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
杨戬心中警钟狂鸣！
他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个“神州异常事物管理局”会横插一脚。
更没算到吕岳会如此果决，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直接发动大阵！
内忧外患，瞬间爆发！
“稳住！郑前！守住你的意识！”
杨戬暴喝一声，左手维持着“言出法随”的神通，将数十道能量光束定在空中，右手则将自身磅礴的破法神力。
不计代价地重新灌入郑前体内，试图强行续上那根已经崩断的平衡之弦。
“呃……啊啊啊……”
郑前痛苦得浑身抽搐，他的意识在无尽的光与火中沉沦，灵魂仿佛被两只无形的大手疯狂撕扯。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以秒为单位流逝，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要分崩离析。
不行……要撑不住了……
婉清……
对不起……我……尽力了……
他的眼神，开始涣散。
“想不想报仇？！”
就在郑前即将放弃的瞬间，杨戬那冰冷如刀锋的声音，精准地刺入他即将崩溃的意识核心。
“那个老狗，正在发动大阵！他马上就要成功了！整个金陵，所有的人，包括苏婉清，都会变成一滩脓水！你就打算这么放弃，眼睁睁地看着他得逞吗？！”
仇！
对！
仇人！吕岳！钱金宝！
这两个名字，像是一道黑色的闪电，劈开了郑前混沌的脑海！
他想起了苏婉清耗尽心力倒下的样子！
想起了绣娘们绝望痛苦的呻吟！
想起了钱金宝那张得意的脸！
想起了吕岳那视人命如草芥的怨毒！
凭什么？！
凭什么好人要受尽折磨，而坏人却能高高在上，为所欲为？！
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啊——！！！
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滔天恨意，化作了最后的薪柴，轰然点燃了他即将熄灭的意识之火！
“吼——！！！”
郑前猛地仰起头，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咆哮。
他那双本已涣散的眼睛，重新被血红色的火焰填满。
“杀……了……他……”
沙哑破碎的音节，从他淌血的喉咙里挤了出来。
“很好！”杨戬眼神一凛。
他知道，这是郑前用尽了最后的意志，为自己争取到的宝贵时间！
他猛地抬头，目光穿透了直升机的舷窗，与指挥舱内的龙首，在空中对撞！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们逼出来的结果！”
“现在，我需要你，还有你的人，立刻给我让开一条路！”
杨戬的声音，不再是平静的叙述，而是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龙首心神剧震。
他当然看到了！
就在刚刚，他面前的屏幕上，代表着全城生命能量反应的绿色光点，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
一股无法用仪器量化的“负能量”，如同墨汁滴入清水，正在疯狂侵染整张城市地图！
警报声，已经凄厉得连成了一片！
“报告龙首！全城范围出现大规模生命体征衰败现象！”
“空气成分检测！发现未知的高活性衰变粒子！正在侵蚀所有有机物！”
“瘟疫！是超级瘟疫！”
事实，胜于雄辩！
杨戬说的是真的！那个看不见的敌人，已经动手了！
“你……到底是谁？”
龙首的声音，通过公共频道传了出来，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颤抖。
他放弃了心灵沟通，选择了最直接的对话。
“我是谁，你们还没资格知道。”
杨戬的回答，霸道而直接。
“你只需要知道，我现在要做的事情，是在救你们的命！”
“我需要你立刻解除所有武装，为我清理出一条通往金玉坊的绝对直线通道！快！”
“这……”龙首犹豫了。
解除武装？
这等于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部交到这个神秘人手上。
更何况，对方手中那个“人形核弹”依旧是最大的威胁！
“你还在等什么？！”杨戬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怒意，“每耽误一息，就有成千上万的人会死！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龙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是啊，这个责任，他担不起！
“所有单位听令！”
他咬着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命令：
“解除攻击锁定！切换至‘壁垒模式’！以苏绣阁为中心，向金玉坊方向，强行清空一条宽度五百米的隔离带！执行！”
“龙首！这太危险了！”
“执行命令！”龙首双目赤红地吼道。
他选择了赌！
赌这个自称“神”的男人，真的能解决这一切！
“嗡嗡嗡！”
悬停在半空的能量光束，瞬间消散。
所有的武装直升机和地面装甲车，炮口一转，竟真的调转方向。
开始用一种非致命的冲击能量，清理沿途的建筑和障碍物！
他们，在为杨戬开路！
“算你做了个正确的决定。”
杨戬冷哼一声，不再理会管理局，全部心神都集中到了郑前身上。
“郑前，听着！机会只有一次！”
“我会将你体内所有的能量，连同我自己的部分神力，全部压缩成一点，打出去！”
“这个过程，你的身体会彻底崩溃，你的灵魂会被撕成碎片！但这也是你唯一报仇的机会！”
“用你最后的意志，锁定那个老狗！别打偏了！”
“来……吧……”
郑前咧开一个惨烈而快意的笑容，鲜血顺着他的嘴角不断涌出。
“我……等不及了……”
“好！”
杨戬深吸一口气，额头正中，皮肤微微裂开，第三只眼，那只洞察三界、破尽万法的竖瞳，缓缓张开！
一道璀璨到极致的金色神光，从竖瞳中射出，笼罩了郑前！
天眼，开！
在天眼之下，郑前体内那狂暴的能量洪流，所有的运行轨迹，所有的薄弱节点，都清晰地呈现在杨戬的脑海中。
“以我之名，敕令万法！”
“聚！”
杨戬的右手，猛地按在了郑前的胸口！
“轰——！！！”
郑前整个人，瞬间变成了一个由光构成的人形！
审判神火的赤红，净化神力的纯金，以及杨戬破法神力的霸道金色，三股至刚至阳的力量。
在这一刻，被杨杜以无上神通，强行捏合在了一起！
郑前的身体，在融合的瞬间，就开始了湮灭！
从脚开始，寸寸化作光粒子，消散在空中。
但他脸上的表情，却不是痛苦，而是一种解脱般的快意！
他的意识，他的恨意，他所有的执念，都汇聚在了那即将射出的一指之上！
“吕——岳——！！！”
一声响彻云霄的怒吼，从那光芒万丈的人形中发出！
那不是郑前的声音，也不是杨戬的声音，而是两者意志的共鸣！
与此同时，南海，紫竹林。
“轰隆！”
哪吒踩着风火轮，如同一颗赤色的流星，不顾一切地撞开了紫竹林的结界，狼狈地摔在了潮音洞外。
“观音大士！救命啊！！！”
他连滚带爬地冲到洞口，声嘶力竭地大喊着。
洞内，端坐于莲台之上的观世音菩萨，缓缓睁开了那双慈悲的眼眸。她没有看哪吒，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虚空，落在了遥远的人间金陵。
她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抹凝重与……不忍。
“唉……”
一声幽幽的叹息，在紫竹林中回荡。
“此子……竟以凡人之躯，行神明之事。”
“罢了，这桩因果，我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