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在车内沉声道:“你回去调查。”
“是!”
马车回到皇宫已是傍晚。他们从侧门进入皇宫。
肖芊芊和陆嫣两人非常狼狈,走路时,地下留下了泥泞的脚印。
回到住处,刚推开门,竟然看到芍药坐在屋子里。
芍药看到满身泥泞的陆嫣,惊的立刻站起身走过来,睁大眼睛。
“啊?怎么了?”
陆嫣和肖芊芊微微福礼。
“才人安好。”
芍药忙去扶陆嫣,手却沾上了不少稀泥,手不知道往哪放了。
“唉呀!这里没有外人,你们就不用对我行礼了。”
旁边的肖芊芊连忙递来帕子给芍药擦手。
“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才人,而我们是宫女,对你福礼是应该。”
芍药结过帕子自己擦手,“以前我们在一起同吃同住的,我们都是同甘共苦的姐妹,你们怎么现在这么见外呢?这里没有外人,就别跟我客气了。
我听嬷嬷说,你们两个陪齐王去参加荷花节了,怎么这么狼狈?”
陆嫣用手提着脏兮兮的裙摆:“唉,我不小心掉进荷花池里了。”
“哈哈!我以为参加荷花节应该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呢,瞧你却落得满身泥泞,像个泥人一样,你也太不小心了,那你赶紧去洗洗吧,要不然泥干了,你就成泥雕塑了!”
芍药命令带来的宫女去打水,帮陆嫣洗澡。
陆嫣身上的泥太多了,水换了一遍,又换一遍……
屋子里只剩下肖芊芊和芍药。
肖芊芊见屋里没有外人,就小声的对芍药小声的说:“芍药姐,我告诉你,今天特别惊险,齐王和陆嫣他们两个在凉亭里,忽然有一支冷箭射过来,他们两个为了躲箭,就掉进荷花池里。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去看他们,齐王让我赶紧趴下,我赶紧趴下了,一支箭从我的后背飞过去,“嗖”的一下,别提有多吓人了,多亏我趴的快,要不然我小命就没了。”
芍药坐在椅子上,手杵着桌子托着下巴,听肖芊芊絮絮叨叨的讲,就像是讲一件非常惊险的故事一样。
芍药有些不可置信,睫毛剧烈的颤抖,忙问道:“荷花节上那么多的人,大白天的竟然有人要暗害你们?”
肖芊芊连连点头,“是呀。”
芍药歪着头,长发顺着肩膀滑落,睫毛扑闪着,“是谁这么大胆,连齐王都敢射?”
肖芊芊眼睛警惕的看了一眼门,没有外人来,她压低声音又继续说。
“夜刀说,他看见孙贵妃的宫里的宋公公鬼鬼祟祟的,他去追宋公公,我们就遭受暗箭了。”
芍药手指无意识的摸索着扇柄。
“难道是孙贵妃派人搞的鬼?”
陆嫣终于洗干净了,换好衣服出来,头发湿湿的还往下滴水,她用帕子不停的搓着发尾。
芍药刚才还和肖芊芊在一起窃窃私语,见陆嫣回来了,抬起头看着她。
“陆嫣!你洗干净了,就像出水芙蓉一样,真像荷花一样,出淤泥而不染。”
陆嫣整理着衣服,“洗完了太舒服了,刚才被泥裹着连呼吸都困难了,四肢都僵硬了,太难受了,肖芊芊,你也洗洗吧,瞧你像小花猫一样。”
“哼!你还说我是小花猫呢,你刚才还像个泥猴子呢!”
肖芊芊笑着,起身也去洗澡了。
芍药看她们两个轻松的样子,感叹的说:“唉,我真羡慕你们,你们无忧无虑,这样开心,一点烦恼都没有。”
陆嫣梳子把头发梳直,转头看向她,“你都当上了才人,还有什么烦恼?”
芍药手托着下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唉,孙贵妃的兄长是威武大将军,驻守东部边疆,所以皇上对孙贵妃格外器重。
孙贵妃统礼六宫,我每次去给孙贵妃请安的时候,她都对我冷眼相对,常常找茬,有时候说去晚了,有时候又说我衣服不得体了,有时候又说我端茶的姿势不对了,总是找各种理由训斥我。”
陆嫣慢慢的把头发盘起来,插上簪子。
“孙贵妃都一把年纪了,当然会欺负你这样的新人,况且你长得好看,她当然羡慕嫉妒恨。”
芍药见陆嫣的发簪有些歪了,又帮她扶正。
她慢慢说道:“唉,今天孙贵妃又跑到我那里,对我撒泼。
他说景王的庶妃死了,景王每天闷在屋里,再也不出门,也不向她请安,也不向皇上请安。
她说我和陆未央是同一批的宫女,我们这一批的宫女都不是好人,害的他儿子性情大变。”
“这个孙贵妃也太过分了,景王不出门,不给她请安什么,这样的错事怎么怨到你头上了,应该怨他儿子才对。”
芍药拿起桌子上的梳子,梳着鬓角的头发,“她还说你了呢。”
“她说我什么?”
芍药冷笑一下,“她说皇上已经把你赐婚给景王了,三年之后就要成婚,你却不安分。”
陆嫣正在往脸上涂胭脂,听她这样说,手马上停了下来。
“这个孙贵妃,怎么这么讨厌?怪不得今天有暗箭要射我,难道是她想除掉我?”
芍药摇摇头,“也不见得,我听说,齐王这次缴获了匈奴的老窝,皇上要嘉奖齐王。肯定是孙贵妃嫉妒了,怕齐王的功劳超过景王。
孙贵妃希望皇上赶紧立景王为太子,可是皇上却迟迟不下令旨,这让孙贵妃非常恼火。”
陆嫣以前觉得芍药只爱化妆,没想到芍药竟然知道这么多,她感到很疑惑。
她转头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芍药坐在椅子上,用勺子慢慢的搅动着茶水。
“皇上已经老态龙钟了,他封我为才人,就是想让别人误以为他是沉迷美色,他要给别人一种感觉,他还不老,所以不必着急封太子。
皇上每次翻我牌子,是为了躲避孙贵妃,也是为了给众大臣一种错觉,他还很年轻力壮。
只有我知道,皇上夜夜咳嗽,我每天在他身旁伺候,也仅仅是为他唱歌,其实是为了掩盖他剧烈的咳嗽声。
在他的房里,我真正的工作是为他煎药服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