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那边,川口龙一果然没放弃——他当即派人开车返回大队部,特意借来一门九二式步兵炮。在他看来,之前的迫击炮威力不足,才没能啃下义勇军的阵地。
等步兵炮送到,鬼子立刻重整旗鼓。一名少尉亲自操炮,接连发射四枚炮弹,青龙山阵地上顿时沙石飞溅、浓烟冲天。可炮击一停,少尉却发现对面毫无动静,他诧异地看向川口龙一:“阁下,对面似乎空无一人,是否先派步兵确认?”
川口龙一当即命令汉奸李佳玉,带十个伪军前去侦查。李佳玉心里暗骂,却不敢违抗,只能让一名伪军排长带队。十个伪军猫着腰,畏畏缩缩地摸向阵地,生怕遭遇义勇军伏击。可等他们到了阵前才发现,这里早已空无一人。伪军排长又惊又喜,连忙回头大喊:“连长!他们跑了!”
得知义勇军撤离,川口龙一怒不可遏,立刻率领讨伐队冲上青龙山阻击阵地,还命令鬼子和伪军把阵地拆出一个大豁口。众人一路冲到青龙观,眼前依旧是人去楼空,连半点踪迹都没留下。四处搜索无果后,川口龙一怒火更盛,竟下令让伪军破坏山下的庄稼——伪军们用脚乱踩,还驱赶带来的战马啃食禾苗。
鬼子在青龙山上折腾了半天,什么都没找到,只在山上住了一晚,临走前还放火烧了青龙观,这才悻悻撤离。此时,距离义勇军转移已经过去四天。
而另一边,牛忠早已带着队伍化妆成伪军,悄悄绕到了敌人后方。他们大模大样地砍伐树木、绑扎拒马,假装成检查行人的伪军检查站。没有伪军军装的弟兄则躲在暗处接应。没过多久,大汉奸李延禄就带着人朝这边来了。
大汉奸李延路带着三辆马车赶来,车上装满粮食,车后还用绳子串着二十多人——都是他抓来的壮年男子,要送去二道沟林场当伐木工人。
队伍前头,是他的持枪家丁,还有两个炮手,每人腰里都插着双枪。李延路自己坐在马车上,一脸得意洋洋。两个炮手走在前面,突然瞥见前方的检查站,不由诧异:“怎么这儿突然设了卡?”当即折回去禀报:“老爷,前面新添了一处检查站。”
李延路满不在乎,撇嘴道:“这些日子的事你没听说?附近来了支抗日义勇军,这指定是皇军安排的,咱们怕什么?”说着便从马车上下来,腆胸叠肚地朝哨卡走去。
此时,牛忠正穿着一身伪军军装,故意歪戴着大檐帽——这身衣服还是之前缴获汉奸警察所长的。李延路见他是个小头目,直接开口:“我们奉皇军命令,押着二十多个人去二道沟林场,还送了粮食。快把拒马挪开,这是文件。”说着掏出一份文件递过去。
牛忠笑着接话:“原来是李大财主啊!您在这附近可是远近闻名,谁不认识?”他接过文件假意看了看,却没立刻归还,反而装模作样地走到被绑的人跟前,仔细数了数——一共二十六名青年男子,都被绑着一条胳膊,脸上满是悲痛。他又暗中清点了李延路的人手:八个持枪家丁、两个炮手,再加上李延路自己,总共十一个人。
随后,牛忠悄悄朝马四、马五使了个眼色,两人瞬间会意,哨卡上的十几个人也立刻做好准备。紧接着,马四、马五突然掏枪,对准两个炮手扣动扳机,清脆的枪声响起,两个炮手惨叫着倒在地上。
这突发变故让李延路吓得魂飞魄散。就在他愣神的瞬间,牛忠早已一个箭步冲上前,手中短枪抵住他的脑袋,厉声大喝道:“李延路!你勾结鬼子、残害乡亲,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话音刚落,“啪啪”两枪响起,李延路当即倒在血泊中。那八名持枪家丁还没反应过来,哨卡上的弟兄已立刻上前将他们逼住。这时,躲在暗处的义勇军队员纷纷冲了出来,高声喝道:“我们是抗日义勇军!投降免死!”
这八个家丁本就是为混口饭吃,见状连忙把枪扔在地上,连声求饶:“我们投降!我们投降!千万别杀我们!”义勇军当即上前解下他们的枪支弹药,将人捆了起来。
牛忠则走到李延路尸体旁,先解下他身上那把鬼子给的南部十四式手枪,又在他身上搜出一块怀表、一个装着五十几块大洋的钱袋,连他手上的金溜子也一并取下。接着,他对身边一名队员说:“把他的衣服扒了,这家伙的衣裳也值几个钱。”那队员笑嘻嘻地走上前,把李延路扒得只剩一条裤头,还踢了尸体一脚,最后连靴子也脱了下来。
另一边,那二十几个被绑的青年起初吓得面如土色,听到“抗日义勇军”四个字,脸上顿时露出喜色,纷纷喊道:“我们是附近的百姓,是被他抓来的!”马四等人立刻上前解开他们的绳子,大声说:“放心,我们是义勇军!不过你们想想,李延路死了,你们回去肯定会被鬼子报复,不如干脆加入我们队伍吧!”
二十几个青年农民琢磨着确实是这个道理,当即应道:“好!我们跟您干!”
牛忠又查看了三辆马车,里面装满了高粱米、小米和一些白面,显然是要给鬼子送的补给。他眉头一皱:“刚才响了枪,鬼子很快会来,得赶紧转移!”当即让人把路上的拒马扔进深沟,随后带领众人赶着三辆马车,迅速撤离了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