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像淬了冰的刀子,刮过宇智波族地外围的街巷,卷起地上的枯叶,在石板路上打着旋。春野樱是被后颈的剧痛疼醒的——那股麻痹感还没完全散去,像有无数根细针扎在神经上,稍微动一下,痛感就顺着脊椎往上窜,连带着太阳穴都突突地跳。
她睁开眼时,视野里只有一片模糊的黑。头顶是被云层遮住的夜空,星星连一点微光都透不出来,只有远处木叶村中心的路灯,在黑暗里晕开淡淡的黄,像快要熄灭的萤火。她动了动手指,指尖碰到冰凉的石板路,寒意顺着指尖往身体里钻,让她打了个寒颤,意识也终于从混沌中彻底清醒。
“佐助君……”
这个名字刚从喉咙里滚出来,就带着沙哑的哭腔。记忆像潮水般涌来——巷口那道深色的身影,他说“我的道路前方没有你的位置”时的冰冷眼神,他抬手劈向自己后颈时的决绝,还有他转身离开时,衣摆扫过地面的轻响……每一个画面都像冰锥,扎得她心脏发疼。
她猛地想坐起来,却因为身体残留的麻痹感,刚撑起一半就重重摔回地上。手肘磕在石板上,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眼泪也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顺着脸颊滑落,滴在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他真的走了。那个她从忍者学校就偷偷放在心里的人,那个她努力学医疗忍术想要跟上的人,那个她以为只要再坚持一下就能留住的人,终究还是选择了离开——离开木叶,离开第七班,离开她。
“不……不能让他走……”
小樱咬着牙,用手肘撑着地面,一点一点地往前爬。石板路磨得她的掌心发红,甚至渗出血丝,她却像没感觉到似的,只盯着前方那片淡淡的灯光。她要去找人,要告诉火影大人,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佐助叛逃了,要让大家去把他追回来!
“来人……有没有人啊……”她的声音越来越哑,带着哭腔,在空荡的街巷里回荡,却只有夜风的声音回应她。
就在她快要爬不动,手臂开始发抖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巷口传来。伴随着忍者靴踩在石板上的“噔噔”声,还有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地面的光亮——是巡逻队!
“喂!那边是谁?!”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带着警惕。光束瞬间落在小樱身上,强光让她下意识地眯起眼,却还是看清了来人:四个穿着木叶巡逻忍服的忍者,为首的是个留着寸头、脸上有一道刀疤的中年男人,手里握着忍刀的刀柄,眼神锐利地打量着她。
“佐藤队长!是春野樱!”旁边一个年轻的忍者认出了她,压低声音提醒道。佐藤队长皱了皱眉,快步走过来,蹲下身,看到小樱掌心的血和后颈的红痕,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怎么会在这里?还伤成这样?发生什么事了?”
小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突然爆发力气,伸手抓住佐藤队长的裤腿,指甲几乎要嵌进布料里,眼泪混着灰尘流得满脸都是:“佐藤队长!快!快报告火影大人!佐助君……宇智波佐助他叛逃了!”
“你说什么?!”佐藤队长的瞳孔猛地收缩,身后的三个队员也瞬间愣住,互相看了一眼,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是真的!”小樱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却每一个字都无比清晰,“他打晕了我,就在前面的巷口!他要去村外,去死亡森林的方向!刚才的警报……肯定是他突破南部围墙弄出来的!求求你们,快派人去追!再晚就来不及了!”
她的话像一颗炸雷,在巡逻队里炸开。佐藤队长立刻松开小樱的手,从腰间掏出通讯器——那是木叶特制的紧急通讯器,能直接连接到火影大楼的指挥中心。他的手指飞快地按动按钮,声音急促而严肃:“这里是南部巡逻队第三组佐藤!紧急汇报!在宇智波族地外围发现春野樱,确认宇智波佐助已叛逃,疑似突破南部围墙,请求立刻上报火影大人!重复,请求立刻上报火影大人!”
通讯器那头传来一阵嘈杂的电流声,紧接着是一个冷静的女声:“收到!已转接火影办公室,保持通讯畅通!请保护好春野樱,等待医疗忍者支援!”
“明白!”佐藤队长收起通讯器,转头对身后的一个队员说,“小五,你留下,带春野樱去附近的医疗点处理伤口,然后送她去火影大楼做笔录!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
“是!”名叫小五的年轻队员立刻应声,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扶起小樱,“春野樱,你还好吗?能走吗?”
小樱点了点头,在小五的搀扶下慢慢站起来。后颈的痛感还在,但她此刻满脑子都是“要尽快让火影大人下令追击”,这点痛根本不算什么。她扶着小五的胳膊,一步一步地朝着巷口走,每走一步,都在心里默念:“佐助君,别再往前走了……一定要追上你……”
而佐藤队长则带着另外两个队员,朝着南部围墙的方向狂奔。他们的忍靴踩在石板路上,发出急促的声响,在寂静的夜色里格外刺耳。沿途的住户听到动静,纷纷推开窗户张望,却只看到几道快速掠过的黑影。
与此同时,火影大楼的指挥中心里,通讯器的声音打破了紧张的沉默。接线员立刻拿起记录板,飞快地记录下关键信息:“宇智波佐助,叛逃,春野樱目击,突破南部围墙,方向死亡森林……”她写完,立刻拿起另一个通讯器,拨通了火影办公室的电话:“纲手大人!紧急情报!宇智波佐助已叛逃!”
消息像插上了翅膀,沿着木叶的通讯网络飞速传递——从火影办公室到暗部指挥室,从巡逻队总部到结界班,每一个收到消息的人,脸色都瞬间变得凝重。木叶这个庞大的机器,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惊和混乱后,终于明确了目标,却已经耽误了宝贵的五分钟——这五分钟里,佐助的身影,正一步步远离木叶,朝着死亡森林的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