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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巡检司三进后院树木成荫,蝉鸣其间,满耳都是滋啦滋啦的聒噪声。

当值坊丁再次过来添茶时候,浪里飘摇摇头,瞥一眼坐在案前久久未动的少爷,摇着扇子出厅,转廊进来值房,让人赶紧去找钱九德,回厅见少爷在啜茶翻看审讯笔录,过去打扇子说:

“这群倭狗搭乘前往漳州月港的货船,领头的叫五岛门外郎,围剿时候被击杀。

俘虏里面有六个假倭,都是江浙人,四年前被掳去倭国,说九州沿海诸国有好多明人。

其中旅居的商人只是极少数,其余都是奴隶,苦不堪言,因此甘愿出海做倭寇。”

“去看看缴获。”

张昊起身出厅,过来西跨院。

一堆堆的战利品就卸在当院暴晒,尚未清点,多是老旧弓刀、粗衣陋器。

库管拿来一份清单,缴获确实就是眼前这些破烂,这倒不是说这群倭狗是穷逼。

在时下倭国,能凑出百人战队且有兵器,极其不易,足以展开一场所谓的灭国之战。

倭狗正处在战国时期,68国连年混战,为争夺有限的资源,比如铁矿,能打出狗脑子。

小鬼子资源极度匮乏,九州是其最重要的铁矿产地,即便后世,铁资源90%仍靠进口。

拥有明国朝贡勘合的大内氏,正是垄断了九州铁矿才称雄一时,同时也成为众矢之的。

宁波断贡引爆倭患,与铁资源密切相关,事实上,倭寇来明抢的并非金银,而是铁制品。

葡夷为独霸中倭南洋三角贸易,令走狗汪直将火枪技术传入倭国,加剧了倭狗对铁的渴求。

于是在战乱中丧失家主的武士,以及饥民,纷纷下海,片板乘风,指日可到花花大明。

他捡起一个竹木大弓,长七尺余,大约两米多,这对矮矬倭狗来说,堪称巨弓,因此只有将领或少数精锐武士才有资格和能力使用。

接过浪里飘递来的箭矢掂掂,射了几箭,即便满弦,射程也就百米,无法与角弓比拟,看来这种弓只在百米内有杀伤力,利于近战。

拿刀劈开倭弓,弓背是竹片层层粘黏,这辣鸡玩意儿,完全是条件和战术有限的产物。

一个坊丁进院回报,说钱九德来了。

张昊折断箭矢瞅瞅,鄙夷甩开。

山川异域,风月同天,小鬼子未曾一日忘情我天朝富饶江山,他也未曾一日忘却泥轰风情,敌羞,吾去脱她衣,草泥马的,不踏破东京,屠光倭狗,老子枉活这一世!

横穿夹道进来正院月门,廊下一个满头大汗的黑瘦汉子迎上来,道声老爷,取下背上的竹壳信筒,惴惴不安递给浪里飘,跟进正厅说:

“属下去衙门,恰好老爷不在,我把战报交给刘主事,那个······”

“没把战报带去窑子里就行,回来一趟不容易,去歇着吧。”

张昊摆摆手,懒得理会这厮,去公案后坐下,细看战报。

大奚山是东莞县辖地,发现有倭寇纯属偶然,在背风港做工的十来个渔民探家未归,欧老福发鸽信去濠镜备倭水寨求助,马宝山派人去大奚山查看,逾时不归,这才警觉不妙,匆忙兵发大奚山。

头一回合便战死三十多人,报告上描述的倭寇简直不似人类,个个凶残不要命,砍了脑袋竟然还在爬,直到弩炮架上,才以多胜少。

不是我军无能,是倭寇太狡猾,这是张昊看完战报的第一感觉,不由得又想起那个送战报不忘嫖妓的钱九德,怒火不觉便冒了出来。

“文书!”

厅外坊丁急忙去文书房叫人。

“马宝山降职留用,战殁者发忠烈牌,战报发下去,组织讨论,没有鱼炮,是不是就不会打仗了?取消休假,轮番出海大比武!”

文书匆匆记录完毕呈上,张昊签上字甩过去,起身便走,嘴里不停的埋怨:

“整天看不起倭狗,看看自个儿是个啥玩意儿,听说还有人为争休假打起来,如今咱们做的是独门生意,往后海禁放宽,渔产货物卖不动咋办,你们愿意天天吃鲸肉?!”

“少爷说的是,自打崔主事去呆蛙,坊丁们没了紧箍咒,训练是松懈不少。”

浪里飘颇感羞耻,他和费青以前是马宝山小队的人,老领导被降职,他脸上也难看,再就是养活这么多人,少爷真的不容易。

明人不习惯喝白酒,一般人也吃不起糖,烟叶打开市场尚需时日,鲸油蜡烛寻常人家更是用不起,桩桩件件,简直不敢细想。

路过二进院落,张昊见那个倭狗仍旧吊在架子上暴晒,心情莫名好了起来。

“放下来,消完毒送去感化队。”

进城到了十字街,张昊拨转马头,转去南城常平仓。

沈斛珠痴痴呆呆坐在仓舍前院树荫下,水晶钗子挽着松松的云髻,一身素雅薄罗衫裙,听到麝月唤她,微微扭头,见狗官进院,依旧坐着不动,麝月迟疑一下,斟上一杯茶水,垂眼说:

“池大姐在仓廨。”

“扇子给我。”

树荫里摆着破旧桌椅,张昊抹汗拉竹椅坐下,伸手接过蒲扇,哗哗猛摇。

只见桌对面的贱人精神有些恍惚,脸色苍白,当初那个敢与群寇争锋的女豪杰,一丝踪影也找不到了,看着像个木头人。

“陆成江好些没?”

他没话找话,陆成江在医馆躺着,他当然知道,周淮安说这厮每日咳血,吃枣药丸的节奏。

之所以过来找这个贱人,当然是为了自身安危,想从对方口中了解一下方家内情秘辛啥的。

沈斛珠那双呆滞的眼睛动了动,望向了他,平添了几分憎恨和嫌恶,而且毫不掩饰。

张昊暗骂贱人,问她:

“方家的生意你知道多少?”

沈斛珠的柳眉慢慢蹙起,又把头垂低一些,好一会儿才说:

“你想知道什么?”

张昊笑道:

“你真有意思,明知道生死在我手里捏着,还敢讨价还价。”

沈斛珠猛地抬眼,眸中全是怒焰,悲愤大叫:

“我名节尽失,母子离散,不人不鬼,全是拜你所赐!想从我嘴里套话,做梦!”

有情绪就对了,否则上哪去找突破口?张昊讥讽道:

“少给我来这一套,你嫁入方家就该明白,享受不义之财,早晚会有报应,就算没有我,你以为官府会放过你家?”

沈斛珠别过脸去,胸腔起伏,两手交叠紧握,努力忍住眼泪,再不发一言。

张昊斜一眼那个怒目而视的俏丫环,和颜悦色对沈斛珠说:

“方家落得今日下场是咎由自取,不过你是妇道人家,身不由己,我完全理解你的苦衷,也从来没针对过你,咱们之间没有仇怨。”

沈斛珠愣愣的望着墙头晃动的一株野花。

那株野花开得正艳,细碎点点的白花瓣,金黄花蕊点缀其中,岭南夏季多雷雨,还有飓风登陆,也许一夜间,花朵便会被雨打风吹去。

她的思绪飞到了承欢父母膝下的岁月,珠泪禁不住扑簌簌滚落,洇进玉白色暗纹衣衫。

她生在廉州大富之家,从小被兄长父母宠着,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知忧愁为何物。

那一年仲秋节,父亲的商伴前来拜会,随行还有一位翩翩佳公子,后来成了她的夫君。

当时她不明白,父亲为何让自己露面给客人斟酒,宴后才得知,那位公子是来相亲的。

迎娶、拜堂、夫唱妇随,一切就像梦一般,夫君新婚不久便要外出经商,她依恋难舍。

没想到,自己只是提了一句,夫君便答应带她外出,她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外出长见识的同时,也知道了方家做的是什么生意,兴许是嫁鸡随鸡,又或者是亲人不停劝解,更可能是舍不得这个好郎君,她渐渐习惯了一切,直到那场劫难突如其来。

肚子里的孩子让她变得坚强,也让她学会事事为自己和孩子打算,方家手脚伸得长,生意做得大,她提心吊胆,多方谋划,终于回到廉州打理采珠生意,尽量离方家远些。

随着儿子长大、父亲去世、兄弟争家产,她的心肠也在不知不觉中变硬,似乎忘了什么是害怕,把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不但得到老太爷赏识,也得知了更多的方家隐私。

而今看来,方家能给孩子多少财富,就会伴随多大灾难,至于她,一切算计都是笑话,在方家眼里,她是一个可以随时捏死的女人。

沈斛珠惨然而笑,推开过来要搀她回屋的麝月手臂,从袖里摸出绢子拭泪,小江重伤,亲人指望不上,想要母子团聚,只能靠自己。

“我可以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请你派人去廉州,打探我儿是否回去,若是没有消息······”

“没消息,我也会帮你母子团圆,不要怀疑,我的人品尽人皆知,这里就不再吹嘘了。”

主仆二人四道目光射来,张昊面不改色。

沈斛珠冷眼看着他。

“你问吧。”

吃敬酒就对了嘛,张昊眨眨眼说:

“你把方家生意往来给我讲讲。”

沈斛珠心里冷笑,满嘴仁义道德,果然还是念念不忘方家的财货,也不隐瞒,都说了。

一个说一个听,张昊不时提问,加上本地劣绅供述、王崇古在月港审讯得来的消息,羊城方家的走私帝国,渐露真容。

截止方应物这一代,方家至今已是四世耕耘,祖父辈夯实根基,搭建框架,方老太爷一手筑起帝国大厦,家业越滚越大,富甲一方。

老唐打掉月港、南澳,等于斩断方家一条腿,还有一条腿自然是香山,然而方家是三条腿走路,没错儿,海外满喇加也有方氏产业。

走私是暴利,往来打交道的也是各地大人物,这是方家稳坐闽粤走私王座的根本原因,所谓的浙商领头羊齐白泽,只配给方家提鞋。

大明杀倭优势在于火器,不过那是老黄历,倭寇得葡夷传授火器,比明军的烧火棍先进,值得安慰的是,倭国硝铁匮乏,全靠进口。

方家走私的货物主要是火硝,川蜀江油、江右建昌的陆商,蚂蚁搬家似的运来硝石,方家或从濠镜出货,或经严山老之手卖去倭国。

硝铁貌似倭狗脉门,但是号住脉不一定能治病,大明万里海疆,没有方家走私,还有赵钱孙李,只要葡夷不灭,倭狗不缺南洋硝铁。

对敌人仁慈就要破家、亡国、灭种,张昊从不介意用最大的恶意揣测西夷狗强盗,葡夷把造枪技术传给倭国,自然是为了坐收渔利。

夷丑海船从西方而来,经印度洋据点,穿满喇加海峡,再到大明,抵达倭国,垄断东西方所有海贸,这是一条货真价实的黄金航线!

张昊咽了一口垂涎,揉着下巴酝酿自己的雄图霸业,倭狗不值一提,西夷才是心腹大患,斗牛牙的无敌舰队出世没?不大好耍呀?

思绪貌似跑偏了,人要活在当下,再看眼前大美人,不由得便生出些怜孤惜寡之意来。

此女游刃于群寇之中,纵横捭阖之术就不说了,而且精通国际贸易,妥妥的一枚才女。

这个见鬼的世道,做女人难,做美女更难,做一个有才华的美女寡妇更是难上加难啊。

沈斛珠端起茶盏,揭盖凑去唇边,眸光瞟他一眼,愈发鄙夷这个狗官。

对方的打算不难猜,怕不是急着要接替方家的海贸位置,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说的便是此类衣冠禽兽,忍不住讥讽道:

“可怜许栋、汪直之辈,求贸易盼招安,连命都搭上了,双屿、沥港、月港、南澳全毁,知县老爷坐拥濠镜,真是年少有为。

听说你抓了上百个倭寇,其中不知真倭又有几个?小民发如韭,剪复生,头如鸡,割复鸣,海民总要谋生求存,你抓的完么?”

张昊鼻孔窜火,一句贱人到底没有骂出来。

汪直名为徽商,实为卖国汉奸,即便后世,也有蠢坏为这个西夷走狗买办代理人洗地。

朝廷好像坏透了,不但欺压热爱自由贸易的商民,打击完还要扣一个倭寇的屎盆子。

实际上,汪直勾结葡夷倭寇,聚拢海盗,追求资本,倒逼朝廷,放在哪朝哪代都得死。

瞅瞅人家哥、麦、达,再坏也没有祸害自己国家,这些个汉奸却只会祸害自家人。

朝廷海禁,以三百石为红线,并没有针对海民,只有走私商才会嫌弃三百石船太小。

而且“片板不许下海”之语,任何律条上都没有,至于禁止海民私通诸国,何错之有?

所以说,小民海民就像夜壶,谁都可以拿来用,可是眼前这个方家贼妇真的不配。

张昊眼神覆落在对方的纱罗衫裙上,看上去素雅朴实,实则异常名贵,而且违法逾制。

因为上面织有暗花,这种似有若无的内敛纹饰,需要复杂的人工操作和精密的提花机。

暗纹是身份的象征,通常用于皇家服饰,以及官员的补服,比如麒麟、蟒龙、云纹等。

“姐姐,我去年来的香山,吃百姓饭穿百姓衣,将近一年,自认对得起父老供养。

你这身暗花衣衫,真真了不得,若是换成银子,足够寻常一家三口十年口粮吧。

可怜我大明南北海疆,那些无辜死难的百姓,还有那些被倭寇掳走的妇人、孩子。

你与倭寇货贸,安居华宇高屋、呼奴唤婢、享受锦衣玉食之际,不知良心安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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