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潮湿的临时牢房里,吴小倩蜷缩在角落,耳朵却像最灵敏的狸猫,捕捉着外面的一切动静。看守的兵丁粗鲁的调笑声、钥匙碰撞声、远处隐约的马蹄声……每一个细节都在她脑中快速闪过。
“六姐,八姐,别怕。”她压低声音,对身边瑟瑟发抖的王月娇和李香云说,“我听着,换岗的空档快到了,就两个新兵蛋子,我能唬住他们。”
王月娇(六房)紧紧攥着一根磨尖的绣花针,这是她唯一的“武器”,声音发颤:“小倩……能行吗?”
李香云(八房)则努力分辨着空气中飘来的饭菜气味,低语:“今晚的伙食油水重,送饭的伙夫肯定喝了酒,脚步虚浮……或许也是个机会。”
吴小倩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看我的!”她深吸一口气,将身体贴近牢门缝隙。
就在换岗士兵交接、注意力分散的瞬间,吴小倩喉咙滚动,一个粗哑、带着几分傲慢和酒意的声音精准地模仿了出来:“妈的!王老五!你小子又偷懒!曹公公要点验人犯,少了一个老子扒你的皮!还不快滚去前面守着!”
这声音,像极了郡守府里一个脾气暴躁的老管事!两个新兵吓了一跳,下意识立正:“是!刘头儿!”慌忙朝前门跑去。
“快!”吴小倩低喝一声。王月娇立刻用绣花针巧妙地拨弄牢锁机关,李香云则把之前藏下的少许油腻汤汁洒在门轴处。轻微的“咔哒”声后,牢门悄无声息地滑开一道缝。
吴小倩拍拍胸口,小声嘀咕:“吓死我了,差点学破音!(气死我了,我踢死那个真刘管事,平时嗓门那么大干嘛!)”
王月娇哭笑不得:“小祖宗,快走吧!还贫!”
李香云则猫着腰,像只警惕的兔子:“这边!跟我来,我闻得到厨房后巷的泔水味,那条路僻静!”
三女如同暗夜中的幽灵,借着阴影掩护,溜出牢房区域。然而,刚穿过一个院落,迎面就撞见一个起来小解的醉醺醺的军官!
“唔?什么人!”军官迷迷糊糊地喝道。
吴小倩反应极快,瞬间切换成娇滴滴、带着哭腔的女声:“军爷……军爷饶命啊!奴婢是……是厨房帮工的小翠,不小心冲撞了军爷……”她一边说,一边对王月娇和李香云打手势让她们快躲起来。
那军官被这柔媚的声音弄得一愣神,吴小倩趁机假装脚下一滑,“哎哟”一声软绵绵地倒向军官,手指看似无意地拂过他的昏睡穴(跟戏班武生学的粗浅手法)。军官哼都没哼一声,软倒在地。
“搞定!”吴小倩松了口气,拍拍手,“跟我斗?哼!(我踢踢踢,踢死你这醉鬼!)”
与此同时,在郡城另一处,一座被查封的陈家别院密室内。
十三房妾室秦若兰,正静静坐在黑暗中。她不像其他妾室那样惊慌,眼神平静得可怕。她面前摊开着一本看似普通的《地方志》,但她的手指正以某种奇特规律轻敲书页,仿佛在解读密码。
窗外传来官兵搜查的喧哗。秦若兰眉头微蹙,合上书,起身走到墙边一幅山水画前。她伸手在画中某块岩石上按特定顺序按压了几下。
“咔。”一声轻响,画轴后的墙壁悄然滑开,露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密道。这是连陈铭都可能不知道的、秦家留下的保命通道。
她迅速收拾好几样贴身物品,包括那本《地方志》和一枚材质特殊的古朴令牌,闪身进入密道。密道门在身后无声关闭。
吴小倩三人凭着机智和运气,躲过几波巡逻,终于摸到了柳如烟暗中经营的一处绸缎庄后门。这是之前约定好的紧急联络点。
她们刚敲开暗门,就被一只纤细却有力的手拉了进去。开门的人,正是早已在此接应的柳如烟!她身边还站着一位神情清冷、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正是刚从密道出来的秦若兰。
“三姐!十三妹!”吴小倩又惊又喜,“你们怎么……”
柳如烟快速打断:“此地不宜久留!如烟收到老爷昏迷、大姐她们随守夜人撤离的消息了。我们必须立刻出城,去追他们!”
秦若兰淡淡开口,声音如同山涧清泉:“东门盘查最严,北门水关守卫队长,曾欠我秦家一个人情。走北门,我可一试。”
五人趁着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由秦若兰带领,悄无声息地来到北门水关。秦若兰独自上前,与守卫队长低语几句,并亮出了那枚古朴令牌。队长脸色变幻,最终咬牙挥手放行。
就在她们的小船即将驶出城门水洞的刹那,城墙上突然火把通明!一名东宫侍卫打扮的人厉声喝道:“关闭水闸!拦住那艘船!秦若兰!你果然有问题!”
秦若兰脸色一凝,低声道:“被发现了!快划!”
吴小倩回头,看着追兵,眼中闪过一丝顽劣,突然运起口技,模仿起曹公公尖利焦急的声音:“快开闸!杂家奉太子密令出城!延误了时辰,你们担待得起吗?!”
这突如其来的“命令”让城墙上的追兵一阵混乱,趁此间隙,小船奋力划出城外,消失在晨雾弥漫的河道中。
然而,新的追兵已经咬了上来!吴小倩的奇技和秦若兰的神秘,能否带领她们成功与主力汇合?而秦若兰的真实身份,也随着这次逃亡,揭开了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