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莫河谷的热风裹着铁锈味，混着河水的腥气往鼻子里钻。越野车刚拐过河谷弯道，轮胎就碾到路障的尖刺——三根削尖的原木斜插在土里，上面缠着带倒钩的铁丝网，三辆喷着黑色涂鸦的皮卡横在路中间，车斗里架着的机枪枪口泛着冷光。几个穿迷彩服的汉子斜倚着车门，裤腿上沾着新鲜的泥点，领头的人脸上有道从眉骨划到下巴的刀疤，正用牙签剔着牙，看见越野车就把牙签一吐：“外来人，滚出奥莫河谷！”
奥莫河谷的热风裹着铁锈味。越野车刚拐过河谷弯道，就被三辆架着机枪的皮卡拦在路障前——削尖的原木桩子上挂着破布条，几个穿迷彩服的汉子斜倚着AK47，裤腿上沾着新鲜的泥点，领头的人脸上有道从眉骨划到下巴的刀疤，正是卡鲁姆提过的“弯刀”。
“外来人，滚出奥莫河谷！”弯刀一脚踹倒路障边的陶罐，罐里的浑浊河水溅到车胎上，“这里不欢迎你们的破草，再往前开，就别怪子弹不长眼。”他的目光扫过车斗里的茶苗，吐掉嘴里的草根，“听说你们能让沙子长绿？我倒要看看，这些苗能不能挡住我的子弹。”
沈亦舟悄悄摸向副驾下的工兵铲，李伟却按住他的手，掏出两样东西——卡鲁姆画的骆驼图腾信，还有那个南苏丹的丁卡族图腾石。“我们是拉玛祭司的朋友，来帮部落解决庄稼枯死的问题。”他把图腾石递过去，石头被阳光晒得温热，“马库首领的丁卡族，卡鲁姆的骆驼商队，都信我们。”
弯刀的视线在图腾石上顿了顿，却突然一把挥开：“别拿老东西唬我！拉玛老糊涂了，才会信你们这些外来人。”他举起步枪对准车斗，“要么把苗留下，要么……”
“要么你就等着全世界都知道，你在奥莫河谷拦救援物资！”周小雨突然把直播架伸出车窗，镜头怼到弯刀的枪上，“家人们快看！这个叫‘弯刀’的武装头目，不让我们给难民送茶苗，还拿枪威胁我们！阿锐老师，快把他的底裤扒出来！”
弹幕瞬间炸成锅。“国际安全顾问阿锐”的留言带着红色警示框跳出来：“弯刀！本名穆萨，2023年因抢劫联合国粮车被列入制裁名单！你身后的皮卡挂的是‘青年党’的走私牌照，现在直播在线五十万人看着，你敢动一下试试？”他附了张制裁文件截图，“我已经把直播链接发给埃塞俄比亚维和部队，他们的装甲车离你们只有八公里！”
“土壤修复专家阿壤”紧跟着冒泡：“李老师别慌！我捐的十吨生物修复剂和土壤检测仪，三天前从亚的斯亚贝巴出发，通过奥莫河谷的卡莫罗部落商队运输——刚才商队传话，拉玛祭司亲自带人去接了，估计还有十分钟到！修复剂能加速茶苗吸附矿物，刚好解决部落的‘诅咒’！”
弯刀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握着枪的手开始发抖。他身后的几个手下交头接耳，有人偷偷往河谷方向看——远处扬起一片尘土，隐约能听到部落商队的号角声。“算你们走运！”他狠狠往地上啐了口，挥手撤开路障，“要是敢骗我，我把你们的苗全烧了！”
越野车刚驶过路障，就看见拉玛祭司带着一群部落民众迎上来。老人穿着绣着河谷图腾的长袍，手里拄着根嵌着贝壳的拐杖，身后跟着个扎着小辫的小女孩，睁着大眼睛盯着李伟的背包——正是卡鲁姆说的，喜欢蝴蝶的孙女莱拉。
“感谢中国的朋友。”拉玛祭司的声音沙哑，却很有力量，“弯刀已经霸占河谷的水源三个月了，我们的庄稼枯死，孩子喝了浑水拉肚子，他却把水卖给走私犯。”他指了指河谷边的田地，地里的玉米秆全是焦黄色，根部的土壤泛着诡异的银光，“部落的老人说，这是‘河谷守护神’发怒了，要把我们这些不敬神的人赶走。”
李伟蹲下身，抓起一把土捏了捏，土壤里混着细小的发亮颗粒。他掏出阿壤寄来的简易检测仪，插进土里——屏幕立刻显示“重金属超标3倍”。“这不是神怒，是土壤里的矿物超标了。”他把检测仪递给拉玛，“我们带来的‘沙漠春芽’茶苗，根系能吸附这些有害矿物，种上三个月，土壤就能恢复正常，庄稼也能重新长出来。”
“真的吗？”莱拉突然拉住李伟的衣角，用生硬的英语问，“那我的小羊，是不是就能喝干净的水了？”她指了指远处的羊圈，几只瘦得皮包骨的山羊正舔着浑浊的河水。
李伟笑着从背包里拿出个小盒子，里面是个亮蓝色的蝴蝶发卡，翅膀上还嵌着细小的水钻。“这是卡鲁姆叔叔让我带给你的。”他把发卡别在莱拉的小辫上，“等茶苗长出来，你的小羊就能喝干净水，还能在茶园里吃草。”
莱拉摸了摸发卡，突然抱着李伟的腿哭了：“妈妈就是喝了浑水走的，她说蝴蝶是妈妈变的，会带我们找到干净的水。”拉玛祭司叹了口气，拍了拍孙女的背：“莱拉的妈妈，是部落里最会种庄稼的女人，她走后，地里就再也没长过好庄稼。”
周小雨的镜头对着这一幕，弹幕里全是“破防了”。阿梅的视频连线弹进来，眼眶红红的：“李老师，我捐的六吨‘春芽河谷粥’，加了本地的木薯粉和茶梗，刚和阿壤的修复剂一起到商队了！这次我让维和部队的人帮忙押车，弯刀再敢抢，就让他尝尝中国军人的厉害！”
“老茶客”团长的留言带着豪气：“我捐的二十套灌溉水管和五十斤茶籽也到了！奥莫河谷的光照足，种出来的茶肯定香。对了李老师，拉玛祭司说的‘河谷守护神’，是不是就是那种吸附矿物的茶苗？你可以顺着这个说法，让部落的人更愿意种茶。”
李伟眼睛一亮。当天下午，种茶仪式在河谷边的神树下举行。拉玛祭司点燃篝火，用部落语言高声念着祈福词，把李伟递给他的茶籽撒向天空：“河谷的守护神啊，这些来自东方的绿芽，是你派来拯救我们的使者。从今天起，我们将守护它们，就像守护我们的孩子。”
部落民众立刻欢呼起来，原本有些犹豫的老人也主动拿起工具，帮着挖种植坑。莱拉抱着那只瘦山羊，站在坑边，非要把自己的蝴蝶发卡摘下来，放在茶苗根部：“这样守护神就会知道，我很乖，会好好照顾茶苗。”
天黑时，阿壤的生物修复剂和阿梅的河谷粥终于运到了。商队的骆驼背上驮着鼓鼓的帆布包，阿壤的技术员跟着一起来的，正指导大家怎么把修复剂和沙土混合。“修复剂要按1:10的比例掺进土里，”技术员拿着量杯演示，“这样茶苗的根系能更快吸附矿物，一个月就能看到效果。”
“今晚咱们吃点好的！”李伟看着河谷里的鱼群，突然有了主意，“沈亦舟，去捡点干柴，咱们做‘茶渣木薯烤鱼’，再搞个‘春芽粥泡饼’，让大家尝尝中国味道。”他从背包里掏出茶梗粉，“茶渣能去鱼的腥味，木薯粉做饼，刚好配阿梅的粥。”
“你可别再把盐当成糖放了。”沈亦舟翻出工兵铲去挖木薯，“上次在索马里做桑布萨，你差点把我们都咸死。”他刚挖起一块木薯，突然喊了声，“李老师，你看这木薯根！”木薯的根系上缠着一层银色的矿物颗粒，“这就是茶苗要吸附的东西？”
“没错！”李伟蹲过去，用刀刮下一点颗粒，“等茶苗种多了，这些颗粒就会被吸收，木薯就能长得又大又甜。”他把茶渣粉倒进装鱼的盆里，加水搅拌，“用这个腌鱼十分钟，保证一点腥味都没有。”
周小雨把直播架架在灶台边，镜头里李伟正往木薯粉里加温水，沈亦舟在一旁盯着，生怕他又加错调料。“家人们，李老师的‘邪修菜’又开张了！”她故意拖长声音，“这次挑战奥莫河谷限定版——茶渣木薯烤鱼，据说灵感来自莱拉的小羊，因为小羊爱吃木薯叶！”
“周小雨你又胡编！”阿梅的视频连线跳出来，背景是她的厨房，“我的河谷粥才是主角！我加了本地的椰枣和香蕉，不用煮，用热水泡开就能吃，比李伟的烤鱼健康多了！”她举着个粥碗，“上次索马里的粥没被抢，这次我可是立了大功，沈亦舟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你最厉害。”沈亦舟翻了个白眼，突然指着李伟的手，“李老师，你拿的是糖罐！鱼要放盐，不是糖！”
弹幕里笑成一片。“老茶客”团长留言：“李老师的厨艺是自带‘惊喜’属性的，上次咸到掉牙，这次会不会甜到发腻？”“阿锐”跟着打趣：“我已经准备好急救包了，要是大家吃了不舒服，我马上联系维和部队的医生。”
好在这次有沈亦舟盯着，烤鱼没出岔子。茶渣的清香去掉了鱼的腥味，木薯饼烤得外焦里嫩，配着阿梅的河谷粥，香得莱拉吃了两个饼还不够。拉玛祭司捧着粥碗，一口一口慢慢喝，眼泪突然掉了下来：“这是我三个月来，第一次吃这么香的饭。”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枪声！“是弯刀的人！”部落的青年突然喊起来，指着河谷方向，“他们来抢物资了！”大家立刻抄起木棍和弯刀，拉玛祭司站到最前面，举起拐杖：“守住茶苗！守住水源！”
“别慌！”沈亦舟突然喊了声，指着天空，“看那边！”一架中国护航编队的直升机正从远处飞来，探照灯照向河谷，“我早就联系阿锐，让维和部队支援我们了！”直升机的轰鸣声越来越近，弯刀的人听到声音，立刻往山里跑，很快没了踪影。
“太帅了！这就是中国后盾！”周小雨的声音带着激动，镜头对准直升机，“家人们，弯刀跑了！我们的茶苗安全了！”弹幕里火箭礼物刷成了串，阿明的留言被顶到最前：“我刚和埃塞俄比亚农业部签了合同，‘奥莫河谷春芽茶’以后就是该国的地理标志产品，出口欧洲的渠道我已经打通了！利润的60%用来建河谷学校和医院，让莱拉和其他孩子都能上学！”
“土壤检测有新发现！”阿壤的技术员突然跑过来，手里拿着检测仪，“你们看，种茶的土壤里，矿物含量已经下降了！”屏幕上的数值从“超标3倍”变成了“超标2.5倍”，“才一天就有效果，太神奇了！”
拉玛祭司接过检测仪，反复看了好几遍，突然对着茶苗跪了下来，双手合十祈祷。部落民众也跟着跪下来，嘴里念着祈福的话。莱拉抱着她的小羊，站在茶苗旁边，蝴蝶发卡在月光下闪着光：“妈妈，你看到了吗？守护神真的来了，我们有干净水喝了。”
第二天清晨，李伟刚起床，就被莱拉拉到了茶园。“李老师，你看！”莱拉指着茶苗，茶苗的根系已经长出了细小的须根，须根上缠着一层银色的矿物颗粒，“这些就是坏蛋吗？茶苗把它们抓住了！”
“没错！”李伟蹲下来，轻轻碰了碰须根，“等茶苗长大，这些坏蛋就会被全部抓住，地里就能种出好庄稼了。”他望向河谷，朝阳照在河面上，泛着金色的光，部落民众正在地里种茶苗，远处的骆驼商队正往这边运肥料，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沈亦舟的卫星电话突然响了，是秦大山打来的，声音激动得发抖：“小沈！好消息！联合国环境规划署要把‘春芽计划’作为‘战乱地区生态修复范例’，在全世界推广！他们要在奥莫河谷建一个‘春芽技术培训中心’，让你们负责培训非洲各国的农业技术员！”
“还有个事，”秦大山突然压低声音，“阿锐查到，弯刀背后有西方的矿业公司支持，他们想要奥莫河谷的那种特殊矿物，因为这种矿物能用来做手机芯片，价值很高！弯刀是他们的傀儡，专门来驱赶难民，霸占河谷的。”
李伟皱起眉头，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弯刀非要拦着他们种茶——茶苗吸附了矿物，矿业公司就没法开采了。“我们不会让他们得逞的。”他看着茶园里的茶苗，“这些茶苗，不仅是部落的希望，也是阻止掠夺的屏障。”
就在这时，拉玛祭司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块刻着河谷图腾的石头。“这是‘河谷守护石’，”他把石头递给李伟，“部落的祖先说，谁能守护河谷的土地，谁就有资格拥有它。你把它和茶苗一起种下去，河谷的神灵会保佑你们。”
李伟接过石头，沉甸甸的，上面的图腾和南苏丹的图腾石隐隐有些相似。他走到茶园中央，挖了个深坑，把守护石放进去，再种下一株最壮的茶苗。“我以春芽计划的名义发誓，”他轻声说，“会守护奥莫河谷的土地，守护这里的希望。”
周小雨的直播镜头对准整片茶园，莱拉正牵着小羊，在茶苗旁边吃草，蝴蝶发卡在阳光下闪着光。“家人们，奥莫河谷的春芽，扎根了！”她的声音带着哽咽，“虽然弯刀背后有矿业公司支持，但我们有茶苗，有部落的民众，还有祖国的后盾。下一站，我们去哪？”
弹幕里，阿明的留言被顶到最前：“下一站去赞比亚！那里有铜矿污染，急需春芽茶苗修复土壤！我已经联系好赞比亚的农业部长，他们会派专机来接你们！”
“赞比亚有我的老相识！”拉玛祭司突然说，“我弟弟是赞比亚铜带省的酋长，我给你们写封信，他会帮你们的。”他拿起炭笔，在牛皮纸上画下河谷图腾，“这是奥莫河谷的承诺，走到哪里，都有人帮你们。”
越野车驶离奥莫河谷时，茶园里的茶苗已经种满了河谷两岸。拉玛祭司带着民众站在路边挥手，莱拉举着用彩绳编的茶苗模型，追着车跑了很远，蝴蝶发卡在风里飘动，像一只真正的蝴蝶。
车窗外，奥莫河的河水清澈见底，阳光洒在水面上，反射出金色的光。李伟从怀里掏出那个棉布包，把拉玛的守护石放进去——里面已经有湘西的茶籽、苏丹的红土、刚果（金）的茶梗、南苏丹的图腾石、索马里的炭画，现在又多了奥莫河谷的守护石。这些带着不同土地温度的信物，串起了一条跨越非洲的希望之路。
沈亦舟突然指着前方，喊了声：“你看！”远处的河谷里，一群孩子正在茶苗旁边浇水，他们的笑声和水流声混在一起，像一首欢快的歌。天空中，中国护航编队的直升机正缓缓飞过，尾翼的五星红旗在阳光下格外鲜艳。
周小雨的直播还在继续，她的声音带着憧憬：“家人们，下一站赞比亚。不管是矿业污染还是武装掠夺，只要有春芽，就有希望。只是……西方矿业公司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能守住赞比亚的土地吗？我们，一起走下去！”她的话刚说完，阿锐的留言弹了出来：“矿业公司在赞比亚的矿场有私人武装，我已经联系了当地的华人安保公司，咱们提前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