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祁珝离开,的确是为了他好。
在邢州面对地方世族,都遇刺了三次,双方甚至都到了刀兵对峙的地步。
若是到了贝州,面对的是世族最高等的清河崔氏,对方敢做出火龙烧仓,连那些官员都一起烧死的事,未必不敢对一个世子下杀手。
八月底来河北的时候是赶路来的,如今九月底回去,倒是显得不急了。
祁珝离开河北道后,消息开始滞迟了。
这是因为他完全没有人手去打探和传递消息。
大部分消息来源,是停靠在县城的时候,从官府那里打听来的。
而且还不完整和准确。
只知道李铭带着邢州折冲府的官兵,跟贝州守军差点打起来,后来是陆忠赶到,还有内侍的旨意,这才制止了一场兵峰。
后续的消息,就不知清楚了。
或许,只有回到京都,才能准确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
一路上走走停停,在十月初的时候,总算是回到了京都。
看着前方巍峨的城墙,一股怅然感油然而生。
走出马车,站在辕上,双手叉腰,朝着城门大喊,“我胡汉三回来了!”
“殿下!殿下!”城门外,也有人在大声喊着。
祁珝看过去,就看到一个男子在不停的跳着挥手。
一眼就能看出,是谢元那小子。
而在他旁边的,还有同样英姿飒爽,一身男子服饰的梁知微。
在两人的身后,一辆马车停着。
马车祁珝记得,八月他离都的时候,白慧便是坐在马车里与他告别。
如今,一如之前。
“走,过去。”祁珝跳下马车,来到他们面前。“看来我的行踪,还是很好掌握的。”
“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一个亲王世子,行踪随便就能打听出来了。”梁知微很不给面子的笑道。
谢元倒是一脸喜意,“殿下,得知你今日回京,我可是一早就就在这里等候,可想念殿下了,没有殿下的日子,我只好每日去花楼消遣,一点意思都没有。”
祁珝吸了口气,斜眼看过去,“快两个月不见,怎么变得这么凡尔赛。”
他在邢州,都没去过几次花楼,好几次,都是带着任务去的。
谢元没听懂凡尔赛的意思,一时间还在想着。
“梁大姐头,许久不见,风采依旧啊。”祁珝看向梁知微,比之八月时,的确没什么变化。
梁知微看着他笑道:“世子殿下,看着倒是黑了不少。”
“没办法,邢州百姓都等着我呢。”祁珝耸肩道。
梁知微点点头,“嗯,你平安回来就好。这次的赈灾,我听说了,你遇到多次刺杀,还跟邢州本地世族相斗,为百姓挣命,倒也没让我看错你。”
“怎么能让梁姐头失望呢。”
“别贫了,还有人关心你呢,去吧。”梁知微笑着往马车侧头示意。
祁珝看向马车,心中也是泛起涟漪,吸了口气,跨上马车。
掀开车门布帘,就看到身穿银白色袍服的白慧。
双手交叠在身前,眼神糯糯的看着掀开布帘的祁珝。
“小姐,那我先下去。”旁边的小丫鬟见两人含情脉脉,也不在这里打扰,行了个礼,便下了马车。
祁珝轻咳一声,坐到了白慧旁边。
一不小心,就压到了她的衣摆。
“你,你压着我衣服了……”白慧低着头小声道,声音中带着些羞涩。
“哦,哦。”祁珝连忙起身将衣摆取出,有些囧感。
都说环境改变人,现在的祁珝感觉自己像个初哥一样。
明明阅女不少,现在却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白慧伸手过去,原本是想着将衣摆放好,手伸到一半,就被握住了。
祁珝完全是下意识,看到她伸手过来,想着自己是个大男人,总不能让别人女生主动,于是就握过去了。
握住之后,才发现这好像不是对方的暗示。
好在他也很快也调整回来了,也不放手,甚至还拉了过来,用两只手握住,眼神温柔看着她,“我回来了。”
白慧眼神跟他碰上,美目中闪过柔情,声音轻柔,“嗯,回来就好。”
“你,没什么事吧,我听说在河北道那边,险象环生。”两人静了一会,白慧随即又说道。
祁珝正揉着滑嫩柔软的小手,闻言空出一只手,从怀中取出一个香囊,正是当初出发时,白慧给他的那个。
“有护身符在,谁能伤得了我?”
说着,将护身符往前一递。
白慧目光一直在他身上,见状摇摇头,“我愿让它一直护你平安。”
不是情话,胜于情话。
哪怕是现代与各种女生交锋过的祁珝,也一时情动。
这时代的女子,特别是白慧这样的世家女子,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表明了自己的情意。
祁珝手一拉,将白慧拉到怀中,相拥。
“它护我一辈子,我来护你一生。”
“嗯。”白慧轻轻回答。
久违的悸动,让祁珝将白慧抱得很用力,手还悄悄穿过她的腿弯,将她抱到自己膝上。
这时候白慧,则像个鹌鹑一样,缩头在他怀里。
白慧身上有一股香气,不浓,很淡,直窜祁珝鼻子。
抱着柔软的身子,两人时不时说两句,祁珝说着他在河北道遇到的事,白慧说着京中发生的事情。
挪动一下身子,白慧突然碰到了什么,一下子僵住了,脸上红的如同滴血。
祁珝也是轻咳了一声掩饰。
没办法,这身体可是阳刚未泄,正是爆发的时候,身上又抱着一个妙龄少女。
双方又是你有情我有意,这要是没反应,祁珝觉得可以再去重生了。
一股旖旎气息在车厢内蔓延开来。
祁珝手上的动作都有点不规矩起来。
只是还没等他有下一步动作,外面就传来“笃笃”的敲声。
“喂,你们说完了没有啊,待太久了,你还得赶紧进宫谢恩呢。”梁知微不耐烦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打破了车厢内美好的气氛。
白慧清醒过来,轻轻的将他的手拿开,坐了回去,“不能耽搁太多时间,不然就是失礼了。”
她也是怕两人再继续下去,会犯错误。
说着,眼睛还偷偷瞄了一下对方。
只见祁珝瞪着一副“你怎么动作这么快”的表情,一下子笑了出来。
这一笑,祁珝就忍不住了,贴了过去,狠狠地在她嘴上印了一把,偷吃胭脂。
“让你笑。”说罢,起身出了马车。
看到梁知微正在马车旁提着一张脸看他,“催什么呀,刚回来歇息一下都不行啊。”
“以后有得你歇,现在你得进宫,回来在城门逗留这么久,小心御史参你。你知不知道,你在邢州干的那些事,已经惹得多少人参你?”
梁知微一点也不迁就他,笑话道。
“多少?”祁珝问道,他是真的好奇,被参这个他已经早有准备,在朝堂上做事,哪个没被参,但只要不是圣上想搞你,那都没问题。
梁知微摆着手,“很多,特别是你在心邢州将世族聚在酒楼不让走,还拔刀威胁之后,左一道疏右一道本的,源源不绝的送入宫中。最起码装了两大箱。”
“哇塞,那岂不是我一个人让他们完成了全年的KpI了?他们应该感谢我。”祁珝摇头感叹道。
梁知微听不懂他的鬼话,但也知道他在说反话,“陛下下旨让你回来,说不定也是有点烦他们的意思,还有就是做样子给世家看,不然也不至于让你进鸿胪寺学礼。”
“陛下也是难啊。”祁珝感慨一句,翻身上马,一行人走进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