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姓裴的这一家子,是不是祖传的颜值天花板?
那三位她只在宫宴上远远瞥过几眼的皇子,随便拎一个放到现代内娱,
光是凭这张脸,恐怕都能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直接断层顶流了吧?
说到姓裴的这一家子,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裴衍铮那家伙呢???
他不是信誓旦旦说要来松远县汇合的么?
这都汇合到哪儿去了?
人间蒸发了?
张小姐怎么也突然没了声响,不都在同一个镇上么?
她一下子坐直了身体,也顾不上欣赏美人用餐了,
“裴衍铮那个大块头呢?!怎么一点消息都没了?”
正慢条斯理用着膳的裴衍幸被她这没头没脑的一问,也像是才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个弟弟,不过他也没当回事,
“他?许是觉得无趣,又或是军务在身,直接绕道赶往边关了吧。他总是这般,随心所欲,想一出是一出,不必理会。”
“嗷……这样啊。”
严初听他这么说,也觉得有理,点了点头。
也是,裴衍铮身为驻守边关的将领,军务繁忙,怕是觉得在松远县耽搁不起,就直接赶回军营了。
可是张小姐呢?
严初挠了挠头,心里琢磨着:
看来哪天得空了,得去张小姐落脚的地方寻一趟看看才行,可别是出了什么事。
“对了阿幸!”
严初的小脑袋瓜和那张小嘴真是一刻也不得闲,刚放下一个话题,另一个点子又迫不及待地冒了出来,
“你还记得我昨天说的那个‘速达帮’不?我这会儿啊,有一个绝佳的领头人的人选!”
裴衍幸早已习惯了她这跳跃的思维,非但不觉得突兀,反而觉得充满了生机与趣味。
他极为自然地顺着她的话问道:
“哦?初初想到的人选是谁?”
“赵鹿儿!”
严初答的极快。
对于这个人选,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赵鹿儿。
“你想想看,”
她开始掰着手指,一条条分析,逻辑清晰,头头是道,
“第一,她是赵知县的千金,身份足够,由她出面组织,天然就带了几分官方的背书和可信度,镇得住场子。”
“第二,她本身就是个女孩子,由她去和那些闺阁小姐、深宅贵妇们沟通联系,对方自然会少许多戒备,更容易建立起信任。”
“这第三嘛,”
她狡黠地眨了眨眼,露出一点“小算计”的笑容,
“赵知县若是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都亲自参与其中,为了这利民之事奔波,他这做父亲的,能不尽心尽力、调动资源来辅助和支持?这简直就是一举三得,事半功倍呀!”
裴衍幸此时已用完膳,他索性也学着严初方才的样子。
单手支颐,拖着脸颊,认认真真地听着她这一通分析。
眸中先是掠过一丝清晰的意外。
没想到她不仅想法新奇,在看人、用人以及权衡各方关系上,竟也如此通透敏锐。
看得比许多浸淫官场多年的人还要透彻。
随即,那意外便化为了更深沉的欣赏与欣喜。
因为她所考虑的这几点,与他心中瞬间权衡过的利弊几乎不谋而合。
这种无需多言便能达成的默契,这种思维上的同频共振,让他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与暖流。
“好。”
他毫不犹豫地颔首,
“此事,便依初初所言,交由赵二小姐去操办。”
严初见殿下已经用完膳,又抬头看了看窗外深沉的夜色,想着他明日定然又要为公务奔波辛劳,便体贴地站起身。
“好啦,正事谈完啦!时辰不早了,我就先回去啦。阿幸也早些安置,别熬夜。”
“我送你回去。”
裴衍幸闻言,站起身。
夜色已深,即便是在知县府内,他也绝不放心让她独自走这段路。
“不用不用!”
严初忙不迭地摆手,人已经溜到了门口,一手拉开门,半边身子都探了出去,
“就这么一点点路,我自己回去就好啦!省得你还得来回跑,多折腾呀。”
她觉得自己又不是三岁小孩,就这么几步路还要人送来送去,未免太过娇气,也平白耗费他的休息时间。
“你快睡吧!”
她回头冲他嫣然一笑,眼眸在廊下灯笼的映照下亮晶晶的,带着几分俏皮,
“记得做个甜甜的梦,最好……梦里有我哦~”
话音未落,她也不等殿下再说什么。
便“哎哟”一声,灵巧地合上门,提着裙摆,哒哒哒地小跑着消失在廊庑的转角处。
裴衍幸站在原地,听着门外那轻快又急促的脚步声由近及远,
终究,在那脚步声渐至微不可闻时,
他还是悄然拉开了房门,默不作声地跟了上去。
他需要亲眼看着她安全踏入房门,那颗心才能稳稳落回原处。
同时,心底深处还有一个声音在无声地叫嚣——
他还想……再多看她一会儿。
哪怕只是一个背影,在这静谧的夜色里,能多陪伴她一程,也是好的。
严初对此浑然不觉,正自顾自地蹦跶蹦跶着往回走,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心情颇佳。
谁知刚过一个回廊,迎面就撞见了同样晚归、正朝自己院落走去的沈淮之。
嚯!
这两位,真是一个赛一个的工作狂。
这都什么时辰了,才忙完回来。
“沈淮之~”
她立刻扬起笑脸,乐呵呵地小跑着凑上前打招呼,
“你也这么晚才回来呢?”
沈淮之的目光先是落在严初来的方向,随即又敏锐地捕捉到她身后远处,那道正朝这边稳步走来的熟悉身影。
他眸色几不可察地沉了沉,面上却依旧维持着惯常的温润,语气平和地问道:
“夜色已深,郡主怎么还未安寝?”
“嗯呐!”
严初浑然未觉他细微的情绪变化,答得清脆又敞亮,语调轻快地上扬着,
“我刚从殿下幸那儿回来,这会儿正要回去睡觉觉啦!”
说着,便朝沈淮之挥了挥手,准备道别。
转身时,宽大的衣袖随着动作,如同流云般轻轻拂过沈淮之微凉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