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正德4年1月25日
汤丽生产完张守定的第八日
西苑豹房内
张锐轩说道:“如今万事必备,只欠东风了。”
朱厚照出言道:“不知表弟缺了哪股东风,朕给你借来。”
张锐轩沉声道:“陛下,盐政积弊已深,盐商与地方官吏盘根错节,即便是能厘清了盐引旧账,可若想连根拔起,还缺一支敢啃硬骨头的强力执法队。”
朱厚照闻言,指尖在御案上轻轻叩着,满不在乎地摆手:“这有何难?朕即刻给你下一道御旨,两淮盐丁数千人,悉数由爱卿征调,谁敢不从,以抗旨论罪!”
“陛下两淮盐丁已不堪大用!”张锐轩语气带着几分急切,“盐丁在江南盘踞数十年,盐商以银钱开路,以宗族为网,早已将他们渗透得如同筛子。”
暖阁内的空气骤然凝住,朱厚照脸上的笑意也淡了几分,朱厚照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庭院里覆雪的梅枝,沉吟片刻后转身:“依爱卿之见,该用何人?”
“当从北方边地征调!”张锐轩眼中闪过一丝亮芒,语速也快了几分,“边军久历沙场,心性刚硬,且与江南盐商无半分牵扯。可将其编为盐业缉私卫,装备须与边军一模一样。一支有战斗力的部队才能威慑盐商的私兵。”
张锐轩顿了顿,又补充道:“更关键的是轮换制度!这支缉私卫每半年便整体调防一次,绝不许在一地久驻,如此既能断了地方势力拉拢腐蚀的念头,也能保其执法之心不被消磨。唯有这般铁腕手段,才能让盐政弊症彻底断根!”
朱厚照听得连连点头:“好一个‘断根’!就依表弟所言,朕倒要看看,两淮盐商有多大胆子。”
正德四年二月二十日,奉天殿内,朱厚照颁下旨意:任张锐轩为两淮盐政处置使,总领两淮盐场诸事,地方不得掣肘。
随后宣诏,将煤铁集团护厂卫改编为两淮盐场缉私卫,命谷大用为缉私卫都督,李贵为指挥使,以边军之制整饬军纪,三日内开赴两淮。
同时原江南巡盐御史王恕为副使,全力配合这次两淮盐政清查工作。
退朝后,朱厚照叮嘱张锐轩,这次大胆干,朕做你的后盾。
邸报传的很快,两天后两淮盐场的各大盐商就得到消息。
万金有捏着那张薄薄的纸,指尖竟泛了白,先前的得意荡然无存:“张锐轩……竟真成了两淮盐政处置使?还有那缉私卫,谷大用督管,三日内就到?”
两淮盐场要变天了,万金有喃喃自语,万金有那日在宴会上是说不怕,可是自古民不与官争,尤其是张锐轩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官,应付起来太难了。
全三富在自己家豪宅也接到邸报声音发颤:“边军装备、半年轮换……这哪是缉私,分明是来打仗的!咱们那些私兵,哪扛得住这个?”
李衡中脸色铁青,强撑着镇定:“都察院事先一点消息都没有。”
钱四贵在自己家豪宅垂着眼,指尖无意识摩挲茶杯——想起金陵粮商的惨状,心底那丝不安愈发浓重:“真的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总之两淮盐商们刚刚过完一个好年,就如同晴天霹雳一样的接到了这个不好的消息。
此时的灵璧侯后宅内,一对男女正在进行最原始的激烈搏杀,喘着粗气败下阵来。
韦秀儿手顶了顶身上张锐轩说道:“小贼,你真的要去巡盐了。”
“旨都下了,还能有假。怎么怕你的张生死在江南巡盐任上。”张锐轩戏笑道。
韦秀儿闻言,伸手在张锐轩胸口轻轻捶了一下,脸颊泛着薄红,眼波却带着几分狡黠的嗔怪:“少来这套甜言蜜语!你当自己是翻墙会佳人的张生,本夫人可没兴趣做那独守空闺的崔莺莺。”
韦秀儿翻了个身,背对着张锐轩,声音里却藏不住一丝若有若无的软意:“你最好真死在江南那趟差事上,省得日日来烦我,我倒能落个清净,安安稳稳守着我的侯府过日子。”
张锐轩瞧着韦秀儿泛红的耳尖,下巴抵在韦秀儿颈窝轻笑:“那可不成,我还没看够夫人这身段。再说了,我若真出事,谁给你们娘两幸福,是不是呀!小娘子。”
韦秀儿被张锐轩说得耳尖发烫,却偏转过身子,挑眉盯着张锐轩,眼底满是促狭:“少装模作样!我倒要听听,你这偷香窃玉的小贼,到底坏了多少良家妇女的清白?”
张锐轩闻言,真就掰着手指“认真”数了起来,眉头还微微蹙着,像是在回忆什么要紧事。
韦秀儿瞧张锐轩这模样,心里竟莫名紧了紧,刚要开口,就见张锐轩放下手,指尖刮了下韦秀儿的鼻尖,笑道:“数来数去,也就你一个。”
张锐轩心想刘蓉是签卖身契的寡妇,算不得良家,王氏和刘氏那对妯娌也仆妇,都不是良家。
张锐轩凑到韦秀儿耳边,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的认真:“外头那些庸医俗粉,哪里比的上我的秀儿,秀儿你是不是心甘情愿的让我坏你的清白。”
韦秀儿被张锐轩说得脸颊发烫,嘴上仍硬着:“油嘴滑舌!谁心甘情愿了,我那是意外,是意外!”
张锐轩见韦秀儿嘴硬,眼底笑意更浓,伸手便往韦秀儿腰侧探去,指尖轻轻挠着那片软肉:“意外?我怎么瞧着夫人每次都很受用?快说,是不是心甘情愿的?”
韦秀儿最怕痒,被挠得瞬间笑出声,身子扭着往后躲,却被张锐轩牢牢圈在怀里。
韦秀儿一边笑着推张锐轩的手,一边气呼呼地瞪着:“小贼!你放开……哈哈……我偏不说!”
张锐轩哪里肯依,指尖又往下挪了挪,声音里满是戏谑:“不说?那我可就继续了,直到夫人说实话为止。”说着,力道又轻了几分,惹得韦秀儿笑声更脆,眼角都沁出了水光。
最后韦秀儿实在撑不住,只好喘着气讨饶:“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韦秀儿侧过头,脸颊贴在张锐轩胸口,声音细若蚊蚋,“是……是心甘情愿的……”
张锐轩这才停了手:“早这样不就好了,省得受这‘罪’。”
天津府天津油坊后宅内,李香凝双手捂着肚子,看着京师方向天空,良久又低下头,发出微微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