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卫夫人一耳光打断了沈宝儿的辩解。
卫夫人眼神凌厉:“就是你带坏了雪儿,长公主府上,我不便做主,来人,将这个贱人捆了交由长公主处置!”
卫家的下人雷厉风行,拿绳子捆住了沈宝儿,怕她胡言乱语,又往她嘴里塞了块帕子。
沈宝儿盯着卫雪,呜咽个不停。
卫雪!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过河拆桥啊!
卫雪避开她的视线,躲在卫夫人身后装鹌鹑。
沈宝儿很快被带走了。
处理完沈宝儿,卫夫人摆出长辈的架子,对乔昊说:“乔少爷,今日的事只是个误会,罪魁祸首已经处置了,还希望你早些忘记今日的事。”
乔昊不屑地说:“本少爷也是如此想的,本少爷可不想被人赖上。”
卫夫人面色一沉,差点没忍住破口大骂。
乔昊一个名声狼藉的纨绔,还对卫家的小姐挑挑拣拣起来了?
然而眼下,是卫家理亏,卫夫人忍着怒气,用力挤出笑脸:“自然不会的。”
乔昊目中无人地走了。
卫夫人扭头瞪了卫雪一眼,又去对围观的夫人小姐们游说,试图叫她们闭嘴不要瞎传流言。
卫夫人走后,卫雪松了一口气。
某些记忆涌了上来。
她竟然对乔昊做了那些事?
她忍不住扶住树干,吐了起来。
还好卫夫人及时赶来处理,否则,她岂不是要嫁给乔昊那个废物草包,毁了一辈子?
她可是要当高高在上的国公夫人的!
不过,到底是谁算计她,给她下的药呢?
另一厢,沈妩走到长公主府花园,预备抄小路前往长公主的寝殿。
小路从假山丛中穿过,要过去,必要穿过一片昏暗无光的山洞。
三小只最爱在此玩捉迷藏,沈妩如今独自一人,倒也不怕。
再一次进入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洞时,突然,她听到了一道略重的呼吸声。
她瞬间警惕起来,打算当作什么都没发现,佯装若无其事地走出去。
指尖似乎触碰到衣料上凸起的纹路。
细细感受,是一片祥云纹样。
再跨一步,便能逃离山洞。
左脚抬起,突然天旋地转,她落入一个不算温柔的怀抱里。
额头上,是男人喷吐的灼热的气息。
男人粗重的呼吸声,近在咫尺。
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坚硬如铁,将她紧紧禁锢着,身子贴身子,根本挣脱不开分毫。
沈妩恼了,拿出藏在袖口里的防身匕首。
匕首是特制的,小巧便于藏在身上。
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身上没有防身的东西,便没有安全感。
她将要拔出匕首时,男人似乎在黑暗中都能视物,精准地打掉了她握在手中的匕首。
匕首落地的声音,在山洞中被放大了无数倍,有些刺耳。
沈妩恼了。
男人低声说:“别动。”
沈妩怔住,这声音,有些熟悉。
和那个男人的好像。
可那个男人的声音温润如玉,与她说话时,温柔如春水。
这登徒子的声音,威严且严肃,似含着寒冰。
萧恒在沈妩怔愣的片刻,低头,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深深吐出一口气。
沈妩今日接触了不少香料,身上的气味纷繁复杂。
原本萧恒应该是厌恶的,可莫名觉得她身上复杂的香味,格外令人安心。
他原本是要和季齐修离开长公主府的。
可身上莫名地涌上异样。
这种感觉很熟悉,曾经经历过不少次。
他中了迷情香!
不知是哪个胆大包天的,竟用这种阴谋诡计算计他。
第一步,下药,第二步,便是等着他药性发作,神智不清醒时,到他跟前作妖。
是以他就近走进了假山里,准备缓一缓,再去揪出算计他之人。
他身上所中的药并不多,稍微缓一会便可。
可一不速之客路过山洞。
闻着女子身上的气味,他竟鬼使神差地抱住了女子。
女子身材姣好,抱在怀里,似乎嵌入了他的灵魂之中。
原本快要消失的药性,在这一刻爆发,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
女子一动,对他来说就是难熬的酷刑。
他低声道:“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别动。”
又低又沉的嗓音,饱含警告和威严。
沈妩便保持姿势不再动弹了。
如今她处于弱势,先保全自身,再想脱身之法。
密不透风的山洞内,男人的汗珠砸到了她的鼻尖。
她忍不住抬手擦去。
这一动,却让男人发出痛苦的闷哼,“别动……你叫什么名字?”
拥抱的姿势,从灵魂中传来的熟悉感,他敢肯定,他肯定和此女见过,且有过亲密之举。
他不用眼睛看,两手自发地就能寻到最舒适的姿势。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他道:“不说?只要你回答,我就放了你。”
沈妩犹豫了下,启唇准备说一个胡编乱造的身份。
“我是……”
“表哥,你在里头吗?”山洞外,季齐修的大嗓门盖过了沈妩的声音,“我进去了啊。”
萧恒一怔,没想到季齐修会找来。
两人的姿势亲密且暧昧。
沈妩显然察觉到了男人的分神。
她趁机抬起膝盖,用力往上一顶。
萧恒:“!!!”
他隽朗的五官忍不住扭曲了一下。
高大的身躯弯下,冰冷的唇擦过沈妩的脸侧。
沈妩又羞又恼。
黑暗中,一张脸红了个透。
又狠狠地踩了下男人的脚,随后逃离了山洞。
季齐修举着火把走进山洞,便瞧见他尊贵的皇帝表哥,正弯腰靠在岩壁,脸色痛苦发白。
季齐修吓了一跳,“表哥,你的脸色好难看,莫非有刺客?来人,护驾,快来护驾啊!”
萧恒咬着后槽牙,一时没拦住,在季齐修的高声呼唤下,侍卫冲进了山洞护驾。
萧恒:“……”
深深闭上眼,不想接受事实。
他很容易接受了自己绝嗣的事实。
可他不能接受,自己差点做不了男人的事实。
而且他的糗态,差点被所有人目睹。
他努力忍耐着,保持着身为皇帝的威严,一字一顿道:“散了,没有刺客。”
季齐修挠了挠头,“可要是没受伤,表哥的脸色怎么这样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