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晨光刚好落在沙发中央，暖融融的，像铺了层金色的绒毯。程筱筱深吸一口气，攥紧拳头，像只蓄势待发的小老虎，猛地朝着沙发上的人扑了过去——
“现在是我的回合！”
她力道不算大，却带着股破釜沉舟的气势，结结实实地将苏雪棠按在了沙发软垫上。膝盖下意识地抵住对方的大腿，双手牢牢按住苏雪棠的肩膀，掌心因为紧张，沁出了一层薄汗。
苏雪棠刚病愈不久，脸色还有点苍白，浑身的力气似乎没完全恢复。被扑到时，她只是轻轻“唔”了一声，没有立刻反击，银白发丝散落在墨色的靠垫间，像一泓凝固的月光，柔软得不像平时那个会把她按在怀里逗弄的人。
这个认知让程筱筱的勇气瞬间倍增。她得意洋洋地跨坐在苏雪棠的腰间，学着平时苏雪棠的样子，伸出手指，轻轻捏住了对方的下巴，试图摆出“嚣张”的表情——可手心的汗太滑，指尖刚碰到苏雪棠的下巴，就差点打滑蹭到她的唇瓣。
苏雪棠微微挑眉，眼尾本就上挑的线条，此刻更显锋利，灰色的眼眸里闪着戏谑的光，像在看一只张牙舞爪却没什么杀伤力的小猫。程筱筱的“嚣张”瞬间泄了一半，心里有点发虚：上次她这么得意忘形时，结局是被苏雪棠按在书柜顶上，亲到腿软，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就这点能耐？”苏雪棠的声音带着点刚病愈的沙哑，却依旧带着熟悉的笃定。话音刚落，她突然翻身，手臂揽住程筱筱的腰，轻轻一用力——天旋地转间，两人的位置彻底调换。
程筱筱被牢牢按在沙发上，后背贴着柔软的靠垫，苏雪棠的重量轻轻压在她身上，不算重，却让她动弹不得。银白发丝垂落下来，扫过程筱筱的脸颊，带着点微凉的触感，痒得她直缩脖子。
“病好了，不代表...”苏雪棠俯身，鼻尖几乎要碰到程筱筱的鼻尖，指尖轻轻顺着她的锁骨，滑向领口，语气里带着危险的沙哑，“...我会手下留情。”
程筱筱急中生智，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反击方案”，最后鬼使神差地，伸手朝着苏雪棠的腰侧，轻轻戳了一下。
可下一秒，她就听到一声极轻的“哼”，苏雪棠的身体明显僵了一瞬，按在她肩膀上的手，力道也松了点。
程筱筱的眼睛瞬间亮了，像发现了新大陆，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她立刻乘胜追击，双手同时出动，指尖轻轻挠向苏雪棠的腰窝，动作又轻又快，像羽毛在拂。
果然，苏雪棠的身体立刻蜷缩起来，平时总是挺直的背脊，此刻弯成了一道浅浅的弧线，连呼吸都乱了点。“哇啊！”
反击来得猝不及防。苏雪棠深吸一口气，猛地扣住她的手腕，往上一抬，按在了头顶的沙发靠背上。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苏雪棠的鼻尖几乎贴上她的，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唇瓣上，带着点危险的气息：“玩火？”
程筱筱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两人此刻的姿势有多暧昧——苏雪棠的膝盖抵在她的腿间，单薄的居家睡衣根本阻隔不了彼此的体温，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温热，还有那熟悉的雪松味，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住。
她下意识地想挣一挣，手腕却被按得更紧。程筱筱的眼神开始乱飘，不敢看苏雪棠的眼睛，却瞥见了苏雪棠手腕处的契约符文——那道淡金色的纹路，此刻正泛着微弱的光，像细碎的星光。符文旁边，浅浅的牙印在瓷白的肌肤上，格外显眼。
苏雪棠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到了自己手腕上的红痕，又看了看程筱筱泛红的耳尖，突然松开了钳制，往后靠在沙发扶手上，银白发丝凌乱地铺展开来，像一幅破碎的月光画。她抬眼，看着程筱筱，语气带着点纵容：“给你三分钟。”
程筱筱愣住了：“什么？”
“不是要‘这样那样’吗？”苏雪棠的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腰侧，眼底闪着笑意，“现在，机会给你了，三分钟，随便你。”
这句话像打开了某个开关。程筱筱的勇气瞬间回来了，她猛地扑上去，这次不再是乱抓乱挠，而是精准地俯身，咬住了苏雪棠的锁骨——那里的皮肤温热，带着淡淡的雪松味，她轻轻咬了一下，不算用力，却足够留下一个浅浅的印记。
当程筱筱的唇顺着锁骨的线条慢慢上移时，她突然感觉到自己手腕上的契约符文也在同步发光——淡金色的光芒与苏雪棠手腕上的符文呼应着，在空中交织成一道浅浅的光网。恍惚间，有金色的银杏叶影在四周飘落，一片一片，轻轻拂过两人的肌肤，仿佛回到了她们前世初遇的那棵古树下，阳光透过银杏叶，洒下细碎的光斑。
苏雪棠的喘息声近在耳畔，轻轻的，带着点压抑的颤抖，比任何咒语都更令人眩晕。程筱筱的动作慢了下来，唇瓣轻轻蹭过苏雪棠的颈侧，像在安抚，又像在贪恋这一点温热。
“筱筱...”
苏雪棠很少这样唤她，平时要么连名带姓叫“程筱筱”，要么干脆用“笨蛋”代替。此刻这两个字裹着温热的气息，灌进程筱筱的耳道，激得她脊椎发麻，连指尖都开始微微颤抖。
她的手，终于如愿以偿地贴在了苏雪棠的腰上——那里的腰肢纤细，肌肉紧致，却因为她的触碰，微微紧绷着，甚至能感受到细微的颤抖。这个发现让程筱筱的勇气倍增，指尖故意在腰窝处轻轻画圈，带着点恶作剧的小心思。
“你...！”苏雪棠的抗议被堵在了喉咙里。程筱筱俯下身，吻住了她的唇。这个吻生涩却热情，她的牙齿不小心磕到了苏雪棠的下唇，尝到了一丝淡淡的铁锈味，却舍不得停下——这是她第一次这样主动，第一次能清晰地感受到，苏雪棠在她的触碰下，流露出的脆弱与柔软。
发间的银铃“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节奏越来越急，像暴雨打在铜锣上，急促而欢快，泄露了她此刻紧张又兴奋的心情。
当程筱筱的鼻尖，轻轻蹭过苏雪棠的肚脐时，对方突然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按在沙发上的手，猛地攥紧了沙发套，指节泛白。程筱筱惊讶地抬头，看见平时永远游刃有余、清冷高傲的苏雪棠，此刻正咬着下唇，眼角泛着可疑的红晕，像染上了一层薄胭脂。银白发丝被汗湿，贴在颈侧和脸颊上，随着急促的呼吸，轻轻起伏着。
“继续...”苏雪棠哑着嗓子命令，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恳求，手指却诚实地揪紧了沙发套，连指节都在微微发抖。
程筱筱突然福至心灵。她放缓了动作，不再急切，而是用舌尖，轻轻描摹着苏雪棠腹肌的轮廓——动作轻得像羽毛拂过，带着点刻意的缓慢，近乎折磨。
这个节奏显然让苏雪棠难以承受。她的背脊微微弓起，喉间溢出一丝压抑的呜咽，声音轻得像小猫的叫声。程筱筱看着她泛红的眼角，看着她微微张开的唇瓣，看着她因为紧张而绷紧的身体，突然觉得，原来高岭之花被摘下时，也会露出这样动人的、带着脆弱的表情。
银铃的节奏渐渐变得绵长，不再急促，而是像流水般舒缓，与两人交错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段奇妙的和弦。苏雪棠在迷蒙间意识到，自己竟能通过铃音的变化，精准地判断程筱筱的情绪——急促的铃音是紧张，清脆的铃音是欢愉，而现在这样悠长、带着轻微震颤的铃音，代表着她正沉浸在某种柔软的、满足的情绪里。
这个发现比任何亲密的接触都更让苏雪棠心悸。当程筱筱终于耗尽了力气，疲惫地趴在她胸口时，那些绵长的铃音渐渐变缓，化作了均匀的轻响，像夏夜檐角挂着的风铃，被晚风轻轻吹着，温柔得让人心安。
敲门声响起时，夕阳已经西斜，把客厅的地板染成了温暖的橘红色。云无尘拎着三份外卖站在门口，手里还攥着程筱筱早上让他带的草莓牛奶——他本来早就该来了，却被图书馆的老师留着整理古籍，耽误了好一会儿。
他敲了半天门，里面都没回应，正要掏口袋里的备用钥匙，却隐约听到屋里传来细碎的、带着喘息的声音。云无尘的动作顿住了，犹豫了片刻，还是轻轻推开了一道门缝——
下一秒，他彻底石化在了原地。
客厅的地毯上，散落着几个歪歪扭扭的靠垫，还有一件白色的居家睡衣，布料皱巴巴的。苏雪棠靠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背靠着沙发腿，怀里蜷着熟睡的程筱筱。程筱筱的脑袋靠在苏雪棠的胸口，棕黑色的发丝与银白色的发丝纠缠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指尖，缠着谁的发梢。
苏雪棠低着头，正用唇瓣轻轻触碰程筱筱汗湿的额头，动作轻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珍宝。平时清冷的灰色眼眸里，此刻盛满了温柔，连眼尾的线条都变得柔软，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那是属于苏雪棠对程筱筱的温柔。
小道士默默后退，轻轻带上门，动作轻得像怕惊动里面的人。他在公寓走廊的长椅上坐下，把外卖放在腿上，一直等到深夜，才拿出手机，给苏雪棠发了条消息：【外卖挂在门把手上了，记得趁热吃。】配图是一只捂着眼睛、一脸“我什么都没看见”的狗头表情包。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客厅的地毯上时，程筱筱在苏雪棠的怀里动了动。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意识还没完全清醒，手却下意识地伸出去，摸向了苏雪棠的腰侧——那里还留着她刚才触碰过的痕迹，温热而真实。
手腕刚碰到腰侧，就被一只温热的手牢牢握住。苏雪棠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刚睡醒的、餍足的沙哑：“还来？”
程筱筱摇了摇头，把脸埋进苏雪棠的颈窝，鼻尖蹭过对方颈侧的皮肤——那里有她留下的牙印和吻痕，浅浅的，却清晰可见，混合着苏雪棠本身的冷香，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属于她们两人的味道。
她突然想起，当灵体时，自己曾无数次幻想过这样的场景：能真实地触碰苏雪棠，能在她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能像现在这样，安安稳稳地靠在她怀里，不用怕下一秒就会消失。
“雪棠。”她小声唤道，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黏糊。
“嗯？”苏雪棠的手，轻轻揉着她的头发，像在给撒娇的小猫顺毛。
“我赢了。”程筱筱的声音里带着点得意，还有点不易察觉的委屈——委屈自己之前总被欺负，也得意自己终于“反击成功”。
苏雪棠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肌肤，传递到程筱筱的身体里，温柔而有力。她捏着程筱筱的后颈，轻轻揉按了两下，语气里满是纵容：“嗯，你赢了。”
这个认知让程筱筱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再次沉沉睡去。梦里，她长到了一米七五，比苏雪棠还高一点，她把苏雪棠按在学校后的银杏树上，亲得对方脸颊泛红，像当初苏雪棠对她做的那样。
而现实里，程筱筱的手臂紧紧环着苏雪棠的腰身，手指攥着对方的衣角，仿佛这具温热的身体，这个带着雪松味的怀抱，是世界上最值得扞卫的领土。苏雪棠低头，看着怀里熟睡的人，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深，她轻轻收紧手臂，把人抱得更紧——
是啊，你赢了。
我心甘情愿，输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