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的身影彻底消散后,莲池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六色光柱残留的余温还未散去,双莲却像是失去了主心骨般,花瓣微微低垂,连绽放的光芒都透着几分落寞。青岚三人跪在池边,伸出的手悬在半空,指尖还残留着光柱的暖意,却再也触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维度规则……”白灵的银簪从掌心滑落,叮当地砸在石板上,发出清脆却刺耳的声响,“为什么会这样?他明明打赢了终焉之影,为什么还要被驱逐?”
沈夜的黑莲幽光在断剑碎片上方盘旋,试图感知林凡的气息,却只捕捉到一片虚无。他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碎片表面重新亮起的混沌印记,当触碰到中心那个微小的黑色光点时,幽光突然剧烈跳动了一下,像是受到了某种刺激:“这不是终焉之影的残魂那么简单。”
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这光点在吸收维度规则的力量。林凡不是被规则‘驱逐’,更像是被这光点‘拖’进了规则缝隙里——就像有人故意用规则当渔网,把他们两个一起困在了里面。”
青岚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是谁在搞鬼?难道除了终焉之影,还有其他敌人?”
莲池周围,那些被控制的星盟士兵渐渐恢复了神智。他们茫然地看着周围的狼藉,看着枯萎的草木和裂开的大地,不少人认出了青岚身上的守护者服饰,脸上露出愧疚和恐惧。主战派的残余势力试图趁机逃跑,却被觉醒的士兵们拦住,双方在莲池边缘陷入了对峙。
“别打了!”一个瘸腿的士兵突然扔掉步枪,跪倒在地上,“我们都被终焉之影骗了!它根本不是要净化维度,是要毁掉一切!”
他的呼喊像一道惊雷,让对峙的双方都愣住了。越来越多的士兵放下武器,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他们的脑海中开始浮现被控制时的记忆碎片,那些吞噬生命、毁灭星球的画面,让每个人都不寒而栗。
青岚站起身,金红长矛的火焰收敛成温和的光晕:“过去的事,暂时不追究。起源星需要修复,你们如果还有良知,就该帮忙重建,而不是继续内斗。”
士兵们面面相觑,最终纷纷放下武器,加入了修复的队伍。主战派的残余势力见势不妙,趁乱偷偷溜走,却没人去追——眼下,重建家园比清算旧账更重要。
白灵和沈夜留在莲池边,继续研究断剑碎片。沈夜用黑莲幽光在碎片周围布下一道屏障,隔绝外界的干扰,白灵则取出星盟的古籍,试图从记载中找到关于“维度规则缝隙”的线索。
“找到了!”白灵突然指着古籍上的一幅插画,画上是一个被无数光带缠绕的黑洞,黑洞边缘漂浮着一柄断裂的剑,“古籍上说,维度规则就像水,会自动排斥不属于这个维度的‘杂质’。但如果杂质和本土力量纠缠太深,规则就会形成‘漩涡’,把两者一起卷入缝隙,直到其中一方被彻底磨灭。”
她的指尖划过插画中黑洞里的一道微光:“这里写着,缝隙里的时间流速和外界不同,或许……林凡还有机会回来。”
沈夜的目光落在碎片中心的黑色光点上:“机会的前提,是他能在缝隙里压制住终焉之影。这光点一直在吸收规则力量,显然是想在缝隙里占得先机。”
就在这时,双莲突然剧烈摇晃起来,花瓣纷纷指向起源星的北方。青岚快步走过来,手中拿着一块从士兵那里缴获的通讯器:“北边的冰原出事了!那里的地脉突然爆发,冰层下涌出大量黑气,和祭坛的气息一模一样!”
三人立刻赶往冰原。越往北走,空气就越寒冷,地面的冰层下隐约能看到黑色的纹路在流动,像无数条毒蛇在爬行。冰原中央,一座巨大的冰山正在崩塌,黑气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在空中凝聚成一只巨大的黑色手掌,正朝着断剑碎片所在的莲池方向抓去!
“是祭坛的余脉!”沈夜的黑莲幽光化作盾牌,挡在黑气前方,“法阵虽然被毁掉,但地脉里的力量还没消散,这是终焉之影的残念在驱动它们,想要夺回碎片!”
白灵的银簪射出白芒,斩向黑色手掌,却被黑气吞噬:“它的力量比在莲池时更强了!难道和维度规则有关?”
青岚的金红长矛刺入冰层,火焰顺着裂缝蔓延,试图烧毁地脉中的黑色纹路:“不管是什么原因,绝不能让它靠近碎片!那是林凡回来的唯一希望!”
黑色手掌无视三人的攻击,继续朝着南方推进。所过之处,冰层融化,草木枯萎,连天空都被染成了漆黑的颜色。莲池方向传来双莲急促的嗡鸣,显然也感受到了威胁。
“这样下去挡不住!”沈夜的黑莲盾牌上布满了裂痕,“我们的力量在莲池消耗太多,根本抵不过地脉涌出的黑气!”
白灵突然想起了什么,银簪指向冰原深处的一座冰谷:“古籍上说,冰原下有‘源初之水’,是维度诞生时残留的力量,能净化一切外来能量!或许在那里能找到克制黑气的办法!”
三人立刻朝着冰谷跑去。冰谷深处果然有一汪碧绿的泉水,泉水表面冒着白色的热气,与周围的寒冷格格不入。泉水散发出的气息纯净而温暖,让靠近的三人都感到一阵舒畅,连消耗的力量都恢复了几分。
“是源初之水!”白灵惊喜地喊道,银簪沾了一点泉水,再射向追来的黑色手掌——这一次,白芒没有被吞噬,反而在黑气上烧出一个大洞!
“有用!”青岚立刻用长矛舀起泉水,金红火焰包裹着泉水,化作一道火龙,冲向黑色手掌。火龙所过之处,黑气如同遇到阳光的冰雪,迅速消融!
沈夜也用黑莲幽光卷起泉水,朝着地脉裂缝泼去——泉水渗入裂缝的瞬间,冰层下的黑色纹路发出滋滋的声响,迅速消退,地脉的震动也随之减弱。
黑色手掌失去了地脉的支撑,开始变得稀薄,最终在源初之水的净化下彻底消散。冰原的天空重新变得晴朗,地脉的黑气也不再涌出,危机暂时解除。
三人瘫坐在源初之水旁,看着彼此狼狈的模样,都露出了一丝疲惫的笑容。白灵用银簪舀起泉水,递到青岚和沈夜面前:“喝一点吧,能恢复力量。”
泉水入口甘甜,一股温暖的力量顺着喉咙流入体内,三人消耗的力量果然快速恢复。沈夜看着泉水,若有所思:“源初之水既然能净化外来能量,说不定也能帮林凡对抗维度规则。我们可以收集一些,注入断剑碎片,或许能为他争取时间。”
就在他们准备收集泉水时,源初之水突然剧烈翻涌起来,水面浮现出一幅模糊的画面——那是一片由光带组成的迷宫,林凡的身影正在迷宫中奔跑,身后跟着一道漆黑的影子,正是终焉之影!两人在光带间追逐、碰撞,每一次接触都会引发剧烈的能量爆炸,显然在进行着殊死搏斗。
画面的最后,林凡被光带缠住,终焉之影的黑影扑了上去,与他的身体融为一体。源初之水的画面瞬间破碎,重新恢复平静。
“他们……融合了?”白灵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青岚和沈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担忧。沈夜的黑莲幽光再次探向断剑碎片的方向,脸色骤变:“碎片的混沌印记……在变黑!”
三人立刻赶回莲池,只见断剑碎片的混沌印记已经被黑色覆盖了大半,中心的光点变得异常明亮,甚至在碎片表面凝聚出一张模糊的脸——一半是林凡,一半是终焉之影。
双莲的花瓣紧紧包裹住碎片,却无法阻止黑色的蔓延。花瓣上渗出的不再是殷红的汁液,而是漆黑的液体,显然也被感染了。
“它在借助维度规则的力量,慢慢吞噬林凡的意识!”青岚的声音带着绝望,“源初之水……好像也没用了。”
就在这时,碎片表面的模糊人脸突然睁开眼睛,那双眼睛里,林凡的瞳孔与终焉之影的漆黑各占一半,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
“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
声音一半是林凡的温和,一半是终焉之影的冰冷,在莲池上空回荡,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