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南城承魁观。
此观是一座道观,规模不大,观中仅有十几名道士。建在南城一处小土山上。
关碾破败后,基本断了香火供奉,道观变得更加冷清,石板路上,没有信徒前来上香,只有枯黄的落叶来回翻滚。
五夫人今日出门,特来道观祈福上香。
马车在道观门口附近停下,五夫人缓缓下车,两名婢女随同入观。
“夫人,今日怕是只有我等前来。”婢女轻言道。
“正好清净,我可不像那三位夫人,喜欢热闹。”五夫人在自家婢女面前,语气中毫不掩饰对另外三位夫人的厌恶。
婢女轻提五夫人的裙子,缓缓上着石阶,走了一阵儿,穿过几道小门,便看到了供奉太清祖师塑像的殿堂。
五夫人十分虔诚地礼拜太清祖师,小道士双手送上香火,便退到一旁,恭敬地站着。
五夫人向太清祖师祈福,望自家老爷官运亨通,且宠爱自己,离那几名妖妇远一点。
小道士在一旁抿着嘴,低着头,好似在憋笑一般。
当然,五夫人三人并未察觉。
待五夫人送上香火钱后,小道士赶忙说了些吉祥话便引着三人前往后院。
五夫人对于如今的承魁观来讲,便是救命的稻草,道观上下十几口人,皆指着如今这些寥寥无几的香客信徒维持生计。
后院的亭子里,观主亲自为五夫人斟茶,并大聊道学。
五夫人颇爱论道,虽然不是真懂,但对于她个人来讲,就喜爱这些飘渺玄幻的感觉。
论了半个多时辰,茶也凉透了,五夫人这才携着婢女,向观主告辞,下山而去。
下到一半时,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善信留步。”
五夫人一愣,转头看向声音来源,阶梯的右方,一棵古松下,站立着一名道士。
只见这道士长衣飘飘,玉树临风,面容英俊,五官精致,手中拿着拂尘,颇有些仙风道骨之姿。
五夫人自从嫁入蓝家后头一回见到如此俊美的男子,心中顿生好感,向这道士揖了一礼。
“道长万福,道长眼生的很。”
那道长一抖拂尘:“福生无量天尊,贫道游历世间三载,年满归还,故此善信未曾见过于我。”
五夫人轻言道:“原来如此,道长唤住妾身,可是有事?”
道长微笑道:“与善信在此古松下相遇,便是机缘,贫道观之,善信近日,必有烦扰之事来临。”
“哦?道长此言何意?妾身哪里有烦扰之事?”
“雁归之地,烛火摇曳之处。”
五夫人品味了下,忽然道:“府中?”
“道长如何得知?”五夫人继续追问。
“此乃天机,但五夫人乃我道观最虔诚的善信,贫道不忍夫人受苦。”
五夫人听罢,焦急起来,忙问:“求道长解惑,妾身必少不了香火钱。”
“善信无需如此,在此相遇,便是机缘,贫道送予善信便是了,谈那些俗物作甚?”说罢,那道士一抖手中拂尘。
五夫人生怕惹恼了这道士,赶忙恭敬一礼,“道长莫怪,求道长为妾身解惑。”
道士点点头,缓缓道:“百鸟齐鸣,百花争艳。”
五夫人一愣,这说的不就是暗示蓝府六位妾室相互争宠么?此事很多人都知道,也用不上这道长说啊。
但五夫人一直没有太好的办法,蓝允可谓对这六名妾室雨露均沾,并未有独宠任何一名夫人。自己一直也无甚办法。既然话都说到此处了,便接着问问看。
想罢,五夫人继续问道:“道长可有破解之法?”
道士轻笑道,“百鸟齐鸣只朝凤 ,百花争艳唯牡丹,夫人想做这凤凰、牡丹否?”
“不瞒道长,当然如此。”
“如此,贫道可为五夫人指条路,其实颇为简单。”
“道长请讲!”
“弄璋之喜。”
说罢,五夫人一惊,所谓弄璋之喜,便是为夫君诞下可以传承香火的男丁。
蓝允有三名闺女,一直不见有儿子,正室夫人病逝后,蓝允也一直未曾续弦,若是率先为夫君诞下香火,那必得夫君独宠啊,这正室夫人的位置,必是自己的啊。如此简单的道理,自己怎没想到。
想罢,五夫人大喜,赶忙欢喜道:“多谢道长提点,道长说的是,妾身糊涂,妾身回去后,必给道长立个长生牌位,日日为道长祈福!敢问道长道号?”
道士淡笑一下,“不必如此,贫道无名之辈,不足挂齿,贫道过几日,便要再次离观游历,贫道受不得这观中束缚,你我机缘一场,贫道提点你一二,无甚关系,今后如何便要看夫人命数了,你我日后也不会相见,福生无量天尊。”
五夫人听罢,差点给这道士跪下,连忙深施一礼,“道长厚恩,妾身感激万分,道长一路保重,妾身必会日夜为道长祈福。”
随后,五夫人携着婢女急匆匆着下了阶梯,回府而去。
这道士立马换了副神态,自语道:“赶紧跑,莫被老道士发现!”
原来,这假道士不是别人,正是萧逸。
萧逸近日,刻意整了一副仙风道骨的道袍。今日得知五夫人要去祈福的情报后,提前便来到此观。
后来翻过院墙,潜伏进来,选了此地,这里几乎无人来此,但同时也是五夫人下山之必经之地。直到五夫人出现,这才道貌岸然的扮起了隐世的道长,来挑唆五夫人回府争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