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着一种即将揭开世纪之谜的激动心情，点开了卡组编辑界面，将目光锁定在了那张朴实无华的R级魔法卡上。
【风之刃】
他深吸一口气，将一份【魔法素材】拖拽到了【风之刃】的卡牌上。
成了！
那个熟悉的，代表着可以升级的凹槽，亮了！
杜梵的心脏狂跳起来，他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
他颤抖着手，点向了那个散发着柔光的“升级”按钮。
然而，就在他即将按下去的瞬间，一行冰冷的系统提示，如同当头一盆冰水，浇了他个透心凉。
【升级魔法\/陷阱卡功能，需宿主等级达到LV.20方可解锁。】
杜梵：“？？？”
他看着那行小字，足足愣了三秒钟。
然后，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我……&%#@……你这个……#@%￥的策划！”
寂静的宿舍里，响起了一连串被和谐的，包含了从设计师的出生到其未来一百代子孙的，充满了人文关怀的亲切问候。
他前面又是分析，又是期待，又是豪掷千金，把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结果临门一脚，你告诉我等级不够？
这就好像一个饿了三天的人，面前摆着一桌满汉全席，刚拿起筷子，服务员跑过来说：“对不起先生，您需要先办张会员卡，充值十万才能吃。”
这是一种何等的折磨！
杜梵瘫倒在椅子上，感觉自己被掏空了。
他现在角色等级也才9级，这该死的升级速度越来越慢了。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干，只想找个地方静一静。
骂也骂累了，他有气无力地关掉了系统界面，从椅子上站起来，准备去食堂吃个晚饭，用那该死的“鸡肋”来填饱自己的肚子，和抚慰一下自己受伤的心灵。
刚走出宿舍楼，迎面吹来的晚风让他烦躁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从不远处的花坛边传来。
“那边的同学，等一下。”
杜梵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灰色工作服，头发花白，身形有些佝偻的老人，正拿着一把大扫帚，朝他招了招手。
看样子是在喊自己。
杜梵虽然心情不佳，但基本的礼貌还是有的。
他走了过去，看着老人那满是皱纹的脸，心里不由得泛起一丝嘀咕。
这江杭一中，看着光鲜亮丽，没想到也是个黑心资本家。
这么大年纪的老爷子，还让出来扫地，真是……
他心里正腹诽着，人已经走到了老人面前。
“大爷，您叫我？”
杜梵被这突如其来的招呼弄得一愣，循声望去，花坛边站着一个身形佝偻的老人，穿着灰色的工作服，头发花白，手里还拿着一把半旧的大扫帚。
正是他们这栋宿舍楼的管理员，王老头。 “同学，能麻烦你个事儿不？”王老头眯着眼，声音有些沙哑。
杜梵心里那股因系统升级受阻而产生的郁闷还没完全消散，但基本的礼貌还是有的。他走上前几步：“大爷，您有什么事？”
王老头也不说话，就那么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杜梵，浑浊的眼睛里似乎闪烁着某种莫名的光。
杜梵被他看得有些发毛，这老头平时神出鬼没的，存在感极低，今天这是怎么了？
难道自己半夜溜出去的事情败露了？
杜梵心里就咯噔一下。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晚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气氛有些诡异。 杜梵感觉有点不自在，清了清嗓子，又问了一遍：“大爷，您到底有什么事啊？” 王老头这才如梦初醒般“哎”了一声，慢悠悠地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我啊，就是站这儿有点久了，腿脚不利索。寻思着现在的年轻人，都讲究个尊老爱幼，看到我这么个老头子杵在这儿，总该主动问一句需不需要帮忙吧？结果呢，等了半天，也没个动静。哎，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啊！”
杜梵：“……”
他瞬间无语，提着的心也放回了肚子里。
原来不是发现了自己的秘密，只是单纯地在这儿碰瓷呢。
还以为自己夜闯龙潭虎穴的秘密被发现了，搞了半天是嫌自己没眼力见儿。
他现在严重怀疑，这老头是不是故意在这里堵他。
毕竟，自己这几天晚上为了完成活动任务，可没少在他眼皮子底下开溜。 “咳，”杜梵干咳一声，努力挤出一个还算恭敬的笑容，“大爷，瞧您说的。我这不是看您老当益壮，精神矍铄，以为您在锻炼身体呢。” “锻炼身体？”王老头斜睨了他一眼，“我倒是想，可这地还没扫呢。”他指了指脚边散落的几片叶子和一点纸屑。
杜梵秒懂。
这还是要自己帮忙的意思。
他现在只想赶紧摆脱这个古怪的老头，去食堂填饱肚子。
“大爷，看您也累了，要不我帮您扫一下？”杜梵说着，很自然地伸出手，作势要去接王老头手里的扫帚。
早点干完早点脱身。
王老头也不客气，顺手就把扫帚递了过来，还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杜梵的肩膀：“好小子，有眼力见儿，比某些就知道傻站着的强多了。”
杜梵：“……”他觉得自己被内涵了。
接过扫帚，杜梵开始在宿舍楼前的空地上扫了起来。
说是扫地，其实也没多少垃圾，宿管大爷平时还是挺勤快的，或者说，这学校的学生素质还行。
杜梵三下五除二，很快就将视线可及范围内的落叶纸屑归拢到了一处，然后倒进垃圾桶里。
他现在只想赶紧交差走人。
“大爷，您看这样差不多了吧？我还有点事，就先……”杜梵放下扫帚，拍了拍手上的灰，准备开溜。
王老头踱着步子走过来，绕着那一小堆垃圾看了一圈，又抬头看了看杜梵，眼神依旧是那种让人捉摸不透的审视，半晌没说话。
也不知道是在评价杜梵的劳动成果，还是在琢磨别的什么，又或者只是单纯的耳背没听清。
杜梵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只能耐着性子又提高了一点音量：“大爷？扫完了，我先走了啊？”
“嗯？”王老头这才像是回过神来，摆了摆手，“着什么急嘛，年轻人，就是性子太躁。来来来，帮了我这么大个忙，大爷我过意不去。我刚泡了壶好茶，到我屋里喝一杯，让我好好感谢感谢你。”
杜梵一听这话，头皮都炸了。
喝茶？
跟这个古怪的老头？
他可没这闲工夫。
而且，他总觉得这老头今天怪怪的，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不用了不用了，大爷，举手之劳，应该的。”杜梵连忙摆手推辞，“我食堂快关门了，我得赶紧去吃饭。”
“饭什么时候都能吃，我这茶可是新到的好货，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王老头却像是没听到他的拒绝，自顾自地转身就往宿舍楼门口的管理室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嘟囔，“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不懂得享受生活，就知道忙忙忙……”
这管理室，就设在宿舍楼大门的第一间，也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学校都故意这么设计的，简直就是天然的哨卡。
杜梵看着王老头那不容置喙的背影，心里暗骂一声。
这老头，故意的吧？
绝对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