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的喊声刚落,洞外的断墙突然“咔”地裂了道深缝——那些顺着墙纹爬的黑丝,竟在缝里凝成了半寸长的倒刺,金纹裹着倒刺尖,正往墙内钻,像是要把整面断墙凿穿。她慌忙撒出把混金粉的凝魂砂,金光裹住倒刺,可砂光刚触到金纹,就被吸成了淡雾,倒刺反而扎得更深,墙缝里传来“咯吱”的响声,竟和守脉台石柱被啃咬时的动静一模一样。
“不是巧合!”青禾拽过身边小兵影的断剑,剑尖往墙纹上划,剑刃刚触到金纹,就“嗡”地颤起来,剑身上映出的景象让她头皮发麻——断墙的石纹里,藏着层被煞力染黑的锁脉纹,那些黑丝正顺着锁脉纹的纹路爬,金纹则在修复被煞力破坏的纹路,像是在给黑丝铺“光路”。“煞剑影篡改了初代的锁脉纹!他让黑丝借纹爬,既能躲我们的砂光,又能顺着纹路直捣洞内!”
话音未落,洞内突然传来小念的惊呼。青禾趴到洞口往下看,只见洞里的黑丝已织成半人高的网,网眼间挂着淡灰的雾团,每个雾团里都裹着几粒泛金的黑渣——是地根卵的幼丝!幼丝从雾团里钻出来,像细针似的往小念等人身上扎,阿武举着剑牌挡在最前,金线缕绷得笔直,可每挡住一根幼丝,剑牌上的青光就暗一分,金纹竟在被幼丝里的矿心渣一点点啃掉。
“青禾!往洞里撒沙!别让雾团靠近剑心!”小念的声音从洞底传来,带着颤音。青禾忙抓起砂包往洞里扬,金光坠进黑暗里,刚碰到雾团就炸开,可雾团没散,反而裹着砂光往地脉底层飘,像是在给地根卵送养分。她这才发现,雾团飘去的方向,剑心的淡青光正一点点变暗,那些缠在剑心上的黑丝,已钻出半寸长的丝芽,芽尖沾着金粉,正往剑心深处钻。
洞内,赵将军的古剑突然“铮”地响了,光丝顺着地脉纹往剑心方向铺,可刚触到黑丝网,就被倒刺勾住,光丝瞬间被金纹缠上,像被胶水粘住似的,抽都抽不回。“这网是活的!”他使劲拽着剑柄,额角冒冷汗,“金纹在吸光丝的魂息,再这样下去,古剑要被缠废!”
戚将军突然将断剑往网眼塞,剑刃刚挑开个小口,就见雾团里的幼丝猛地窜出来,直戳他的手腕。小念眼疾手快,银纹往戚将军腕间缠,可幼丝竟顺着银纹往镇冢剑爬,剑身上的古纹瞬间蒙了层灰,连断剑魂的光都抖得厉害。“别硬挑!”小念猛地往回拽银纹,“幼丝里的矿心渣能啃剑纹,一碰就缠上!”
断剑魂突然飘到黑丝网前,光尾往网眼最密的地方指。小念顺着方向看去,那处的金纹竟比别处淡些,丝与丝的节点上,黑渣凝得更少。“那里是网的弱处!”她攥紧镇冢剑,腕间银纹往断剑魂的光尾缠,“阿武,引金线缕往我银纹上缠!我们用剑纹光冲开网!”
阿武立刻将剑牌贴过来,金线缕像藤蔓般绕上银纹,两道光拧成一股,往网眼冲去。“滋啦”一声,光与网相撞的地方炸开金雾,黑丝蜷成圈,可没等冲开缺口,地脉突然“轰隆”震了一下,洞顶的石块往下掉,黑丝网竟跟着往上抬,网眼间的雾团飘得更快,直逼剑心。
“地根卵在动!”戚将军指着洞底,断剑映出的景象里,地根卵已从地脉中层爬到底层,卵壳上的金纹亮得刺眼,无数根幼丝从壳上钻出来,像触手似的往剑心抓。更骇人的是,卵壳上竟裂开道缝,缝里透出淡红的光,像是有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
小念的心猛地一沉——地根卵要孵出来了!她刚要引银纹往卵壳上缠,腕间突然传来针扎似的疼,那些之前沾在银纹上的黑丝,竟在往她的魂息里钻。她慌忙往回收魂息,可黑丝已顺着血管爬,指尖泛起的黑霜,比之前厚了一倍。
“小念!你的手!”阿武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剑牌往黑霜上贴,金线缕刚触到霜,就“滋啦”冒白烟,“黑丝在噬你的魂息!再这样下去,你会被煞力缠上!”
断剑魂突然飘到小念的剑上,光尾往她的眉心点去。淡青的光顺着眉心往里钻,小念突然看清了——那些缠在魂息里的黑丝,根部竟连着地根卵的壳,卵壳里藏着缕极淡的煞剑影残魂,正通过黑丝吸她的魂息,想借她的魂息催熟地根卵!
“是煞剑影的残魂在控死!”小念猛地睁眼,银纹往自己腕间缠,“他没散!他把残魂藏在卵壳里,借黑丝吸我们的魂息!”
话音刚落,洞外突然传来青禾的尖叫。小念趴到洞口往上看,只见断墙已塌了大半,无数黑丝从墙缝里钻出来,织成张更大的网,往洞口罩来,网眼里的雾团里,竟裹着个模糊的黑影——是煞剑影的残魂虚影!他正顺着黑丝往洞里爬,嘴角挂着冷笑:“你们的魂息,够我把地根卵孵出来了!剑心一断,剑冢就是我的!”
赵将军突然将古剑往洞口插,光丝织成道光墙,挡住黑丝网:“青禾!带小兵影撤到守脉台!这里我们挡着!”
“不行!”青禾突然拎着砂包往洞口冲,“我发现断墙下有侧路!是初代守脉人留的应急通道,能绕到地根卵后面!我去那里撒砂,烧断卵的丝根!”
没等众人阻拦,青禾已钻进断墙的侧缝。小念刚要喊她小心,洞内突然传来“唧唧”的惨叫——地根卵壳上的缝裂得更大,里面钻出半截带着黑须的脑袋,须尖沾着金粉,正往剑心咬去。剑心的光突然暗了半截,缠在上面的黑丝,瞬间钻进心核里。
“剑心要被啃了!”阿武猛地往洞底冲,剑牌往卵壳上贴,金线缕像刀子似的往壳缝里扎,“小念!快引银纹往剑心缠!我们护住剑心!”
小念跟着冲下去,银纹往剑心周围织光网,可刚织到一半,就被幼丝缠上,银纹上的古纹开始变黑。她咬着牙往剑里灌魂息,腕间的黑霜裂了道缝,渗出血丝,血丝刚滴到银纹上,就被黑丝吸走,卵壳里的红光更亮了。
断剑魂突然飘到剑心旁,光身与剑心的光缠在一起,剑心的光竟亮了些。小念眼前一亮,刚要引银纹往断剑魂上缠,就见侧缝里突然飘出金光——是青禾!她从侧路绕到了地根卵后面,正往卵壳上撒混金粉的凝魂砂!
“我找到丝根了!”青禾的声音带着哭腔,砂光裹住卵壳后的丝根,“这些丝根连着地脉剑纹,烧断它们,卵就爬不动了!”
金光刚触到丝根,就“嗡”地炸开,丝根蜷成圈,可卵壳里的红光突然炸开,无数幼丝从壳里窜出来,往青禾身上扎。小念慌忙引银纹往青禾身边缠,可幼丝太快,已缠上青禾的胳膊,她的袖管瞬间蒙了层灰雾,疼得她直咧嘴,却死死攥着砂包,往丝根上撒最后一把砂。
“快烧!”青禾喊着将砂包砸向卵壳,“我撑不了多久!”
阿武立刻引金线缕往砂光上缠,三道光拧成一股,往丝根上烧。“滋啦”的响声震得洞顶石块往下掉,丝根开始冒烟,地根卵的惨叫更响,卵壳上的缝裂得更大,里面的黑影挣扎着,像是要冲出来。
可就在这时,剑心突然“咔”地响了——缠在里面的黑丝,竟啃穿了心核,剑心的光瞬间暗了大半,地脉里的剑纹开始发抖,像是要崩碎。小念的镇冢剑突然“嗡”地颤起来,剑身上的古纹亮得刺眼,初代守脉人的虚影,竟从剑里飘了出来!
“引剑纹光入锁脉!”虚影的声音在洞里回荡,“用断墙的锁脉纹反缠黑丝!快!”
小念猛地反应过来,银纹往洞外的断墙方向探,顺着残留的锁脉纹爬。阿武和将军们立刻引剑纹光往银纹上缠,三道光顺着锁脉纹绕回洞内,像绳子似的往地根卵的丝根上缠——这次,金纹不再吸光,反而被锁脉纹裹住,黑丝开始发抖,往卵壳里缩。
“成了!”青禾的眼睛亮起来,可刚要松口气,就觉胳膊上的冷意更沉,幼丝竟往她的魂息里钻得更深,“不好!幼丝在吸我的魂息催卵!”
小念刚要引光往青禾身上缠,卵壳突然“啪”地碎了——里面钻出来的,不是煞物,是缕浓黑的雾,雾里裹着煞剑影的残魂!他冷笑着往剑心冲:“晚了!剑心已破,你们再缠也没用!”
雾团刚触到剑心,就被断剑魂的光挡住。虚影与残魂撞在一起,洞内炸开青光与黑雾,小念趁机引光往丝根上烧,丝根“咯吱”响着断了,地根卵瘫在地上,不再动弹。可剑心的光,却越来越暗,心核上的缺口,正往四周扩。
“剑心还能救吗?”阿武抓着小念的胳膊,声音发颤。
小念盯着剑心,腕间银纹往心核上贴,刚触到缺口,就传来股吸力——是剑心在吸她的魂息!她咬着牙往剑心里灌魂息,银纹上的古纹与剑心的光缠在一起,缺口竟慢慢缩小。可就在这时,她突然发现,心核的缺口里,藏着根极细的黑丝,丝尾正往地脉最深处钻——那是地根卵最后的卵丝,竟在往地脉的“脉源”爬!
“还有根丝!”小念的声音发紧,“它在往脉源钻!脉源一断,剑心就彻底没救了!”
众人顺着银纹映出的方向看去,地脉最深处,脉源泛着淡蓝的光,那根黑丝已爬了一半,丝尖的金纹,正往脉源上贴。而洞外,青禾胳膊上的幼丝,突然往那根黑丝的方向飘,像是要连在一起。
“这是在借我的魂息爬!”青禾猛地拽住胳膊,“快断它!不然脉源就完了!”
小念刚要引光往黑丝上缠,初代守脉人的虚影突然按住她的手:“别断!顺着丝引光去脉源!脉源的光能烧断丝,还能补剑心的缺口!”
小念咬牙照做,银纹顺着黑丝往脉源爬,光刚触到丝尖,脉源突然亮起来,淡蓝的光顺着黑丝往剑心爬,丝尖瞬间被烧断,光则裹住剑心的缺口,一点点补上。可青禾胳膊上的幼丝,却突然炸开,黑雾裹着她的魂息,往洞外飘——是煞剑影的残魂!他竟借着幼丝,吸走了青禾的半缕魂息!
“青禾!”小念冲过去扶住她,只见青禾脸色惨白,嘴唇发紫,胳膊上的黑霜已蔓延到肩头。
洞外传来煞剑影的冷笑,黑雾在墟口凝成虚影:“半缕魂息够我撑到脉源破!三日之内,我必回来啃断脉源!到时候,你们全得陪葬!”
黑雾散后,洞内外终于安静下来。剑心的缺口补上了,地根卵瘫在地上,黑丝也断得七七八八,可青禾的魂息丢了半缕,脸色越来越差,小念腕间的黑霜虽散了,却留着刺骨的冷意。
赵将军蹲在地根卵旁,古剑往卵壳上插,光丝探进去后,脸色骤变:“卵壳里还有丝芽!没烧干净!只要有矿心渣,它还能再孵出来!”
小念看向洞外的旧墟,断墙的锁脉纹已被光丝修复,可地上还留着黑丝爬过的痕迹。她攥紧镇冢剑,剑身上的古纹闪了闪,断剑魂的光往脉源方向指——那里,还有未断的隐患,而煞剑影的残魂,还在暗处等着。
这三日,不仅要护住青禾的魂息,烧干净卵壳里的丝芽,还要守住脉源。这场仗,才刚到最难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