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透过彩窗的裂痕,在弥漫着尘埃的空气中投下斑驳的光柱。
破碎的烛台与散落的圣像残片散落一地,仿佛刚经历了一场亵渎神明的暴乱。
普拉滕伯格家的年轻代表突然眼睛一亮,注意到主教虽然言辞严厉,却并未转身离去的意思。
他急忙上前躬身,丝绸袖口拂过地上凝固的血迹:“主教大人,陛下圣体欠安,何必让这些琐事扰他清静...”
“嗯?”主教眼神骤然转冷,向后微退半步,紫袍下摆扫开一块碎玻璃。
“不会说话就滚回家吃奶去!”他在心中暗骂道。
主教指尖收紧权杖,面上却依旧平静。这蠢货简直是在暗示他与陛下离心,若是传出去还了得?
他余光瞥见卡雷尔队长按剑的手微微一动——这位训练队长虽沉默寡言,但绝不是能随意糊弄的角色。
年轻代表身旁的老者急忙拽他衣袖,自己上前深深鞠躬:“大人明鉴,我等意思是...既然刺杀一案仍未查明,不如待我们一起查明后再上报给陛下?”
“也好让陛下安心修养,不必操心这等杂事...”
他枯瘦的手指悄悄比了个数字,“至于圣维特教堂的修缮费用,我们几家愿意共同承担。”
切尔尼家的红发使者立刻会意,连忙补充:“对!对!何必劳烦陛下圣听?我们也愿意追加对皇家卫队的军饷捐助...”
主教垂眸凝视祭坛上倒扣的银杯,权杖宝石折射出幽光。
他故意延长这令人窒息的沉默,直到几位贵族的额头都沁出冷汗。
“哼,你们心里的小算盘...”主教突然冷笑,声音在穹顶下回荡,“连我都猜得清清楚楚,那位陛下会不知道吗?”
这句话让众人脸色骤变。主教缓步走到彩窗前,晨曦为他紫袍镀上金边:“不过,既然诸位都是老朋友了,我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
他转身时,目光锐利如鹰:“我帮你们压下此事,你们也得帮帮我呀。”
“宗教改革是陛下的心中要事,他指派我来进行此事,可还未在各地开展便遇到了刺杀,耽搁了。”
“各位的家族都是在波西米亚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想必也会帮我、帮陛下执行好他心中的要事吧。“
权杖轻点地面,“这样陛下醒来时,既能见到改革成果,自然也能看到诸位的‘忠心’。”
维特克家长老的手杖“啪”地落地:“这...这未免...”
“未免什么?”主教打断他,阴冷的眼眸扫过众人,“难道诸位宁愿让陛下亲自来查今日的‘亵圣之举’?”
说是“亵圣之举”,可在座的任谁都知道那指的到底是什么...
那些不光彩的东西还是留在阴影下好,总不能什么都查吧,万一真查出来了什么该怎么办呀!
普拉滕伯格家的老者急忙躬身:“大人误会了!我们自然全力支持改革...”他暗中踢了年轻代表一脚,“只是具体章程...”
“章程很简单。”主教从袖中取出一卷羊皮纸,“各家族领地内的教堂,需在半月内改用双语弥撒。”
他指尖轻抚纸卷上的徽章印记,“作为回报,今日之事...就当从未发生。”
“呼——”诸位使者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原以为这位主教会狮子大开口,没想到只是这般要求。
比起那些可能捅破天的丑闻,这点损失简直就是小事。
其实那些不光彩的事也是小事,不过被查出来就是大事了...
普拉滕伯格家的老者率先躬身:“大人英明!我家族领地的三座教堂,明日就开始准备双语弥撒。”他
说话时,一枚镶嵌蓝宝石的戒指悄无声息地滑入主教袖中。
切尔尼家的红发使者立即跟进:“我们家族的数座教堂都听从大人安排...”他转身时,“不小心”将一袋沉甸甸的金币掉在卡雷尔队长脚边。
队长面无表情地俯身拾起,动作流畅得仿佛只是捡起一片落叶。
他给了那就收着呗,当这么长时间演员总要有工资的吧...
维特克家长老拄着象牙手杖上前:“既然是为陛下分忧...”
他枯瘦的手指在主教掌心轻轻一按,留下冰凉硬物的触感,“我们自然全力配合。”
主教满意的眼眸扫过众人,权杖在地面轻叩两下:“既然如此,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至于刺杀一案...”他话锋一转,声音在穹顶下回荡,“诸位若还有什么线索,不妨现在说出来。”
使者们面面相觑,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沉默。普拉滕伯格家的老者轻咳一声:“这个...还需要进一步查证。”
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瞥向蜷缩在角落的约克贝尔公爵。
切尔尼家的红发使者立即会意:“确实需要深入调查!我们怀疑...”他故意停顿,看着公爵惨白的脸色,“某些人可能隐瞒了关键证据。”
维特克家长老拄着手杖上前:“不如成立一个调查委员会?”他枯瘦的手指摩挲着象牙杖头,“由各家族共同派人参与...”
“主教大人。”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打断。约克贝尔公爵挣扎着站起,染血的紫袍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刺眼。
“我愿献上家族两成净利润,”他每说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喘息,“只求陛下赐我查明此案的权力。”
嘻嘻,我要开始用调查你们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