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少重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辆重型卡车反复碾轧了八百遍,浑身上下每一根骨头都在尖叫抗议,脑袋更是疼得像要炸开。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坑洼不平的岩石顶壁,还有几缕透过缝隙洒下的、带着尘埃的阳光。
好家伙,张少重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被一记重锤砸在了天灵盖上,整个人彻底懵了。
眼前这景象,比任何一部他看过的离谱电影都要荒诞一百倍。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凹凸不平的岩石,几缕微光从缝隙里透进来,勉强照亮了这个不算太大的空间。
然后……然后就是横陈在他身边的两具娇躯!
左边那个,侧躺着,乌黑的长发有些凌乱地铺在干草上,露出小半张清丽绝伦的侧脸,睫毛又长又密,鼻梁挺翘,只是眉头微微蹙着,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光滑的肩头和一大片雪白的脊背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微凉的空气里,往下……张少重猛地移开视线,心脏砰砰狂跳,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右边那个更过分,几乎是半趴着的姿势,一条光洁得不像话的胳膊就那么大剌剌地搭在他的胸口上,火红色的发丝像是跳跃的火焰。
散落在她精致的锁骨和更下方一些的、弧度惊人的隆起上……张少重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鼻子一热,差点没当场表演个血溅三尺。
这、这什么情况?!
他猛地坐起身,动作太大,带得身下的干草窸窣作响。
胸口那条滑腻的胳膊随之滑落,红发女孩无意识地嘤咛了一声,吓得张少重瞬间僵住,大气都不敢出。
他慌忙低头检查自己!
还好,身体没有哪里不好。
旁边两位看起来也还好。
可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记忆像是断了片的劣质录像带,滋滋啦啦地闪回一些模糊不清、却又让人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的碎片。
好像是……他和几个同学出来爬山,他脚下一滑,从那个该死的陡坡滚了下去……对,坠落时那种强烈的失重感和恐惧感瞬间回来了,刮过身体的树枝、撞击石头的剧痛……他以为自己死定了。
然后看见了一个穿白色衣服的仙子和一个穿黑色衣服的魔女!!
然后呢?
然后就是热,难以形容的燥热,像是身体里被点着了一把火,烧得他理智全无。
似乎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贴上来,他就像快要渴死的旅人遇到甘泉,死死地缠上去,疯狂地索取…………
“嘶——”张少重倒抽一口冷气,脸瞬间红得发紫,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让自己清醒点。
那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春梦也没这么离谱的吧!
可身边这活色生香的场面,又无比真实地告诉他,那些碎片可能……可能他妈是真的!
完了完了完了!
张少重,你个王八蛋!
你做了什么?!
不对,这两个女孩子……他仔细又胆战心惊地瞥了两眼,这惊为天人的颜值和气质,怎么看都不像是他那个男女比例失调的理工科大学里能出来的啊!
这到底是哪儿来的两位仙女……啊不,两位受害者?!
巨大的尴尬、恐慌和负罪感瞬间把他淹没了。
这算啥?趁人之危?
还是……两败俱伤?
等下,她们没事吧?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检查自己的身体。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按理说不死也半残了。
可他活动了一下手脚,扭了扭脖子——咦?一点都不疼?
非但不疼,反而感觉浑身充满了力气,轻快得不可思议。
他难以置信地撩起破烂的上衣,之前明明记得肋骨的地方疼得钻心,现在皮肤光洁,连个淤青都找不到。
他又摸了摸额头,摔倒时肯定磕破了,现在也是平滑一片。
见鬼了?回光返照?
他下意识地深吸一口气,想平复一下狂跳的心脏。
就是这一口气,让他猛地发现了不对劲。
这山洞里的空气……也太清新了吧?
带着泥土、青草和某种淡淡幽香的味道,每一种气味都层次分明,钻进鼻腔,让他精神都为之一振。
他甚至能清晰地分辨出左边黑发女孩身上传来的是一种清冷的、像是雪后松针的淡香,而右边红发女孩则是一种更为炽热的、仿佛阳光下的甜腻花果香气。
他的视力也好得吓人,在这昏暗的光线下,他竟然能看清几步外石壁上趴着的一只小虫子的腿须在微微颤动!耳朵里更是能听到极其细微的声音——身边两个女孩清浅规律的呼吸声,甚至她们的心跳声,咚,咚,咚,有力而平稳,显示她们只是睡着了,应该没什么大碍。还有洞外极远处,似乎有溪水流过的淙淙声,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
一种前所未有的敏锐感笼罩了他。
更诡异的是,他清晰地感觉到,在自己小腹的位置,有一股暖洋洋的气流在缓缓地盘旋、流动,所过之处,四肢百骸都说不出的舒泰和充满力量。
这……这难道就是小说里写的……真气?内力?
张少重彻底傻眼了。
摔个悬崖,没死成,伤势全愈,还莫名其妙跟两个绝色美女发生了不可描述的关系,最后居然……疑似打通了任督二脉,获得了超乎常人的五感和体内气流?
这剧情也太他妈的扯淡了吧!
写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啊!
现实没给他太多消化这惊天巨变的时间。就在他目瞪口呆,脑子里一片浆糊,cpu都快干烧了的时候,身旁传来一声细微的嘤咛。
那个黑长直的女孩,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极其漂亮的眸子,初时还带着刚醒时的迷蒙水汽,但几乎在下一秒,就瞬间恢复了清明、冰冷,以及……无与伦比的震惊和杀意!
她的目光第一时间聚焦在张少重脸上,然后飞快地扫过自身几乎赤裸的状态,再看到旁边同样衣衫不整的红发女孩,最后回到张少重那张写满了“卧槽完了完了怎么办”的脸上。
空气瞬间凝固了。
张少重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疯狂擂鼓的声音,也能听到对方呼吸陡然变得急促,那冰冷的杀意几乎凝成了实质,刺得他皮肤发紧。
他张了张嘴,干涩的喉咙里发出一个毫无意义的音节:“我……”
“登徒子!我杀了你!”
一声冰冷刺骨、饱含羞愤的娇叱骤然响起,打破了山洞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