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们，谁懂啊！
前一秒我还是个在丹堂病房里躺尸、生活不能自理的伤残人士，下一秒就被推上了宗门头条，成了万众瞩目的英雄，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注目礼。这感觉，就像你昨天还在村里掏大粪，今天就被拉去人民大会堂领奖，手里还攥着没来得及扔的粪勺，整个人都是懵的。
林小凡站在青云宗主殿前的巨大广场上，感觉身上刚换好的、略显宽大的标准外门弟子服（因为他还没来得及去领合身的），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爬。周围是黑压压的人群，内门弟子、外门弟子、甚至还有一些气息渊深的长老，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有好奇，有审视，有羡慕，当然，也少不了嫉妒和不服。
“下面，颁发本届外门大比奖励！” 主持典礼的是一位面容肃穆的传功长老，声音洪亮，传遍整个广场。
林小凡努力挺直腰板（其实伤口还有点隐隐作痛），脸上努力维持着一种“宠辱不惊”的淡定表情，心里却在疯狂刷屏：“快点啊长老！发完奖赶紧放我走吧！这地方比柳如丝的审讯室还让人难受！”
“冠军，林小凡！” 传功长老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上前领奖！”
林小凡深吸一口气，迈着尽量稳健的步伐走上前。他能感觉到，高台之上，柳如丝那带着笑意的目光，如同蛛网般缠绕着他；苏沐清清冷的视线，如同冰水洗涤着他；还有其他几位不认识的长老，眼神各异。
“赐，贡献点，十万！”
哗——！台下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十万贡献点！很多内门弟子攒几年都未必有这么多！足够在藏经阁换好几部不错的功法，或者在宗门坊市买到让人眼红的资源了！
林小凡心脏不争气地跳快了几下，内心狂吼：“发了！发了！终于脱贫了！再也不用扫大街薅羊毛了！” 但面上依旧淡定，双手接过那枚闪烁着灵光的贡献点令牌，躬身道：“谢宗门赏赐。”
“赐，筑基丹，一枚！”
一个白玉丹瓶被送到林小凡手中，瓶身温热，隐隐有丹香透出。台下又是一阵骚动。筑基丹！无数炼气弟子梦寐以求的破境灵丹！有了它，冲击筑基期的成功率至少能增加三成！
林小凡握着丹瓶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这可是硬通货啊！就算自己不用，拿出去卖也能换来海量资源！他强行压下激动：“谢宗门赏赐。”
“赐，上品灵器，‘无影针’一套！”
一个黑色的皮质针囊被递了过来，里面整齐地排列着九根细如牛毛、闪烁着幽光的短针。传功长老介绍道：“此针以玄阴铁混合虚空砂炼制，无声无息，专破护体灵光，尤擅偷袭与点穴，与你‘诡刺’之名，倒也相配。”
林小凡眼睛一亮！好东西！这可比他自己搓的那些“土法”暗器强到天上去了！正好弥补他攻击力不足的短板。“谢宗门赏赐！” 这一声明显真诚了不少。
“最后，” 传功长老声音提高，“赐，进入‘蕴灵古阵’核心区域，修炼十日之资格！”
一块古朴的青铜阵符落入林小凡手中，上面刻着玄奥的符文，触手冰凉。这才是重头戏！柳如丝费尽心机让他争取的东西！
“谢……宗门厚赐！” 林小凡握紧阵符，心情复杂。这玩意儿既是机缘，也是催命符。
奖励颁发完毕，按理说该散场了。但传功长老却看着林小凡，缓缓开口道：“林小凡，你以杂役之身，五行伪灵根之资，一路披荆斩棘，夺得大比冠军，实乃我青云宗开宗以来未有之奇迹。宗门念你天资特异，特准你破格晋升内门，你可愿现在便选择一峰加入？”
来了！重头戏来了！
台下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五行伪灵根的内门弟子？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他会选哪一峰？
林小凡能感觉到，几道强大的神念瞬间锁定了他。
器堂的孙长老第一个忍不住，直接传音，声音如同洪钟在他脑海炸响：“小子！来我器堂！你那手微操和精神感知，不来炼器简直是暴殄天物！老夫亲自收你为记名弟子，保你将来成为炼器大师！”
林小凡被震得脑瓜子嗡嗡的，内心吐槽：大师？我怕还没成大师就先被您老的研究欲给切片了！
他还没回应，一个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女声响起，是丹堂的那位老妪（姜灵儿奶奶）：“林小凡，你于丹道一途似也有缘，灵儿多次提及你调配药剂之能。入我丹堂，老婆子我可传你草木精粹之道，于你修行亦有大益。”
林小凡心里嘀咕：奶奶诶，您孙女炸炉的本事我可是见识过的，我怕我进了丹堂，没学会炼丹，先学会怎么在爆炸中幸存……
紧接着，一个如同剑锋交鸣的冷硬声音切入，是剑峰的一位长老（并非苏沐清一脉）：“林小凡，你于战斗中展现的意志与敏锐，合该入我剑峰磨砺！剑道虽重灵根，更重心性！我剑峰亦有炼体秘法，可补你灵根之缺！”
林小凡头皮发麻：去剑峰天天对砍？饶了我吧，我还想多活几年！
他甚至隐约感觉到阵堂、符堂都有意念扫过，带着招揽之意。
就在这时，柳如丝那慵懒又带着磁性的声音，如同毒蛇般钻入他耳中，带着一丝警告：“小家伙，可想清楚了再选哦~别忘了我们的‘约定’，还有你那可爱的小嫩芽~古阵修炼，可是在等着你呢~”
林小凡心里一凛。这女人是在提醒他，别想借着晋升内门摆脱她的控制！
而苏沐清清冷的声音也同时传来，言简意赅：“遵循本心。剑峰，可为你敞开大门，但非唯一之选。”
林小凡大脑飞速运转。现在选择入哪一峰，就等于提前站队。器堂、丹堂诱惑很大，但容易暴露更多秘密；剑峰有苏师姐罩着，但训练太苦，而且柳如丝的手未必伸不进去；其他各峰情况不明……最重要的是，他现在最需要的不是专精某一项，而是低调发育，消化奖励，弄清楚身上的秘密，以及应付柳如丝！
想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对着高台和传功长老躬身一礼，朗声道：“多谢诸位长老厚爱！弟子感激不尽！然弟子深知自身修为低微，根基浅薄，五行伪灵根限制犹在，此时晋升内门，恐德不配位，徒惹非议。弟子恳请，暂缓晋升内门，仍以外门弟子身份修行，待夯实基础，突破筑基之后，再行抉择！”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他……他拒绝了？”
“破格晋升内门的机会都不要？！”
“他是傻子吗？”
“我看是自知之明！五行伪灵根，就算进了内门，资源倾斜也有限，还不如在外门当他的鸡头！”
高台上，诸位长老神色各异。孙长老一脸恨铁不成钢，丹堂老妪若有所思，剑峰长老眼神锐利。柳如丝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似乎对林小凡的选择并不意外。苏沐清眼中则闪过一丝极淡的赞赏。
传功长老深深看了林小凡一眼，点了点头：“不骄不躁，知进退，明己身。也好，便依你所言。望你勤加修行，早日筑基。”
“谢长老！” 林小凡松了口气。总算暂时糊弄过去了。
颁奖典礼在一种微妙的氛围中结束。林小凡揣着巨额贡献点、筑基丹、无影针和古阵符，感觉自己像个突然中了五百万彩票的穷光蛋，走路都有点飘，但更多的是被无数目光聚焦的不安。
他刚走下台，准备赶紧溜回自己的破屋子（不知道被炸塌的房子宗门给不给修），就被几个人围住了。
“林小凡！” 李菲菲第一个冲上来，依旧是那身利落的劲装，明艳的脸上带着不容拒绝的神色，目光直接落在他腰间的无影针囊上，“你这套灵针，给我看看！虚空砂的配比和炼制手法很特殊，或许能给我一些灵感！”
林小凡下意识捂住针囊：“李师姐，这……这是刚发的……”
“小气！” 李菲菲撇撇嘴，“又不是要你的！研究一下而已！或者……你告诉我，你最后那‘一针’的手法，是怎么将精神力和灵力结合得那么完美的？我们可以合作！”
林小凡一个头两个大，这位技术宅大小姐还真是执着。
“小凡哥！” 姜灵儿也挤了过来，小脸上满是兴奋和崇拜，“你好厉害啊！连内门资格都不要！太帅了！” 她手里还拿着几瓶新炼的丹药，“这是我新炼的‘生肌活血丹’和‘清心丸’，你拿着，对恢复伤势和修炼有帮助！”
陈芸跟在她身后，温柔地笑着，递过来一个小布袋：“林师兄，这是我用你之前给的思路培育的宁神花种子，还有一点改良过的灵土，希望对你有用。”
看着她们真诚的关心，林小凡心里一暖，刚想说什么，一个庞大的身影又挤了过来。
“小凡……吃……” 阿竹顶着她那标志性的兽耳，把一根翠绿欲滴、灵气逼人的大竹笋塞到林小凡怀里，力道之大差点让他又是一个趔趄。她单纯的大眼睛里满是高兴，“赢了……好……”
林小凡抱着沉甸甸的竹笋，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几个风格各异的少女，感受着周围投来的更加复杂（尤其是男性弟子）的目光，心里那点刚升起的温暖瞬间被尴尬取代。
这画面……怎么看怎么像是走上了人生巅峰的赢家啊！
可他明明只是想低调苟住啊！
人设崩了！彻底崩了！从默默无闻的扫地杂役，变成了万众瞩目的冠军，还疑似陷入了奇怪的“修罗场”？
就在这时，他眼角余光瞥见人群外围，张吉和他那位叔父正眼神阴冷地盯着他，如同潜伏的毒蛇。而在更远处，柳如丝正笑吟吟地看着他被“围攻”的场景，红唇微动，传音再次到来：
“小家伙，很受欢迎嘛~不过，别忘了正事。三日后，蕴灵古阵开启，做好准备哦~姐姐我可是很期待你的‘修炼’成果呢~”
林小凡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得，奖金还没捂热乎，催命的就又来了。
这夺冠后的日子，怎么感觉比打比赛的时候还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