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肖萧的生日,去年小蔓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是一块手表,他一直没舍得戴,回到家他从抽屉里拿了出来,反复的戴上摘下,用手摩擦着。去年的场景历历在目,抱着小蔓吹蜡烛的温馨、和她互相抹奶油的欢快、接吻时内心的满足,一切的一切都在不久后戛然而止。
张瑞芬叫他出来吃面条,他们居然给他准备了一个蛋糕。好多年没在家吃过蛋糕了,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肖萧点上蜡烛,张瑞芬说都过去了,我们要向前看,我们三个人每人都许一个愿,看谁的能实现。
肖萧微笑着,蛋糕和蜡烛怎么在老妈这里变成了神坛,不过他还是认真的许愿,不要让他恨上姜加藤,让小蔓能幸福的生活,哪怕永远也想不起自己。
生活还要继续,他生命中最漫长的一年,被各种情绪困扰着,从最开始的不安不甘到后来的怀疑困惑,直至最近的失望和放手。
尽管肖萧回忆起小蔓来都是带着笑,但那也只是回忆,现实中他不打算再去打扰她,有乔妍帮着她照看着她,一旦她遇到了无法解决的困难相信乔妍会第一时间通知自己。
晚上他躺在床上,回忆着脑海里的那一幕幕,曾经投入了的全部心血,现在都结束了,他会在心里留下一小块地方,默默的守护她。必要的时候会为了她去战斗,只是他希望永远也不要有这个必要。
姜心姌在微信上联系了肖萧,都被他拒绝,他是真的不想再见到她了。肖萧觉得她可能并不是特意的炫富,大概率她平常的生活就是这个样子,何不食肉糜的状态她并不自知。不管是不是像李成宇说的那样,他是受够了,只想远远的躲着她。
肖萧和相亲对象互加了微信好友,对方是中学老师,教语文。在警察队伍里对方是教师的占很大比例,其次是护士、同行。肖萧看了对方的朋友圈,一个很普通的女孩,既然她的父亲是警察,应该能够理解他,他们约了时间见面。
肖萧在餐厅里等了将近半个小时她才到,进门后不停的给他道歉,说是班里的学生出了点儿状况,处理完后才发现过了点儿。
“没关系,我能理解,我们这个工作也经常没时没点儿”
“谢谢,那今天我买单吧”
“不用,不用,你先喝口水缓缓。我的情况你都了解吧”
“嗯,我父亲说你是他同学的干儿子,一再强调你的优点。”
“我家里的事你也知道”
“嗯,你父亲肾不好,没关系,只要你的肾没问题就行”
咕咚,肖萧想要笑,又怕把嘴里的水喷出去,结果大口的咽了下去。这姑娘也太直白了,看着长相实在是一般,性格还这么豪爽,他暗自担心,不知道能不能hold住。
“你们不是有寒暑假吗?”
“我今年带毕业班,不放暑假”
“哦,你除了上课还做班主任?”
“是啊,明年我打算试试年级主任。”
“当老师管学生是不是很过瘾”肖萧看着她的小眼睛滴溜乱转,应该是个很有心计的人“你的志向还挺高”
“那当然,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你不会想当校长吧?”
“必须的”
没想到还是个女强人。他们点了菜吃了起来,为了不冷场,这种场合肖萧一般都多说一些,这一行干久了想要说故事太容易了,只可惜对方似乎更关心她自己的事儿,席间接了一个电话发了N多条微信。
到最后肖萧实在忍不住了“我没有你那么要强,能接替我干爹当个组长就行。我们这个工作又累又挣不到钱,有时候还有生命危险,你能接受吗?”
“先谈着试试吧”
好吧,肖萧觉得第一次见面没有反感就已经很不错了,哪有什么感觉,感觉是什么?他当年追小蔓的时候也是过了三个多月才有了笃定的感觉。
他结账后送女孩儿回家,李成宇的电话跟了过来,肖萧告诉他还行。
“还行是什么意思?”
“就是再接触接触谈谈呗”
“那挺好呀”
老爸老妈知道肖萧去相亲也高兴得不行,他们认为他终于又回到了正常的生活轨迹上。
一年前的今天,改变肖萧命运的日子。一早他就到了小蔓的父母家楼下。好歹认识一场,想要祭奠他们一下,乔妍只知道姜加藤安葬了小蔓的父母,具体在哪个墓园她并不清楚。
肖萧站在楼下看着她家的窗户,心里默默的说着“叔叔阿姨,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小蔓。是我太无能了,愧对你们,希望你们的在天之灵能够保佑小蔓不要受伤害,拜托了”
天气阴沉,下起了小雨,他独自去了那些留下回忆的地方,像是要告别心里的那个羁绊。亲爱的姑娘,我们今生无缘,只能各自安好,我要重新上路了,你也要一路顺风啊。
整整一天他打着伞在城市里的各个角落游荡,天快黑了,他低着头走回所里。快到大门口的时候,有人挡住了他的去路,他抬起头看到了姜心姌。
“是你啊”肖萧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等了你半天”
“有事儿吗?”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没什么,你要是没事儿就先回去吧。”他向一侧躲着,想要绕开她继续走,姜心姌再次拦在他面前“我请你吃饭吧,你今天肯定不好过吧。心里很难受是不是”
肖萧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道,鬼使神差的坐在了她的车里,路上他们一句话也没说,车停下后肖萧下了车就往前走,姜心姌从后面追上来拉住他“这边”
他们走进了一家西餐厅,肖萧说自己没胃口随便她点。服务员倒了红酒,他拿起来就喝光了,姜心姌在对面看着他眼中化不开的悲伤有些动容“今天是我嫂子父母的忌日,去年的今天你们分开的是吧”
“你怎么知道的?”
“他们俩一早就抱着菊花出门了,昨天我嫂子的情绪就很低落”
“是吗”这些跟我有关系吗?我现在就是一个外人、陌生人。
“我觉得你应该更难受,毕竟他们还可以去祭奠,有地方寄托哀思。而你无处可去,只能在心里折磨自己。”
肖萧看了她一眼很快就挪开看向天花板,他眨着眼睛防止眼泪掉下来,叹了口气抓起酒杯接着喝酒。
牛排是五分熟的,切开后流出来的血水跟酸涩的红酒一样,这种无力感带来的痛苦正需要酸涩来中和。肖萧举起酒杯要跟姜心姌碰杯“谢谢”
“我开车,不喝酒,你都喝了吧”
他想说我不买醉,我又不是小孩,想想还是算了,酒精能让人产生欣快感,他需要些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