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达把桌上那枚血雾石戒指拿给洪单一瞧,“此物在死者手指上发现。”
洪单是聪慧之人,很快便想明白,立马道:“兄弟明白。”
刘文达又转向白县令,缓缓道:“驭下不严,让白大人见笑。”
白县令忙道:“刘大人哪里的话,这么大个县城,发生何事都属正常,与刘大人无关。”
刘文达叹声气,“白大人,可以派人追捕了,无需留情,秉公办案便可。”
白县令点点头。“老夫这就派衙役拘捕,刘大人可否也派遣些兵丁,协助拘拿?”
刘文达会意,知晓这白县令是怕这张茂激烈反抗,闹出更多人命来。毕竟,张茂虽然阴损,但其武艺,确实出众,不然也得不到那颗血雾石。
再者,也是让双方共同抓捕,来避免今后衙门与军队可能引起的对立。
刘文达看向洪单,“洪老弟,你亲自带人,协助白大人拘捕,速度要快,莫让这二人走脱。”
洪单赶忙拱手称诺。
天色已黑,北城,司马张茂今日正好不当值,在家休沐,刚搂着妻子躺下,院中便响起动静。
张茂大惊,做贼心虚,瞬间警惕起来,随即推开妻子,迅速穿衣。
妻子不解其意,正把手臂重新环绕上张茂的脖子,细语道:“你这莽汉,怎么了这是?”
张茂冷然道:“院外有动静,我去看看,你且赶紧穿衣。”
妻子不屑道:“能有何事?野猫野狗罢了,谁还敢盗我张家。”
张茂不再理会妻子,草草穿上衣物,拿起了挂在墙上的佩刀,开门而去。
刚开门,宅院中的几名家丁、下人便围了上来。
张茂忙问:“外头怎么了?”
一家丁惊慌道:“老爷,不好了,外面被衙门的人给围了!”
“什么?”张茂大惊,“除了正门外可曾围了后门?”
家丁忙哭丧着脸道:“老爷,不光后门,整个院墙都被围了,好像还有军中之人。”
张茂心中一咯噔,坏了!
还未等张茂反应过来,大门便被撞开,衙役与士卒蜂拥而至,张茂正好在院中,随即,便被围了起来。
张茂双目圆睁,拔出腰刀,大喊道:“你等想干什么?夜闯私宅,可有王法?”
衙役们亦紧张起来,他们平日吓唬吓唬老百姓还行,遇见沙场悍卒,心虚得很。
“张茂,还不束手就擒!”这一声,张茂瞬间汗毛直立。
人群中分开两条线,洪单出现在张茂面前。
张茂见来者洪单,是自己的老上官,连忙大喊:“大人!卑职冤枉,大人明鉴啊!”
洪单轻叹一口气,“一切到了衙门再说吧。”
张茂一愣神的工夫,众衙役士卒一拥而上,夺了张茂的刀,张茂挣脱了几下,便不再反抗,被衙役们五花大绑,带了下去。
而张茂的宅院,被衙门封锁,其家眷下人,暂被收押。随后的搜查中,搜出各种银钱、细软八百多两,这对于一个去年还是屯长的小军官而言,可以算是惊天财富,而家中,那枚血雾石戒指,确实不曾搜到。
孙六当日并不在家中,直到第二日一早,衙役才从一家小青楼中捉到此人。
至此,二人均已落网。
虽然一切证据皆指向张茂,但张茂一口咬定,是有贼人偷去了那枚血雾石戒指,栽赃自己,凶手另有其人。
而张茂的妻子,经衙役略一吓唬,把那些刑具往地上一丢,便全都招了。
虽然张茂未曾与妻子说过他要谋害于谁,但平日是其妻管家,张茂曾与其妻说过,要她于家中收拾些银两、用不着的首饰给他,要用此物办事。
其妻便挑选了些不起眼不值钱的首饰,其中,便有这枚血雾石戒指,其妻出身小户人家,本就没有什么见识,并不知晓这血雾石戒指的意义。
张茂也未曾说起,其妻以为只是一般的琥珀,便把其一同放进了口袋。谁曾想,这枚戒指,成了败家的罪魁祸首。
而张茂,接过口袋后也只是瞟了一眼,并未仔细察看。便让其心腹孙六,送到了王奂家中,随后此石便戴在了死者王胡氏的手上。
此时的张茂,已想通此事,心中早已恨死自己的婆娘,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却又不能说出口,只是踢着那冰冷的狱墙,来发泄心中怒气。
孙六被捉后,亦不承认自己是凶手,白县令亲自审问,观这孙六中等身材,细鼻外八,正与那凶手描述一样,还不承认。
白县令连唬带哄,对孙六道:“张茂已把你供了出来,那几名平民,皆你所害,你所犯罪行,按天曌律法,足以令你抄家灭门,你定然一死,若老实交代,本县可法外开恩,赦你家人无罪。”
这一言语,顿时惊住了孙六,在沉默两日后,孙六还是不肯招认,白县令便下令用刑,在酷刑与法外开恩的双重刺激下,孙六终于松口,把此事经过,一五一十,抖落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