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看着自己那两个舍友嬉皮笑脸地往自己这边走。
不用说,冲着许望炎来的。
她回头看了一眼,后面那俩同班同学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她刚才还在和许望炎一起刷着贴吧。
用的还是许望炎的手机。
许望炎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这一个俩的都喜欢看别人手机?
苏芷是,赵昭昭也是。
别人手机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这不是那个造谣说在图书馆起飞的那个吗?”
本来许望炎是想往下滑的,结果被苏芷硬生生摁住了。
图书馆起飞?
苏芷的用词依旧生猛。
许望炎刷到过好多次,都没有点进去看过。
但是他也知道个大概。
好像是个女的说对面的男的对着她起飞。
结果后来对方说只是在挠痒痒,疑似造谣。
“这男的也是可怜,寒窗苦读这么多年,以为上了九八五能鱼跃龙门,结果现在落了个精神失常。”
苏芷的语气带着怜悯。
“你咋知道?”
“我刷到过啊。”
苏芷有些疑惑的看着许望炎。
这种热点许望炎怎么感觉像是完全不知道一样。
有一种他把自己带进坑结果他反手就出坑了的感觉。
“如果他真的是被冤枉的,能平反吗?”
虽然说眼前这个法学生才上大二,但终究还是法学生。
“很难的啦,而且有时候判决结果还要看城市。”
苏芷的语气中带着一点遗憾。
还要看城市?
许望炎感觉有点魔幻。
印象中好像是阿美有州法。
法条是一样的,怎么还要看城市?
“最经典的例子就是前两年的货拉拉案,一个很幽默的事实是,当时这件案子的判决结果直接被编入了某本法考模拟试题,作为错误选项出现。”
苏芷说这个的时候脸上是和许望炎同款的讥笑。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件案子的恶劣程度堪比鹏宇案了,法律不应该是是这样的。”
许望炎有些沉默。
他不是学法律的,自然是不知道苏芷是抱着怎样的心态说这话的。
“因为这件案子是在女性友好城市判的,所以,嗯。”
苏芷耸了耸肩。
“大姐我感觉你再说就有点不要命了。”
许望炎有点害怕。
他怎么感觉一个两个的发言都有点暴力。
前有赵昭昭,后有苏芷。
“许望炎,你有点太敏感了,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你有本事抢男人,你有本事开门啊,对吧。”
苏芷并不感觉这自己说的有什么问题。
你这么判了,那就要接受别人时不时把这件事拿出来说道说道。
如果一个人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在法理的层面上是能站得住脚的,那么自然是不会怕被别人说。
“当时我刚开始刷贴吧的时候,看有人说,女性自带三十法抗,其实这是真的,从法律上来说,确实是这样,规则偏向女性。”
现在是苏芷老师小课堂时间。
“但是从另一方面讲,女性加规则是为了弥补因为身体素质而产生的劣势的话,那么是不是就意味着,放弃了武力的男性其实才是弱势群体?”
许望炎一脸你这家伙在说什么啊的表情。
倒不是惊讶于苏芷提出的理论。
而是这种理论为什么会从一个女生嘴里说出来啊?
太具有冲击性了。
“不是,等一下。”
许望炎感觉自己需要缓一缓。
女性加规则等于男性加武力。
某种意义上这确实算得上是一种暴论。
就像论战的时候叠盒子其实只是图一乐一样。
终归是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但是问题就出现在这里。
从苏芷的话里,他丝毫感受不到造谣的那个女生到底哪里弱势了。
反倒是那个男生,如果真的是强势方的话,又怎么会精神失常?
这确实有点荒谬不是吗?
“反正如果我是那个男生的话,我就布衣之怒了。”
苏芷语气听起来有点无所谓,但是许望炎知道,她可能真的是这么想的。
到底是以头抢地,还是伏尸二人,血流五步,谁又说得清呢。
“你这么说真不怕被开除女籍吗?”
许望炎感觉苏芷有点正的发邪。
“不分立场,只分对错。”
苏芷十分认真的说了一句。
“法律代表的是底线,都已经是底线了,总不能再往下突破了吧。”
许望炎突然想到了法外狂徒张三。
张三同时和八个女的结婚,但是就是不领证,并不构成犯罪。
可以在道德上谴责他,但是法律上张三是无罪的。
这就是底线。
“苏老师,你以后一定要进公检法。”
许望炎由衷地说了一句。
某种程度上来说,苏芷确实很适合做这一行。
只跟着法条走。
但是现实和理想总会存在差距。
“你俩过来干嘛?”
苏芷转头看向自己的两个好舍友。
虽然说有明知故问且大概率无法得到真实答案的嫌疑,但她还是问了。
“过来看看你呗。”
常蔓依旧嬉皮笑脸。
苏芷转回去之前眼神警告。
别乱说话。
常蔓表示,包的老妹。
“苏苏,你不介绍一下你朋友吗?”
苏芷的头刚转到一半,就听到常蔓在后面开口。
行,你是真行。
苏芷咬着牙介绍,
“我舍友,常蔓,谭秋。我朋友,许望炎。”
说是介绍,真的只是介绍。
“你们好。”
“你好你好,哥你那个专业的啊?”
虽然许望炎冷着一张脸,但是常蔓可以说是相当的热情。
“电气。”
“电气好啊,我就喜欢理科生,这文科生啊,就得配理科生,有句话是这么说的,理科男研究生的归宿是文科女硕士。”
许望炎听完大脑宕机了两秒。
他和文科生接触不多。
本来他还以为文科女生都是戴着眼镜不善言辞的那种。
但是怎么看起来都这么跳脱?
苏芷瞪了她一眼。
刚才的眼神白给她了。
“我感觉我们专业就是阴气太盛了。”
谭秋也说了一句。
环境在某种程度上是能影响一些人的。
“我们是不是见过啊?”
谭秋看着许望炎,总觉得有些眼熟。
“开学的时候我送她回过宿舍。”
许望炎已经记不清当时是谁来接的苏芷了。
“我想起来了,当时是你把她送回来的。”
谭秋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这么一看,苏芷和许望炎确实还挺有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