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复习紧张得让人透不过气，几乎每个五年级或七年级的学生都泡在图书馆和教室里。
和其他同学需要用 N.E.w.t.s 成绩求职不同，唐瑞琪几乎可以算是东巫魔药研究院的在编人员了。若是此时开始撰写研究院指定课题的论文，她很可能马上就能领取研究院的薪水。
然而，自从禁林受伤之后，她在魔药办公室的时间却比以前更多了。有时帮斯内普熬凤凰社或医疗翼需要的魔药，有时干脆占据书桌一角，默默地自己复习。
斯内普从未明确表示过这是允许的，却也从未驱赶过她。他批改卷子或是翻阅书本时，瞥见瑞琪正在复习的内容，就随口抽查她几个考点，还顺手纠正几个不够标准的防御咒动作。
有时，他还会叫家养小精灵送来夜宵，神情冷淡，却固执地等她喝完牛奶，才点头示意她可以离开。
一个傍晚，瑞琪和秋、玛莎一起去吃晚饭。她们正说着《标准咒语·第七级》的考点，走到礼堂门口时，恰好迎面碰上波特和罗恩·韦斯莱。
秋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低头略过，两人谁都没有开口打招呼。
三人在拉文克劳长桌旁坐好后，瑞琪和玛莎对视一眼，终于忍不住问：“怎么了？你们……又吵架了？”
秋神情平静，低声说：“不是吵架，我们分手了。”
她停了停，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语气里透着自嘲：“我以为和哈利谈恋爱能让我忘了塞德。可他不是塞德……也永远没法替代他。”
瑞琪心口一紧，伸手揽住秋的肩膀，轻轻拍了拍。玛莎也叹了口气：“校园恋爱能走到结婚本来就少之又少。也别太伤心了，下一个会更好！”
瑞琪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向教师长桌，斯内普正和身边的弗立维低声说着些什么。
她的心底忽然涌现了一长串的问题：我们这样……算在谈恋爱吗？毕业以后我回到京市，我们是不是就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
她甚至忍不住想，他会不会有一天，愿意踏上那片陌生的土地，只因为她在那里。
……
第二天的清晨，斯内普的左臂忽然灼热起来，那种熟悉而令人厌恶的痛感，是黑魔王在召唤他。
斯内普立即用飞行咒赶去里德尔庄园。
和上一次来时不同，今日的庄园多了几分肃杀之气，戴着兜帽的巫师手持魔杖在庄园周围巡逻。斯内普落在离庄园大门几百米的地方，步行前往。落地时，他一挥手，银色面罩覆在脸上。
庄园门口站着几个巫师，检查进出者的黑魔标记。其中两个年轻人没戴面罩，斯内普一眼认了出来，是几年前才从斯莱特林毕业的。
斯内普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朝大厅走去。
一层大厅里有七、八个巫师正低声交谈，其中夹杂着两个面目狰狞的狼人。他们皆身披黑袍，魔杖藏于袍袖之中。察觉到有人迈进大厅，这些巫师警惕的目送斯内普踏上楼梯。
到了二楼的会客室门前，卢修斯·马尔福与多洛霍夫正候在那里。斯内普走近，低声禀报：“主人，西弗勒斯·斯内普，奉召而来。”
片刻的沉寂之后，房间里传来一声尖细的女声，语气里带着几分娇媚：“进来吧。”
斯内普心头微微一紧——在黑魔王面前，竟然有人先行发话。
卢修斯拍了拍斯内普的肩。多洛霍夫则面无表情，侧身让开。
斯内普推门而入，黑魔王正坐在墨绿色的天鹅绒沙发上，贝拉特里克斯半跪在他脚边，手臂轻轻搭在主人的膝上。
时隔十余年，她的模样已与斯内普记忆中的判若两人。昔日的美艳仍在，却被岁月与疯狂碾磨得消瘦憔悴，眉眼间透出一种近乎癫狂的扭曲。
卷曲的黑发凌乱地散落在肩头，唇角噙着病态的笑意，望向黑魔王的眼神几乎狂热到失了人形。
“西弗勒斯。”黑魔王的声音滑腻，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从容，“最近很少收到你的消息。我只好亲自叫你来。想必，你不会介意吧？”
黑魔王的语气平静，却句句如针。
斯内普立刻跪地，低头应道：“主人，邓布利多离开霍格沃茨之后没再联系任何人。魔法部安排的新校长还在严密监控进出城堡的消息。为了避免引来不必要的怀疑与麻烦，因此……”
“斯内普……教授……”贝拉特里克斯阴阳怪气地插话，声音带着尖利的笑意。“霍格沃茨的日子可比阿兹卡班好过多了。”
“依我看，你更喜欢那个教授的身份，而不是……”
她顿了顿，眼波流转，望向黑魔王，声音变得虔诚又妖媚：“而不是主人的忠仆。”
斯内普没有辩解，只是将头垂得更低，黑发遮住了半边脸：“主人……”
黑魔王微微一挥手，“够了，贝拉。”他低声说，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女人立刻噤声，侧脸顺从地贴在黑魔王腿上，却在眨眼间掠过斯内普，目光带着挑衅和不屑。
黑魔王低头瞥了眼膝边的女人，手指随意地拨弄她的下颌，随后将冰冷的目光转向斯内普：
“西弗勒斯，麦克奈尔派了两个巫师去霍格沃茨附近的禁林，和马人接洽。但他们至今未归。”
他顿了顿，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探入贝拉特里克斯衣领深处，继续说道：“马人骁勇善战，有朝一日战争爆发，我希望他们能和狼人、巨人一样，站在我们这边。”
“我听说，霍格沃茨已请了一名马人担任教师？”
“是的，主人。”斯内普低声应道，声音恭敬。
“利用好那个马人，也利用好你在霍格沃茨的身份，西弗勒斯。”贝拉特里克斯胸口前的衣料起伏着，凸显出指节的形状。
斯内普垂下目光，刻意避开那不堪的画面，声音仍一如既往地恭敬：“我明白，主人。”
黑魔王朝着他挥了挥手。
斯内普立刻起身，缓步倒退几步，退出了房间。
房门彻底关上之前，屋内传来贝拉特里克斯放肆的笑声。斯内普眉心微微一动，却很快恢复冷漠。
门外，多洛霍夫双臂抱在胸前，倚着墙，眼神似笑非笑地打量斯内普。
卢修斯适时上前，低声道：“走，我送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