沼之国的瘴气是沉郁的灰绿色,像一块吸饱了腐水的旧棉絮,死死捂在沼泽上空。风一吹,不是流动的清爽,而是带着粘腻的沉重,裹着腐叶与烂泥的腥气,还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铁腥味,钻进鼻腔时,像有细小的针在扎黏膜。林枫小队从通灵巨鹰背上跳下时,长十郎忍不住偏过头咳嗽,指节攥得发白——那股气味呛得他喉咙发紧,连呼吸都变得滞涩。
巨鹰的黑色羽毛刚触到地面,就被瘴气染上一层淡灰色的斑痕,像生了锈。它不安地偏着脑袋,尖利的喙在地上啄了两下,发出短促的唳鸣,转身便振翅冲天,翅膀扇起的风都带着逃离的急切——连通灵兽都本能地抗拒这片土地,仿佛能嗅到死亡的气息。
“把查克拉防护开到最大,别让瘴气粘在皮肤上。”林枫抬手按在眉心,净眼的淡蓝光晕在眼底缓缓展开,像两簇微弱的萤火,驱散了眼前朦胧的雾气。在他的视野里,无数细小的黑色粒子悬浮在瘴气中,它们不是随机飘动,而是像有生命的尘埃,顺着气流钻进人的领口、袖口,甚至试图穿透查克拉防护层,在表层留下淡淡的灰痕,“这些粒子会缓慢啃噬查克拉,我刚才看到宁次的防护层已经薄了一层。”
宁次立刻开启白眼,眼白上的青筋凸起,像细密的蓝色血管。他盯着前方的沼泽看了不过五秒,眼周的肌肉就开始轻微抽搐,不得不闭上眼睛缓了缓:“视野被压缩到五十米,而且瘴气里的能量会干扰白眼的透视,只能模糊看到枯木和淤泥的轮廓,深层的东西完全看不清。”他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那不是累出来的,而是瘴气接触皮肤时带来的刺痛感,像有无数根细针在扎,擦汗的指尖都沾着一层淡淡的灰。
佐助的写轮眼悄然转动,猩红的瞳孔里映出漫天飞舞的黑色粒子。他伸出手,指尖凝聚起一缕微弱的黑炎,靠近的粒子触到火焰时,发出极细的“滋滋”声,像烤焦了细毛,瞬间化为灰烬。“这些粒子和雨之国的能量同源,但更‘阴’,像寄生在能量里的虫子。”他收回手,指尖的黑炎熄灭时,能看到指甲缝里还沾着一点灰黑色的粉末,“普通忍术只能暂时烧掉表面,烧不干净。”
小队踩着沼泽里的枯木前行,脚下的淤泥深及脚踝,每拔一次脚,都会带出粘稠的泥浆,泥浆顺着裤腿往下滴,落在枯木上,留下深色的印子。淤泥里偶尔会冒出青黑色的气泡,破裂时散发出更浓的腥气,宁次突然停下脚步,白眼猛地收缩,声音发紧:“小心!脚下三米深的淤泥里,有三个东西在快速上浮,速度很快!”
话音未落,林枫的净眼就捕捉到三道黑色影子从淤泥中窜出——是三只半透明的淤泥怪,身体像融化的沥青,表面不断滴落泥浆,落地后又会重新爬回本体。它们没有眼睛和嘴巴,只有核心处一点幽暗的绿光,扑来的瞬间没有风声,只有泥浆擦过空气的闷响,像无声的幽灵。
“散开!”林枫低喝,指尖凝聚起终焉之力,灰蓝色光芒不是爆发式的,而是像墨滴入水中,缓慢晕开。佐助率先反应,轮回眼的紫芒一闪,天手力发动——左侧扑来的淤泥怪瞬间与十米外的一截枯木交换位置,怪物撞在枯木上,身体溅成一团黑泥,却在落地的瞬间重新凝聚,绿光闪烁着,再次朝佐助扑来。
长十郎握紧鲆鲽,查克拉注入刀身,淡蓝色的光刃像流水般斩出,劈在右侧怪物的身体上。光刃切开泥浆的瞬间,却没能将怪物斩断——泥浆顺着刀身爬上来,像有粘性的墨,一点点啃噬着光刃的能量,淡蓝色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暗。他连忙抽刀后退,刀身上还挂着几缕黑色泥浆,落地后在枯木上腐蚀出细小的坑洞。
宁次的柔拳精准地打在第三只怪物的核心处,查克拉刚触到绿光,就像被海绵吸收般消失不见。怪物只是顿了顿,绿光变得更亮,身体猛地膨胀,朝宁次压来。“不行!柔拳的查克拉会被它们吞噬!”宁次被迫后跳,后背撞到一棵枯树,树干上立刻留下一片黑色的痕迹,像被强酸腐蚀过,树皮簌簌往下掉。
林枫看准时机,指尖弹出四道“终寂·指芒”——灰蓝色的光线细如发丝,却带着冰冷的穿透力,精准命中四只怪物的核心。被击中的怪物动作骤然僵住,绿光瞬间熄灭,身体像失去支撑的泥巴,簌簌落在淤泥里,变成一滩没有任何活性的黑灰,被沼泽慢慢吞噬,连一丝能量波动都没留下。“攻击核心,必须用能湮灭能量的方式,普通忍术只会被它们吸收。”他提醒道,目光扫向沼泽深处,净眼能看到前方更浓的瘴气里,一股冰冷的能量正在缓慢搏动,“前面就是鬼灯湖了,能量波动越来越强,小心。”
穿过最后一片枯树林,鬼灯湖终于出现在眼前——湖面有半个足球场大,湖水不是普通的黑色,而是像凝固的墨汁,表面泛着油腻的光泽,还冒着粘稠的青黑色气泡,气泡破裂时会升起一缕缕灰绿色的瘴气,在空中久久不散。湖面上漂浮着一层七彩的薄膜,像被污染的油污,随着水波缓缓流动,薄膜下的湖水深处,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能量在缓慢搏动,像一颗沉睡的心脏,每跳一次,湖面就会泛起一圈细微的涟漪。
“开始布设抑制结界。”林枫下令,砂隐的封印忍者海野立刻拿出卷轴,展开后,十几张黄色的符咒飞了出去——符咒边缘缠着一圈银色的细线,那是混合了砂隐磁遁粉末的封印线,能暂时抵抗能量侵蚀。符咒贴在湖边的岩石上,表面的红色符文立刻开始闪烁,却只亮了三秒,就被空气中的黑色粒子侵蚀,符文从红色变成灰褐色,边缘卷曲像烧焦的纸,最后彻底失去光泽,掉落在淤泥里,瞬间被腐蚀成灰。“不行!这里的能量污染太强,符咒的查克拉被快速消耗,根本撑不住!”海野急得额头冒汗,又拿出几张加持过磁遁的符咒,结果刚飞出去,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符咒在空中就变成了灰烬。
就在这时,宁次的白眼突然瞪大,眼周的青筋凸起,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湖底!有很多东西正在快速上浮!至少五十只!比刚才的怪物更大!”
湖面瞬间炸开!黑色的泥浆像喷泉一样涌起,五十多只淤泥怪物从湖里跃出——它们比之前遇到的大了一倍,身体表面缠绕着一缕缕黑色的能量丝,核心处的绿光更亮,还带着一丝扭曲的波动。它们密密麻麻地扑向小队,像一张黑色的网,没有任何声音,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佐助,用天手力开辟通路!长十郎,防御侧翼!”林枫的声音冷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们必须深入湖心,找到能量源头,否则永远杀不完这些怪物!”
佐助的轮回眼紫芒大盛,天手力连续发动——他精准锁定身前的几只怪物,将它们与远处的岩石、枯木交换位置,怪物撞在岩石上,身体溅成黑泥,却没能立刻凝聚,天手力的空间波动暂时打乱了它们的能量。硬生生在怪物群中撕开一条通路。长十郎将鲆鲽插在地上,查克拉爆发,淡蓝色的光膜像盾牌一样展开,挡住从两侧扑来的怪物,光膜被怪物撞击得不断波动,表面泛起细小的涟漪,却始终没有破裂。
林枫带头冲向湖边,净眼锁定湖底深处的能量核心——那里有一片巨大的黑色阴影,正不断向外散发着能量,是所有怪物的源头。“跟上!注意保持查克拉防护!”他纵身跃入湖中,冰冷的湖水瞬间淹没身体,不是普通的凉水,而是像冰碴子贴在皮肤上,查克拉防护层在接触湖水的瞬间就开始剧烈波动,黑色的能量粒子像潮水一样涌来,试图钻进防护层内部,防护层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