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车窗，在陌深的手腕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他握着方向盘，租借的奔驰平稳地行驶在通往路明非家的街道上。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 是苏晓蔷发来的消息。
“今天要和我一起逛街吗？我想给你买几件衣服～”
陌深刚好遇到红灯，指尖快速在屏幕上敲击：“今天下午如何？上午要去楚师兄家办点事，走不开。”
没过几秒，苏晓蔷的回复就来了：“好吧，那你先忙～”
他看着屏幕上带着小委屈的波浪线，忍不住笑了，又补了一条：“别灰心，下午我去接你，晚上定了西餐厅，记得穿得美美的。”
“嗯嗯！” 后面还跟着一个蹦蹦跳跳的小兔子表情包。
红灯跳转，陌深踩下油门，心里满是暖意。他能想象到苏晓蔷看到消息时眉眼弯弯的样子，或许此刻正对着镜子挑选下午要穿的裙子，指尖划过衣架时还在琢磨他喜欢的风格。
二十分钟后，法拉利停在路明非家的公寓楼下。
陌深刚按下车喇叭，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楼道里跑出来。路明非穿着浅灰色的休闲 t 恤和白色运动鞋，头发剪得干净利落，额前的碎发不再遮住眼睛，整个人看起来清爽了不少，终于没了之前那股 “没睡醒” 的邋遢劲。
“可以啊老路，今天终于有点人样了。” 陌深笑着调侃，“鸡窝卷发、穿着背心短裤的奇葩造型，我还以为你要焊在身上了。”
路明非拉开车门坐进副驾，挠了挠头笑：“偶尔也得停止发疯嘛。主要是今天要去楚师兄家，总不能太随意，万一给师兄家人留下坏印象就不好了。”
“哟，你小子还挺有包袱。” 陌深发动车子。
”老陌你叫我去楚师兄家里干嘛？你不应该找交小天女玩吗？“
”你这说的我，像个见色忘友的小人。“
“那可说不准。” 路明非笑着说道。
两人相视一笑，车厢里的气氛瞬间轻松起来。
路明非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终于忍不住问：“说真的老陌，到底找我去楚师兄家干嘛？你之前只说有重要的事，却不肯细说。”
陌深的表情稍微认真了些：“是入学培训。楚师兄家今天没人，正好给你讲讲卡塞尔学院的‘真实情况’，让你提前有个准备。”
路明非的身体瞬间坐直了：“这么说，我加入卡塞尔的机会很大？”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我本来还怕…… 怕卡塞尔学院觉得我不够优秀，不像你和楚师兄那样厉害，会把我刷下来。”
“放心。” 陌深侧头看了他一眼，语气笃定，“只要你愿意去，卡塞尔就一定会收你。为了招募你，学校也做了准备，诚意绝对够。”
路明非点点头，没再说话，视线重新投向窗外。
阳光落在他的侧脸，陌深能看到他眼底的复杂 。有期待，有忐忑，还有一丝藏得很深的迷茫。他知道，路明非心里一直憋着股劲儿，想追上自己和楚子航的脚步，可又总觉得自己差了一截。
半小时后，车子抵达楚子航家所在的别墅区。
远远地，陌深就看见楚子航在庭院里锻炼。他穿着黑色的运动背心，手臂上的肌肉线条在阳光下格外明显，手里握着一把没开刃的训练刀，每一个劈砍动作都精准有力，带着军人般的利落。
听到车声，楚子航停下动作，收起训练刀，朝着他们走过来。他的额角沁着薄汗，却丝毫不见疲惫，只是对两人点了点头：“来了。”
“楚师兄。” 陌深和路明非齐声打招呼。
楚子航侧身让他们进门，别墅的客厅宽敞明亮，家具摆放得整整齐齐，连沙发上的抱枕都按颜色排列好，完全符合他 “苦行僧” 般的严谨作风。
“找个能说话的地方吧。” 陌深环顾四周，开口说道。
“去我卧室。” 楚子航转身往二楼走，“那里比较安静，不会被打扰。”
路明非跟在后面，心里难免有些紧张， 他还是第一次进楚子航的卧室，总觉得这位 “高冷师兄” 的私人空间会像冰窖一样，连空气都带着寒意。
可推开门才发现，卧室里虽然简洁，却并不冰冷，书桌上摆着很多书籍，床头柜上放着一个小小的相框，里面是他和母亲的合照，阳光透过白色的窗帘洒进来，在地板上形成柔和的光斑。
“随便坐，床上也可以。” 楚子航说道。
陌深和路明非也不客气，在床沿坐下。陌深开门见山：“师兄，我叫明非来，是想让你给他做入学培训，提前讲讲混血种的世界。”
楚子航看向路明非，眼神平静：“你确定要加入卡塞尔了？”
路明非沉默了几秒，手指轻轻攥了攥衣角，语气认真：“自从…… 自从那件事之后，我总觉得自己和班里的同学不在一个世界。他们聊高考、聊大学、聊未来的工作，可我总觉得那些离我很远。只有待在你和老陌身边的时候，那种孤寂感才会好一点。虽然我不知道真实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但我愿意和你们一起面对。”
“楚师兄放心，” 陌深补充道，“只要明非有去卡塞尔的想法，就一定能被录取。你专心培训就好。”
楚子航点点头，没再犹豫。他抬手摘下鼻梁上的隐形眼镜，那双原本漆黑的眼眸，瞬间泛起瑰丽的黄金色，竖瞳在阳光下清晰可见，像某种远古猛兽的眼睛，带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师兄，你眼睛这是……” 路明非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却没有露出胆怯的神情，只是满眼震惊。
楚子航注意到他的反应，微微点头：“真实的世界历史，并不像现在这样。真正的世界历史其实是龙族的历史。”
“龙族曾经是这个世界的主宰，它们掌控着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人类在他们眼里，只是奴仆和蝼蚁。”
“为了改变现状，我们的先辈们通过禁忌的方法窃取了龙族了力量。一开始的成品并不稳定，基本都是怪物。但通过不断优化和改良，逐渐诞生了拥有龙族力量的稳定混血种。”
“即便如此，人类的力量还是不足以反抗龙族。一直到龙族发生内乱变得虚弱，我们的先辈才通过联合其他势力剿灭了龙族的主宰，这个世界才渐渐属于人类和混血种。”
“所以…… 师兄你眼睛变成这样，是因为体内有龙族的力量？而你们挂在嘴边的的混血种，其实是人龙混血。” 路明非的声音有些发颤。
楚子航点头。路明非猛地转头看向陌深，却发现陌深也缓缓睁开了双眼 —— 同样的黄金瞳。
“你…… 你们……” 路明非的手指微微颤抖，“那我为什么没有？我也感觉不到自己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卡塞尔学院里，难道都是你们这样的‘小龙人’？”
“是。” 陌深看着他，语气认真，“但你不用妄自菲薄，老路。据我所知，你的父母其实是传奇混血种，所以你九成以上概率也是混血种，只是你的力量还没觉醒而已。”
“什么？我爸妈居然……” 路明非的眼睛瞬间睁大，嘴唇哆嗦着，说不出完整的话。
陌深和楚子航的话像一把把重锤，不断敲打着他的世界观，让他之前那些 “或许我只是个普通人” 的侥幸心理荡然无存。
路明非本以为自己这几年努力学习、改变形象，能离陌深和楚子航近一点，可现在才知道，他们之间的差距比他想象中还要大。
他连混血种最基本的标志 “黄金瞳” 都没有，甚至不知道自己失踪的父母居然是 “传奇混血种”。
“你没必要担忧，老路。” 陌深看出了他的失落，轻声安慰。
“我和楚师兄今天跟你说这些，就是想让你逐渐接受真实的世界。也许你的力量只是暂时没显现，卡塞尔学院就是培养混血种的地方，你去了之后，不仅能学会掌控自己的力量，还能更清楚地看清这个世界的真相。”
路明非没有说话，只是怔怔地坐在那里，双手放在膝盖上，指尖泛白。。
他的眼神空洞，像是陷入了思绪的旋涡。父母的神秘消失、自己从小到大的 “与众不同”、陌深和楚子航的黄金瞳…… 无数碎片在他脑海里碰撞，让他一时难以消化。
陌深和楚子航没有打断他。他们知道，接受真相需要时间。
路明非或许从某些蛛丝马迹和楚子航父子的话语和表现中，猜到过卡塞尔和混血种的 “不同寻常”，但那些都是片面的、碎片化的。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把完整的真相告诉路明非，而由他最信任的两个人来说，无疑是最合适的。
过了大概五分钟，路明非终于缓缓抬起头，眼神里的迷茫少了些，多了几分坚定：“师兄，老陌说的对。只有加入卡塞尔，我才能知道爸妈到底在干什么，他们在哪里。我们一家子的辉煌，不能断送在我这里。”
“如果有一天能见到他们，我一定要问清楚，为什么把我寄养在叔叔婶婶家，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回来看我。”
陌深和楚子航明白，路明非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对父母的感情很深，那些看似不在意的调侃，不过是他掩饰思念的方式。
“好。” 陌深伸出手，“我们三个一起找，不仅要找到你爸妈，还要顺便教训奥丁。”
楚子航也伸出手，放在陌深的手上。路明非看着两人，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手叠了上去。
三只手紧紧相叠，指尖传来的温度，像是一种无声的约定 —— 未来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会一起面对。
接下来的时间，楚子航从混血种的基因原理讲起，给路明非介绍了龙族发展的历史、卡塞尔学院的课程设置，还有目前已知的混血种势力分布。
他讲得条理清晰，没有遗漏任何关键信息，偶尔遇到路明非不懂的地方，还会停下来耐心解释。
陌深则在一旁补充，时不时举几个自己在卡塞尔的训练例子，让抽象的概念变得更具体。
不知不觉，窗外的阳光已经转到了正南，肚子里传来的 “咕噜” 声打破了卧室里的安静 ，原来是路明非饿了。
楚子航看了眼时间，起身说道：“中午就在这里吃吧，我去做饭。”
“不了师兄，” 陌深连忙摆手，“我下午要去接小天女逛街，得先回去准备一下。”
路明非想了想，也站起身：“我留下吧，我还有些关于混血种的问题，想再问问师兄。”
陌深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不懂的就问楚师兄，别客气。”
离开楚子航家后，陌深掏出手机，给叶胜发了条消息：“叶师兄，路明非已经对卡塞尔和混血种世界有了基本认知，招生事宜可以尽快开始了。”
很快，叶胜的回复就来了：“好，我会尽快和古德里安教授说。”
陌深看着前方的道路，嘴角忍不住上扬 。路明非终于迈出了第一步，接下来，就是等待卡塞尔的招生会，等待他正式踏入这个属于混血种的世界。
而他，要先去接苏晓蔷逛街，陪她买新衣服，晚上带她去吃那家她种草了很久的西餐厅。毕竟，除了拯救世界，陪喜欢的人度过平凡的时光，也同样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