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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衣老者的话语如同惊雷,在寂静的广场上炸响,更在林羽心中掀起巨浪。被看穿了!那双“紫电剑瞳”,无疑洞穿了他匿神纱的伪装,精准地判断出他御剑中期的真实修为,甚至可能察觉到了更深层次的东西。
压力如山。在那浩瀚如星空、锋锐似能切开虚空的剑道威压下,林羽脸上那恰到好处的“茫然”与“惊慌”迅速转化为一种被高人点破后的“惭愧”与“不安”,他朝着云端上的紫衣老者深深一揖,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前辈法眼如炬,晚辈……晚辈确实刚突破至御剑中期不久,自觉根基尚需打磨,剑心未纯,恐惹同道笑话,才……才用了些取巧的法子遮掩锋芒。并非存心欺瞒,实是晚辈年轻识浅,虑事不周,还请前辈恕罪!”
他将一切归结于年轻剑修的“藏拙”与对自身剑道的不自信,这在剑修中并不少见。
紫衣老者雪白的眉毛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深邃的紫瞳中那流转的剑光似乎停滞了一瞬。他并未深究林羽那远超寻常御剑中期的凝练根基,只是淡然道:“二十三岁的御剑中期,纵有遮掩,也非‘取巧’二字可轻描淡写。小友既来此,可愿入我青云剑宗一试?宗门内有万卷剑典,千般剑诀,更有同道切磋,名师指点,或可助你明心见性,寻得己道。”
林羽心中急转,再次躬身,语气愈发“诚恳”:“前辈厚爱,晚辈感激不尽,铭感五内!只是……晚辈出身微末,于山野间悟剑惯了,心性散漫。且心中尚有一桩未了之愿,欲以手中之剑,丈量山河,于万丈红尘中磨砺剑心,寻找独属于我的剑道之路。恐……恐难适应宗门规仪,亦不愿因己之故,辜负前辈期许与宗门清誉。”
广场上再次一静。竟然有人拒绝了紫袍剑尊的亲口邀请?
云端之上,紫衣老者沉默片刻,周身那无形的剑压微微波动,最终归于平静。他淡然道:“人各有志,不可强求。剑道之路,在于诚,在于执,亦在于缘。望你好自为之,勿负手中之剑。” 话音落下,祥云与身影一同消散,那令人窒息的剑道威压也随之而去,仿佛从未出现。
林羽心中暗松一口气,但灵觉立刻敏锐地捕捉到几道混杂着嫉妒、贪婪与探究的目光,如同无形的针刺,从人群不同方位落在他身上。一个被元婴剑尊亲口点出“不凡”却又拒绝招揽的年轻散修剑客,在某些人眼中,无异于一座移动的、尚未设防的小型宝藏。
他不再犹豫,趁着众人注意力尚未完全从剑尊离去的事实中回转,脚下《流云步》自然流转,身形如同融入风中的柳絮,不着痕迹地挤出人群。他并未在青木岩城多做停留,全力催动匿神纱,将自身气息、剑息收敛到极致,在纵横交错的街巷中快速穿梭,不断改变方向,借助人群和建筑遮掩行迹。绕了几圈,凭借远超同阶的神识和《星辰变数诀》带来的敏锐灵觉,确认彻底甩掉了可能的尾随者后,他径直出了城,寻了一处僻静山林,祭出飞剑,化作一道不起眼的青色剑光,贴着山峦起伏的曲线,朝着定星盘指示的、远离青云剑宗势力核心的方向低空疾驰而去。
一连飞行数日,昼伏夜出,谨慎地避开了几处灵气异常浓郁、疑似有宗门盘踞的区域,林羽方才按照途中在几个小型散修聚集点打听到的信息,放缓速度,抵达了一片名为“落霞山脉”的区域。此地灵气虽不如青木岩城那般精纯浓郁,却也充沛盎然,山势连绵,林深谷幽,因常年有绚丽晚霞映照群山而得名。山脉中散落着数个小型的修真坊市,由几个中小型宗门和家族,如主修轻灵剑诀的“流云剑宗”、擅长炼制防御法器和土系术法的“厚土门”、以及精于培育灵植的“灵植山庄”等共同维持秩序,环境相对宽松,三教九流汇聚,正适合他这样的散修隐藏身份,徐徐图之。
他选择了其中规模最大,位于落霞山脉主峰之下,名为“落霞坊”的坊市按下剑光。
坊市依山势而建,亭台楼阁与自然山景相映成趣,人流如织,比青木岩城少了几分大派的肃穆,多了几分散修聚集地的喧嚣与活力。街道两旁店铺林立,除了常见的丹药、符箓铺,最多的便是各种剑器铺、剑诀阁、以及提供飞剑保养、剑阵材料、甚至剑道切磋服务的场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金铁气息与各种属性的剑意余韵,显示出此地浓厚的剑修氛围。
林羽依旧保持着“林七”,御剑初期散修剑客的身份。他并未急于寻找店铺或打探消息,而是先在坊市外围转了几圈,熟悉环境,观察人流和各方势力的眼线,最后才在一个相对僻静、靠近山壁的区域,租下了一处带有小型地火室(可用于简单炼器或辅助炼丹)的简陋洞府,作为临时落脚点。
洞府内,林羽布下几个兼具警示与隔绝探查效果的简易禁制,盘膝坐下,开始规划下一步。修复断剑需要高阶的、蕴含精纯金气或星辰之力的顶级灵材,诸如“西方庚金”、“万年铁母”、“星辰核”之类,无一不是可遇不可求的稀世之物;打探上古剑修秘境或相关传承的消息,同样需要大量的灵石和人脉。坐吃山空绝非长久之计,他必须找到一个既能稳定获取资源,又能合理接触到此地信息网络的途径。
炼丹,无疑是最佳选择。这不仅是他颇为擅长的领域,更能借此身份自然地接触各方修士,而不引人怀疑。他脑海中浮现出之前在乱星海那处隐秘水府丹房中的收获——那尊通体紫金、刻有云海纹路、能自行调和火力、稳定药性的古朴 紫云丹炉 ,以及那枚记载了《百川流觞丹经》的传承玉简。这门丹经讲究“引导”与“调和”,核心在于洞察药性本质,顺势而为,正合他修炼《星辰变数诀》后对能量流动与“变数”的敏锐感知。这两者结合,正是他如今在这藏龙卧虎的中州之地,以丹师身份立足的最大依仗。
落霞坊最大的丹药铺,名为“百草阁”,据说背后有“灵植山庄”的影子,货源充足,信誉颇佳。林羽的目标,就是这里。
几日调息,将自身状态、尤其是青霄剑元调整至圆融饱满后,林羽走出了洞府,步入了人流熙攘的落霞坊主街,径直走向那栋挂有“百草阁”匾额、散发着淡淡药香的三层木楼。
刚一进门,一股混合了数百种灵草药香的浓郁气息便扑面而来。阁内空间开阔,水晶柜台内陈列着各式丹药,从基础的“辟谷丹”、“回元丹”,到筑基期常用的“凝元丹”、“解毒丹”,乃至更为珍贵的“筑基丹”,种类齐全。不少修士在各个柜台前驻足,其中不乏身负长剑的剑修。
林羽直接走向主柜台,对后面一名修为在炼气后期的年轻伙计表明了来意:“听闻贵阁招揽炼丹师,在下林七,略通丹道,特来一试。”
那伙计见到林羽如此年轻,修为也只是“御剑初期”,脸上不由得露出几分迟疑:“这位前辈,我们百草阁招的是能稳定炼制筑基期丹药的丹师,要求……颇为严格,您看……”
“可否请主事之人一谈?成与不成,一试便知。”林羽语气平静,眼神澄澈,自有一股令人信服的沉稳气度。
伙计见他气度不凡,不似信口开河之辈,犹豫了一下,说了声“前辈稍候”,便转身上楼。片刻后,一阵轻柔的脚步声传来,一位身着淡绿色流仙长裙的女子款步走下楼梯。
这女子看上去二十许岁,云鬓轻挽,斜插一支青玉步摇,容貌清丽,肤光胜雪,一双明眸清澈如水,顾盼间既有女子的温婉,又不失经营者的干练。其修为赫然是筑基后期,气息绵长深厚,灵力属性偏向木系,带着勃勃生机。此人正是百草阁的东家,苏萱。
“阁下便是欲应聘丹师的林道友?”苏萱声音柔和,目光落在林羽身上,带着审慎的打量。如此年轻的御剑初期修士来应聘丹师,确实引人好奇。
“正是在下,林七。见过苏东家。”林羽不卑不亢地拱手行礼。
苏萱微微一笑,如春花初绽:“林道友年纪轻轻便已筑基,想必天资不凡。不知林道友最擅长炼制何种丹药?平日成丹率又能达到几何?”她问出了核心问题。
林羽早有准备,平静答道:“苏东家谬赞。在下于‘筑基丹’上,略有心得。若材料充足,状态尚可,十炉之中,当有七炉以上能成丹,且……”他顿了顿,清晰地吐出后面几个字:“品质皆在上品之列。”
“七成成丹率?还保证皆是上品?”苏萱秀眉微挑,眼中闪过一丝惊诧。她身后的伙计更是直接低呼出声,满脸的不可置信。筑基丹炼制不易,对神识、控火要求极高,寻常丹师能有五成成丹率,其中夹杂几颗中品,便已算是不错。七成成丹率且保证上品?这简直闻所未闻!
“林道友……此言当真?”苏萱的语气不由自主地严肃了几分,身体微微前倾。若真如此,那眼前这位年轻散修,其丹道天赋堪称骇人!
“口说无凭。”林羽坦然道,“苏东家若是不信,可提供一炉筑基丹材料,在下愿当场炼制,以证所言非虚。”
苏萱深深看了林羽一眼,对方眼神清澈,神色坦然,那份自信绝非虚张声势。她当即决断:“好!林道友快人快语!便请随我到后院丹房一展身手。若能成,我百草阁必奉为上宾,绝不相负!”
百草阁的后院清幽安静,设有数间独立的丹房。苏萱引着林羽进入其中最为宽敞的一间。丹房内整洁异常,地面刻画着稳定的聚灵和控火阵法,中央的地火口散发着灼热的气息。
苏萱亲自去库房取来一份品质上乘的筑基丹材料,然后便静立丹房一侧,准备亲眼观摩。她本身在丹道上亦有深厚造诣,很想看看这林七是否真有匹配其狂言的能耐。
然而,林羽接下来的举动却让她再次感到意外。他并未使用丹房内那尊品质不错的制式青铜丹炉,而是在苏萱惊讶的目光中,取出了那尊得自水府的 紫云丹炉 。
丹炉不过尺许高,通体暗雅紫金,炉身云海纹路古朴自然。它甫一出现,便自行缓缓吸纳周围灵气,使得丹房内的灵气流向都为之微微一滞,散发出一股沉稳、厚重、能镇压躁动的独特气息。
“好丹炉!”苏萱忍不住低声赞叹,美眸中异彩连连。以她的眼力,自然能看出这尊 紫云丹炉 绝非凡品,其灵韵远超寻常。
林羽微微一笑,并未解释。他闭目凝神,先在脑海中将《百川流觞丹经》的总纲细细流过,体会其中“顺其性而导之,汇百川而成觞”的意境。这法诀的理念,与他修炼《星辰变数诀》后对能量“变数”的敏锐感知不谋而合。
片刻后,他睁开双眼,眸中一片清明。他并指如剑,一道精纯平和的青霄剑元力打入地火阵法。“呼!”淡蓝色的地火汹涌而出,注入 紫云丹炉 底部。炉身的云海纹路在火焰炙烤下隐隐流转光华,使得炉内热力分布变得极其均匀稳定。
预热完成。林羽目光沉静,首先摄起那株火气活跃的“地火金莲”,投入炉中。他双手掐动《百川流觞丹经》中的“引灵诀”,神识如丝,探入炉中,并非强行压制,而是如同疏导河道般,引导着转为文火的火焰,温柔地保裹住地火金莲,将其缓缓炼化,逼出其中精纯而略显躁动的火属性能量,化为一团翻滚的赤红色灵液,却始终让其保持在一种活跃而不失控的状态。
紧接着,他投入性属阴柔的“玉髓草”。炉温在他精准操控下微微变化。玉髓草迅速融化为一滩乳白色汁液。在林玄妙法诀的引导下,这乳白色汁液如同溪流,自然而然地缠绕上赤红灵液,丝丝缕缕的阴柔气息渗透进去,中和着那份躁动,使得赤红灵液颜色变得沉稳、温和,化为暖意融融的橙红色,能量性质达到完美平衡。
随后,主药“赤精芝”入炉。林羽指诀倏变,转为“融灵诀”,地火转为武火!赤精芝在烈焰中迅速收缩、提炼,化为一团精粹磅礴的深红色主药灵液。此刻是最关键的一步,主药与辅药的融合。林羽全神贯注,神识高度集中,甚至动用了《星辰变数诀》的一丝“观变”之能,“看”到两团灵液能量结构的细微之处。他并未强行挤压,而是以神识为桥,引导着深红色主药灵液,在最恰当的能量节点,与那团橙红色调和好的辅药灵液轻轻接触、渗透。
如同大河交汇,水到渠成。两团灵液迅速而平稳地融合,颜色化为更加深邃内敛的暗红色,期间没有引发丝毫能量冲突。
接下来,各种辅助药材依次投入。林羽法诀变幻,行云流水,总能精准把握时机与火候,引导着不同属性的药性能量流在最合适的“节点”相遇、融合。 紫云丹炉 稳如磐石,完美承载着炉内复杂的能量变化,其本身似乎也具备灵性,隐隐辅助稳定药性。
整个炼丹过程,丹房内药气蒸腾,异香扑鼻,却始终保持着一种奇异的和谐与稳定,仿佛一切都在按照某种优美的韵律进行。
苏萱在一旁看得目眩神迷,心中震撼无以复加。林羽的炼丹手法,与她所知的任何流派都迥然不同,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灵性与自然之道。这已超脱了技艺,近乎于“道”的展现。
时间流逝,终于到了凝丹时刻。林羽神情肃穆,双手瞬间打出《百川流觞丹经》中最核心的 “百川控火诀” 。数十道玄奥法诀汇入 紫云丹炉 。炉内那团暗红色的庞大药液迅速旋转、收缩,均匀分成三团,凝聚固化,磅礴药力被牢牢锁住。
“嗡……”
丹炉发出一声清越嗡鸣,炉盖自动掀开一道缝隙。三道莹润欲滴、龙眼大小的暗金色流光,平稳飞出丹炉,一股浓郁异香瞬间弥漫!
林羽袖袍一卷,将三道流光精准摄入羊脂玉瓶。
他轻轻呼出一口浊气,额头隐见汗珠,眼神却明亮如星。这次炼丹,感觉比以往更加顺畅。
苏萱迫不及待地上前,接过玉瓶,倒出一颗丹药。只见丹药通体浑圆,色泽暗金,表面光滑如玉,隐有天然云纹,更有一圈淡淡丹晕内蕴,药力精纯磅礴,正是品质极高的上品筑基丹!且药性融合度极高,几乎达到上品顶峰!
她又查看另外两颗,品质如一!
一炉三丹,皆为上品顶峰!
苏萱抬起头,看向林羽的目光已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欣赏与重视,甚至带着一丝敬畏。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激动,语气无比诚挚:“林道友丹术通玄,法诀丹炉皆非凡品,苏萱今日真是三生有幸,得见如此丹道!先前若有怠慢,万望海涵!”
她直接给出了最优厚的条件:“若林道友不弃,我百草阁愿聘道友为客卿丹师,地位与供奉长老等同!每月固定三百中品灵石供奉,道友在阁内炼丹,材料由阁内承担,所成丹药,道友可按品质抽取三成作为酬劳!并且,阁内所有丹方、典籍、乃至我灵植山庄的部分炼丹心得,皆向道友无条件开放!道友平日只需完成一定的炼丹任务,时间自由,绝不强求!如何?”
这条件,对于散修丹师而言,堪称梦幻!
林羽心中满意,他需要的正是这些资源和信息渠道。他拱手道:“苏东家诚意深厚,林七若再推辞,便是不识抬举了。如此,林七便应下了。”
苏萱脸上绽放出明媚笑容:“林道友客气了,应是百草阁要仰仗道友才是!我即刻让人为道友准备客卿长老令牌和更好的洞府!”
自此,化名“林七”的林羽,便成了落霞坊百草阁的客卿丹师。
他接手了百草阁大部分筑基丹及部分其他筑基期丹药的炼制。凭借 紫云丹炉 与《百川流觞丹经》,成丹率稳定在七成五以上,品质极高,以上品为主,偶尔能出极品!
这直接导致百草阁的丹药名声大噪,客源滚滚,生意比以前火爆数倍。
林羽也借此机会,系统学习百草阁收藏的中州丹道典籍,弥补自身理论不足。同时,他不露声色地利用百草阁的人脉信息网,在交流、购药、翻阅杂记时,旁敲侧击地收集关于古老剑修遗迹、秘境,以及高阶金属性灵材的消息。
然而,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百草阁生意的火爆,严重冲击了坊市内另一家主要丹药铺“烈阳丹坊”的利益。烈阳丹坊背靠流云剑宗,其东家赵焱,筑基后期修为,性情火爆,擅长“烈阳炼丹术”,本是落霞坊丹道翘楚。如今被一个突然冒出的年轻散修彻底压过风头,赵焱心中积郁了满腔怒火。
几次公开场合,赵焱都对林羽那高得离谱的成丹率和品质表示质疑,暗示其用了禁忌法门,损害修士潜力,暗指百草阁不择手段。
这一日,林羽刚交付一批高品质“凝元丹”,正在阁内雅间翻阅《云麓金石考》,一名伙计匆匆来报:“林长老,烈阳丹坊的赵焱东家,带着人来了,指名要见您!苏东家正在前面应付,情况不妙。”
林羽神色不变,合上书册。该来的,终究来了。
他整理衣袍,走向前厅。未近,便听到洪钟般的怒声:“……苏东家,并非赵某生事!贵阁这林丹师,出现蹊跷,丹药更蹊跷!如此年纪,成丹率品质远超我等,合乎常理吗?必是用了魔道手段或禁忌之物,贻害无穷!你这是拿落霞坊道友的道途玩笑!”
只见前厅中,苏萱面罩寒霜,对面是以赤袍虬髯大汉赵焱为首的五六人,个个面色不善。
苏萱冷声道:“赵东家,请你自重!林长老的丹药经过严格检验,药性纯正!你无凭无据,污蔑清誉,到底是何居心?”
“污蔑?让他林七出来对质!”赵焱声震屋瓦。
林羽缓步走出,神色平静:“赵东家兴师动众,不知所为何事?”
赵焱目光如刀,狠狠剐来:“你就是林七?我问你,你那筑基丹,成丹率如此之高,用了何种秘法?今日不说清楚,便是心里有鬼!”
林羽淡然道:“林某炼丹,凭的是自身所学,正大光明。成丹率高低,似乎与赵东家无关,更无需向你解释。”
“你!”赵焱怒极,“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子!既然你不敢说,那便是默认!苏东家,你百草阁任用此等来历不明之人,不怕砸了招牌?”
苏萱欲反驳,林羽抬手制止。他看向赵焱,眼神锐利起来:“赵东家质疑林某丹术,无非是觉得林某抢了生意,损了颜面。何必拐弯抹角?不如我们当着落霞坊所有道友的面,堂堂正正比过一场,如何?”
赵焱眼中厉色一闪:“好!够胆!三日后,坊市中心广场,当众斗丹!比筑基丹!你若输了,”他指着林羽,声音拔高,“便当众承认丹药有问题,自废丹火,滚出落霞坊,永世不得炼丹!敢不敢?”
赌注狠毒!周围瞬间安静,所有目光聚焦林羽,苏萱面露忧色。
林羽却无惧色,反露讥讽:“有何不敢?不过,你这赌注,太看得起自己。想让我自废丹火?你没资格。”
他顿了顿,在赵焱铁青脸色中,缓缓道:“赌注改一改。我若输了,离开落霞坊,这 紫云丹炉 ,我所修炼丹法诀,尽数归你!”
“什么?!”赵焱瞳孔收缩,呼吸粗重!那丹炉和法诀……巨大贪婪淹没了他!
“但若是你输了,”林羽声音冰寒,“我要你烈阳丹坊,三日之内,当众向我及百草阁鞠躬道歉,承认污蔑!并赔偿百草阁名誉损失——中品灵石, 一万 !”
“ 一万中品灵石 ?!”赵焱脸色一变,身后几人也是面色一紧。 一万中品灵石 ,这几乎是烈阳丹坊大半年的纯利润,绝对是一笔能让他肉痛不已的巨款!
围观的修士们也议论纷纷。
“ 一万中品灵石 !这林七好大的口气!” “赵焱这次是骑虎难下了,不应战颜面扫地,应战了万一输了……” “我看未必,赵东家的烈阳炼丹术也不是摆设,经验更是老道……”
赵焱脸颊肌肉抽搐,眼神变幻不定。 一万灵石 固然让他心痛,但 紫云丹炉 和神秘炼丹法诀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而且,他绝不相信自己浸淫丹道大半辈子,会输给一个毛头小子!
贪念最终压倒了一切。他猛地一跺脚,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林羽,几乎是吼着说道:“好!老子就跟你赌这一把! 一万中品灵石 !三日后,坊市中心广场,不见不散!我要让所有人都看清楚,你这沽名钓誉之徒的真面目!”
撂下这句狠话,赵焱带着满腔的怒火与贪念,领着手下悻悻而去。
苏萱立刻走到林羽身边,秀眉微蹙,低声道:“林长老,你太冲动了!那赵焱的‘烈阳炼丹术’刚猛迅疾,在炼制某些特定丹药时确有独到之处,而且他经验丰富,你何必与他立下如此重注?那丹炉和法诀……”
“苏东家放心。”林羽打断她的话,目光望向赵焱离去的方向,深邃而平静,“跳梁小丑,徒增笑耳。他既然上赶着送来 一万灵石 助我修行,我岂有拒之门外的道理?三日后,我必让他,以及这落霞坊所有人,都明白何为真正的丹道。”
他的语气平淡,却蕴含着无比强大的自信。 紫云丹炉 与《百川流觞丹经》的组合,岂是这偏远坊市所谓“大家”所能揣度?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迅速传遍整个落霞坊。新晋天才丹师林七,与老牌丹道大家赵焱,赌上名誉与巨额灵石的惊天斗丹!一时间,整个落霞坊都为之沸腾,所有人都在翘首以盼,等待着三日之后,那场注定要载入落霞坊史册的丹道对决。而林羽(林七)之名,也第一次真正进入了落霞坊所有修士的视野中心,再也无法低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