设备和专家团队,可以对病人的情况进行最权威的实时监测。
时间,就在三天后。
消息一出,协和医院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无数达官显贵、商界巨贾想方设法,只为求得一个现场观摩的席位。
这三天里,京城风起云涌。
周家在陈凡的授意下,开始疯狂调动资金和人脉,一方面配合林天雄在桃花村的“桃花源计划”,另一方面,则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开始渗透和蚕食长生会在京城的各个产业。
龙婉儿的九处,也以前所未有的效率,将一份份关于长生会的绝密情报,送到了陈凡的案头。
而陈凡,却仿佛置身事外。
他每日只是在周家庄园的静室中打坐,炼化体内属于药师的庞大能量,巩固着玄医宝典第二重的境界。
那股庞杂的千年修为,在他的玄医真气熔炼下,逐渐化为最精纯的能量,让他丹田内的气旋,变得愈发凝实、璀璨。
他的神识,也变得更加强大,笼罩范围从方圆百米,扩展到了千米之遥!
整个周家庄园,甚至周边数条街道的风吹草动,都清晰地映照在他的脑海中。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
对决之日,终于到来。
协和医院顶层的特护中心,早已人满为患。
观摩席上,坐满了京城各界头面人物,甚至还有几位身份尊贵到足以让媒体噤声的神秘大佬。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场地中央。
一边,是华清风带领的济世堂团队。华国手身穿一尘不染的白色唐装,鹤发童颜,闭目养神,气度沉稳如山,自有一股宗师风范。
他的弟子林逸轩,则手捧一个古朴的针盒,昂首挺胸,眼神睥睨,仿佛胜利已是囊中之物。
而另一边,陈凡却迟迟没有现身。
“哼,都这个时候了,还故弄玄虚。”林逸轩不屑地冷哼一声,“我看他就是怕了,不敢来了!”
他话音刚落。
“吱呀——”
特护中心的大门被推开。
陈凡在一身黑衣,面容冷峻的龙婉儿陪同下,缓步走了进来。
他今天只穿了一身简单的休闲装,双手插兜,神情淡然,不像来参加一场生死豪赌,倒像是来公园散步。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他身上。
惊愕、好奇、质疑、不屑……
“他就是陈凡?太年轻了吧!”
“看着就是个普通大学生,他真的能治好周老爷子?”
“我看悬,八成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在华国手面前,他今天死定了!”
议论声此起彼伏。
陈凡充耳不闻,径直走到场地中央,与华清风遥遥相对。
华清风缓缓睁开双眼,两道锐利如电的目光射向陈凡,带着审视和居高临下的威压。
“年轻人,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华清风声音洪亮,带着一股教训晚辈的口吻,“跪下,给老夫磕三个头,自废医术,老夫可以饶你一命。”
陈凡笑了,笑得无比灿烂。
“老头,你废话真多。”
他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
“别急着摆谱,等会儿有你跪下的时候。”
“你!”华清风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阵骚动传来。
在众多医护人员和安保的簇拥下,一个金发碧眼,面色惨白如纸,嘴唇发紫的年轻男人,被用轮椅推了进来。
他浑身剧烈地抽搐,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声,双眼翻白,生命体征极其微弱。
西欧皇室,安德烈王子!
他一出现,现场所有医学专家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病症,太诡异了!
现代医学仪器,竟然检查不出任何病因!
“病人已经送到。”一名西装革履的官方人员沉声道,“华国手,陈先生,按照约定,由华国手先行诊断治疗。时间,为一小时。”
华清风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恢复了宗师风范。
他走到安德烈王子面前,伸出三根手指,搭在了王子的手腕上。
望、闻、问、切。
片刻之后,华清风的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
脉象沉、乱、虚、涩,如滚珠走盘,却又时断时续,是他行医六十年来,从未见过的诡异脉象!
他沉吟片刻,对身后的林逸轩道:“取金针,准备施展‘回阳九针’!”
林逸轩精神一振,立刻打开针盒,取出九根熠熠发光的金针。
然而,就在华清风准备施针的瞬间,一直冷眼旁观的陈凡,突然开口了。
“我劝你最好别动。”
陈凡的声音淡漠,却像一道寒流,让所有人心中一凛。
“你这九针下去,他活不过三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