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迦音正和舞姬们一起为女皇献上新排的舞蹈。
因为不是大的节日,舞蹈没有那么复杂,没有华丽的布景和超高的难度,只以轻盈灵动博女皇一笑。
乐曲终了,舞姬们曲膝行礼而后退场。
自从女皇对曲迦音展示的异能赞不绝口之后,魏承瑾又四处搜罗了各种有异能的人入宫献艺。
不过,他们有的人是用了一些幻术或者借助一些机关,并不是真的有异能。
但这些新奇的表演,也让女皇看得兴致勃勃,心情大好。
在女皇观赏完舞蹈和新奇表演之后,司天台的人前来求见。
司天台负责观测天象,需要定期向女皇奏报祥瑞或者灾异。
此次前来的司天台灵台郎张玉,与皇太女关系很不错。
不久前,皇太女在他面前表现过身体不适,询问之下,才知道是丹药的缘故。
而后张玉夜观天象,于天象当中发现了异常。
他连着三日在夜间观测后,觉得此事必须要及时上报。
司天台奏报天象需要记录观测时日和星象位置,先上呈记录,再当面向女皇详解。
张玉上报给司天台监,对方也觉得此事要速报与女皇,于是便在女皇宴后的闲暇时刻,由司天台监领着张玉,带着手绘的星图向女皇汇报。
张玉是一个满是书卷气满满的俊秀郎君。
他先向女皇行礼,然后诚恳地说:“陛下,臣夜观天象,发现紫微星附近有孛星徘徊,而且荧惑在犯天厨。臣认为,这天象非同小可,所以特来汇报陛下。”
顿了顿,张玉抬起头,看女皇示意他继续说,于是指着手绘星图说:“孛星犯紫微,预示有奸邪祸乱朝纲;荧惑犯天厨,预示陛下需注意饮食与药食方面的问题。这是上天的警示,臣谨遵天象据实奏报。”
女皇知道这位灵台郎是个至纯且耿直之人,之前也对天象进行过各种直言。
听完张玉说的话,她确实感觉到最近自己精力不济,有时会忘事,需要周围人提醒,还经常容易情绪激动。
奸邪……饮食与药食……
女皇陷入沉思,旁人也不敢说话,过了一会儿,她对张玉说:“朕知道了,你继续观测,若有新的异象,及时向朕奏报。”
张玉谢恩离去。
女皇身边的大太监魏承瑾,听到这一汇报后,没有立刻表态,但眼珠转了转。
他上前一步对女皇说:“陛下,老奴也觉得,陛下最近确实有些疲惫,该多休息才是。”
魏承瑾这般态度,自然不是听之任之,而是择机而动。
之后,宫里对膳房进行彻查,倒是没发现什么问题。
但当女皇和群臣们讨论天象之事时,有被赐过丹药的臣子表示之前确有过些许不适。
于是沈琰和一些大臣顺势提到,这天象或许意指就是丹药,因为是结合天象,女皇这一次也听进了几分。
魏承瑾得知此事后,知道必须尽快行动,不久之后,他很快找到了发难的时机。
这一日,他在御书房陪侍女皇时,见女皇疲累,便让人带一些糕点进来。
魏承瑾将桂花糕端到女皇面前:“陛下尝一尝桂花糕,刚做出来的,清甜软糯,之前陛下很爱吃这个。”
桂花糕在碧色托盘里,糕上撒着金色的桂花,看起来颇有食欲。
女皇尝了一块,味道不错,不过因为她食欲不振,没有继续吃,便说:“放一边吧。”
魏承瑾放到一边,但看着桂花糕出神了片刻,女皇遂问他是怎么回事。
魏承瑾故作恍然大悟地说:“陛下,老奴突然想起一桩趣事。”
女皇随口问:“是什么事?”
魏承瑾答:“老奴之前看到皇太女殿下给司天台的人送桂花糕,还笑着说‘此前多亏诸位指点星象知识,特送来诸位爱吃的桂花糕’,老奴想到司天台的那些人也爱吃这桂花糕,便觉有趣。”
女皇听闻之后,心中一惊,自然联想到司天台官员之前的进言,心想:难道天象为假,这些都是他们暗中谋划的?
女皇越想越觉得气上心来,但因没有确定此事,只对魏承瑾说:“把这糕点撤了吧,朕不想吃了。”
过了几日,女皇派人询问了一些太监宫女,询问他们皇太女的行动,是否与他人私交过甚等等。
这些人中,有人是魏承瑾的亲信,比如魏宝宁,便添油加醋地说皇太女坏话。
有人慑于大太监的威慑,又不想得罪皇太女,只说什么也没见过。
也有人是皇太女那边的人,说了皇太女的各种走动但都合情合理。
女皇听着各种汇报,只觉得心烦。
皇太女毕竟是她的亲生女儿,与其他人不同,在没有切实证据前,她不想为难自己的女儿,于是挥挥手让他们都先下去,没有表态。
又过了几日,魏承瑾出宫采买回来,照例被女皇询问宫外有什么新鲜玩意儿和新鲜事。
魏承瑾笑着答道:“宫外有卖西域新奇玩意儿的,还有说书人,以及一些流行的吃食……”
魏承瑾一边说着还一边将采买的有趣玩意儿给女皇看。
女皇已经拥有了天下的珍宝,反而对这些民间的新鲜玩意儿很感兴趣。
讲着讲着,魏成瑾话锋悄然一转:“不过,今日老奴在宫外还看到了沈大人,他和户部李侍郎、御史张大人三人走进了酒楼,看那样子是聚餐。听说之前沈探花还和皇太女、皇女共宴呢。”
他顿了顿,眼角瞥着女皇神色,继续说:“老奴看沈大人对这些人和和气气的,但和陛下似乎有些生分。那天还听到有人说,沈大人和一位穿着华丽戴帷帽的年轻女子一起去清霄观里祈福,感觉沈大人像并非在宫中那般拘谨,也是个有趣的人。”
这些话在女皇听来十分刺耳:一来暗指沈琰涉及结党营私;二来用沈衍对他人的态度更好,暗示他刻意冷落女皇。
女皇忍不住说了一句:“这个沈衍……”
直呼姓名,这已是她比较生气的表现。
魏承瑾见状忙请罪:“陛下息怒,是老奴惹得陛下不开心了,陛下身体为重。”
女皇却道:“不关你的事,你做得很好。待沈衍进宫,朕倒要听听他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