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ena的“冰淇淋疗法”似乎真的有点效果,至少徐小默暂时把那些糟心事抛在了脑后(或者说被迫抛在了脑后),专注于对付眼前那座五颜六色的糖分小山。
吃完冰淇淋,Elena又拉着他去逛超市,美其名曰“为新婚生活采购物资”。
她推着购物车,像个第一次进大观园的孩子,看什么都新鲜,拿什么都往车里扔。
进口零食、稀奇古怪的调味料、印着外文的啤酒……
甚至还有一个造型夸张的情侣围裙(男款上面印着“厨师”,女款印着“品尝师”)!
徐小默看着那围裙,嘴角抽搐:“买这个干嘛……我们又不开饭店……”
“情趣嘛~”
Elena理直气壮地把围裙扔进车里,“以后你做饭给我吃,就得穿这个!这是规矩!”
徐小默:“……”
他什么时候答应做饭了?!
路过宠物用品区时,徐小默看着那些可爱的狗玩具和猫爬架,眼神又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向往。
他以前就很想养只狗,但租房条件不允许。
Elena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目光,立刻大手一挥:“喜欢?”
“买!明天就去宠物店挑一只!你喜欢大的小的?毛长的短的?哈士奇怎么样?看起来跟你一样傻乎乎的~”
徐小默吓了一跳,赶紧拦住她:“别别别!现在养狗太麻烦了!而且我们……我们这关系还没稳定呢……”他越说声音越小。
Elena却叉腰看着他,一脸霸道:“怎么不稳定?”
“证(假的)领了,堂(情趣影院)也入了,你现在跟我说不稳定?”
“徐小默,你想始乱终弃?”
徐小默被她的歪理噎得说不出话。
最终,购物车还是被塞得满满当当。
结账的时候,金额高得让徐小默眼皮直跳,Elena却眼睛都不眨一下刷了卡,还顺手给收银员塞了一把喜糖(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准备的)。
回到公寓,Elena兴致勃勃地把买来的东西一样样归位,把那对情侣围裙郑重其事地挂在了厨房最显眼的地方,然后开始指挥徐小默把零食分类放进零食柜。
“这个放这边,我容易拿到~”
“那个放下面,给你吃~”她分配得极其“公平”。
徐小默任劳任怨地干活,心里却有种古怪的感觉。
这种充斥着生活气息的、琐碎的日常,和他之前与Elena那种刺激又危险的调调截然不同,反而让他更加……不知所措。
晚上,Elena再次挑战厨房,结果依旧是灾难性的。
最后还是徐小默看不下去,系上那条羞耻的“厨师”围裙,接手了烂摊子,勉强做出了两碗能吃的面条。
Elena捧着脸,看着他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眼神有些复杂,忽然低声说了一句:“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嗯?你说什么?”徐小默没听清,回头问。
“没什么~”
Elena立刻换上笑脸,蹦跳过来从后面抱住他的腰,“我说我老公真贤惠~以后做饭就交给你了!”
徐小默被她抱得身体一僵,手里的锅铲差点掉了。
吃饭的时候,Elena格外安静,只是时不时地看着徐小默,眼神里带着一种他看不懂的情绪,像是甜蜜,又像是……悲伤?
“你怎么了?”徐小默忍不住问。
Elena放下筷子,忽然凑过来,轻轻吻了他一下,然后看着他的眼睛,非常认真地说:“小蘑菇,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要难过,好不好?”
徐小默被她这没头没脑的话搞得莫名其妙:“能发生什么?只要你别再乱发我照片,我应该能多活几年……”
Elena却没有笑,反而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声音异常温柔:“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更幸福。”
“你只要记住,现在我对你的好,都是真的,就够了。”
她越是这样,徐小默心里越是发毛:“Elena,你是不是又有什么事瞒着我?”
“那个‘新种子’……”
“哎呀!提他干嘛!扫兴!”
Elena立刻打断他,恢复了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开始叽叽喳喳地计划明天去哪里玩,仿佛刚才那个感性的人不是她。
但徐小默心里的疑虑的种子,已经悄悄埋下了。
深夜,徐小默睡得迷迷糊糊,感觉身边的Elena轻轻起身下了床。
他眯着眼,看到她拿着手机,走到了阳台上去打电话。
声音压得很低,但他隐约能听到几个词:
“……嗯……知道……快了……”
“……情绪还行……”
“……尽量让他开心点……”
“……毕竟……时间不多了……” “……枯萎……”
枯萎?
这个词像一根冰刺,瞬间扎醒了徐小默的睡意!
什么枯萎?谁时间不多了?
他猛地想起Elena之前说的“旧种子会被舍弃”、“成为养料”……难道那些……不全是假的?!
他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收到一条新短信。
发件人是个陌生号码,内容只有简短的三个字:
别信她。
徐小默的心脏猛地一跳!
谁?!这条短信是谁发的?!
他下意识地看向阳台上的Elena,她似乎刚挂断电话,正望着窗外的夜色发呆,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有些朦胧和……忧伤?
徐小默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Elena很快回来了,轻手轻脚地躺下,从后面抱住他,将脸贴在他的后背上,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徐小默僵硬着身体,一动不敢动,心里却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别信她? 枯萎? 时间不多了?
Elena到底隐瞒了什么?
那条短信又是谁发的?
婉姨她们……真的只是“见异思迁”吗?
他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张温柔的网,甜蜜之下,隐藏着他无法看清的真相和危险。
而此刻,城市的另一个角落。
柳婉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黑色衣服,戴着鸭舌帽,站在一栋高级公寓楼下。
她看着手机上徐小默和Elena在私人影院那张极其亲密的照片(她不知道从什么渠道弄到的),美艳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眼神冰冷如霜。
她收起手机,压低了帽檐,如同融入夜色的精灵,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公寓楼。
她的目标,是那位正在被大力培养的“新种子”——小明同学的住处。
她要知道,幕后的人到底想做什么!
她绝不允许…… 任何人伤害她的小默默。
哪怕,要与之对抗的,是看似既定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