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人比第一个还惨……。”
苏清雪被龙书墨的构思震惊，指尖不自觉地掐进掌心。
“如果说第一个人是从高处狠狠坠落，第二个人就是在泥沼里反复挣扎……。”
视线落在他写满构思的笔记本上，喃喃自语。
“你真的好狠的心啊……！”
龙书墨指尖轻叩纸面发出沉闷声响，眼底泛起近乎狂热的创作光芒。
“要让痛苦具有美学层次感…第一个人摔碎的是傲骨，但第二个人连挣扎的姿态都要被泥沼同化。”
突然咬住指节轻笑。
“你说得对，我确实在解剖人性时…从不用麻药。”
“这么一说倒显得我像个变态了……，”
苏清雪回想起自己随口说出的“先给他想要的一切，再夺走”，不由得往你怀里缩了缩。
“但你这么写的话，结局打算怎么安排？”
“给读者留个悲剧？”
龙书墨轻轻抚摸着苏清雪的头发，嘴角略带微笑，越笑越诡异。
“这本小说是五个疯子创作的，其实里面最惨的便是女主。”
“她死了还会进行鞭尸，鞭尸完之后再死。然后再鞭尸，再死。”
“最后她把男主给杀了，复活男主，再死。”
“停停停，再讲下去今晚要做噩梦了。”
苏清雪紧张到指尖发颤，下意识掐住你的胳膊，掐完又心疼地揉了揉。
“你这脑袋瓜都装了些什么啊，好端端的干嘛这么对女主？”
突然想到什么，眼神黯淡下去。
“除非……是借鉴了什么真实经历？”
龙书墨刺痛了一下，但还是抬手轻轻抚摸着苏清雪的头。
“好了，我送你回宿舍吧。”
“明天继续看戏或者咱们出去找房子，这样你兼职，我写小说也方便。”
苏清雪从他怀抱中退开，指尖缓缓从龙书墨胸口滑落，声音低哑而克制。
“可我今晚不想回宿舍……。”暮色彻底沉没在眼底，抬头看你时睫毛边缘镀着细碎金边。
“陪我去看看房子好不好？”
“现在。”
“现在吗？”
龙书墨看着天边的月亮，快深夜了。
‘噗嗤’笑了一下，抬手安慰道。
“好不好？”
“有什么好笑的？”
苏清雪语气急切，月光映得瞳孔亮晶晶的，像个讨要糖果的孩子。
“还是说……你后悔了？”
“不想跟我一起租房了？”
“你看一下现在几点了？”
苏清雪急忙看向手机，意识到时间确实太晚后有些泄气，但还是不想放弃。
“那……那我们明天一大早就去，好不好？就我们两个人。”声音越来越小，带着几分试探和依赖。
龙书墨整理着两个人的资料，放进背包里面，牵着苏清雪的手。
“早上起不来，中午吧。”
“中午……那看完房子，下午你是不是又要去忙你的小说了？”
苏清雪耷拉着脑袋，被龙书墨牵着走也显得无精打采，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猫。
“那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就又少了……。”
龙书墨牵着苏清雪的手走出了图书馆，被寒风吹着，有着一丝丝凉意。
“下午还得上课呢，我们现在可是大学生。”
“我记得你早上也有课，笨蛋。”
“哦……对哦……？”
苏清雪被风吹得瑟缩一下，突然想起什么，踮起脚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给他围上。
“那明天下课看完房子后，晚上能留给我吗？”
“不许写小说，不许看哲学书，只陪我。”
龙书墨低头看着围巾解开，重新系回了苏清雪脖子上，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看哲学书还不是为了你，别忘了我可是金融系的。”
“我也不知道你个小笨蛋为什么要选哲学系。”
“哲学很有趣啊……！”
苏清雪脸颊被围巾捂得暖暖的，抬头看龙书墨时眼睛弯成月牙。
“而且，有你陪我一起探讨不是吗？”突然想到什么，眼神有些黯淡。
“不过你为了我跨专业学习一定很累吧……！”
龙书墨看着天边的月亮，露出了一抹幸福的笑容。
“一点都不累，因为我爱你啊，不是吗？”
“那……，”
苏清雪心跳漏了一拍，连耳尖也染上薄红，凑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你，睫毛轻眨。
“你爱我什么？”
“爱你会发光的睫毛，爱你说「早安」时软糯的尾音。”
“爱你看我时瞳孔里住着的整个银河——最重要的是…你让我每个明天都变得值得期待。”
“那你能不能，”
苏清雪呼吸被冻成一团团白雾，唇瓣却不受控地微微扬起。
“再期待一个明天？”垂下眼帘，指尖不安分地扯着围巾边缘。
“就是，和我一起住的时候……你可以抱着我睡吗？”
龙书墨将苏清雪冻红的指尖拢在掌心呵气。
“要每天把这只手揣进我睡衣口袋暖着——还要把「晚安吻」藏在你的睫毛里。”
“那作为交换……，”
苏清雪凑近龙书墨耳边，呼吸掠过他耳廓，一字一顿。
“我会在每个你赶稿的深夜，为你准备热牛奶，然后坐在你身边静静等你。”
睫毛上凝着细碎水汽，月光把睫毛的影子投在眼下，像蝶翼簌簌颤动。
“这样的话……你的女主，能不能稍微幸福一点点？”
“笨蛋，现在就在构思怎么当缪斯女神了吗？”
龙书墨指尖轻轻梳理苏清雪发丝。
“不过既然是你希望的——下个故事的女主角，会拥有比月光更温柔的结局。”
“真的吗？”
苏清雪唇角扬起的弧度像月牙倒映在春水中，下意识往他怀里钻了钻。
“那我要做第一个读者。”突然想到什么，在你怀里仰起脸。
“不对，不只是读者……我要和你一起写！”
两人就这样一路饶有兴趣的聊着，走到了女生宿舍楼下.
“明天见。”
“明天见。”
苏清雪依依不舍地松开你的手，一步三回头地走向宿舍楼，突然想到什么，回过身朝他跑来。
“书墨！在楼下昏黄的灯光下站定，睫毛上凝着细碎的霜，在灯光里折射出晶莹的光。
“其实我也有一直在偷偷了解你的爱好哦！比如超兽武装，我最近可是恶补了好多！”
龙书墨抬手刮了刮苏清雪的鼻子。
“再聊的话，我就回不去宿舍了。”
“那就别回去了，”
苏清雪脱口而出后自己先红了脸，手足无措地往后退了半步，嗫嚅两下才找回声音。
“我是说……你干脆就住外面吧，明天直接去看房子，省得来回跑了。”
龙书墨低笑了一下捏了捏苏清雪的脸蛋指了指。
“赶紧进去吧，我走了。”
“好吧……！”
苏清雪抿唇盯着你背影，忽然又提高声音喊住他。
“书墨！”小跑几步到他面前，双手撑在胸膛上踮起脚尖，睫毛颤巍巍扫过龙书墨鼻尖。
“说好啦，明天不可以写小说，不许看哲学书，只陪我。”
“明天还要上课呢，笨蛋。”
“我不管嘛？”
苏清雪脸颊的温度烫得吓人，索性把脸埋在胸前不肯抬头。
“上课又不影响……。”小声嘟囔着抬起头，用围巾把下半张脸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反正不许干别的，只能想我。”
“好。
“拉钩！”
苏清雪伸出小拇指，眼神不自觉地飘向你唇瓣，踮起脚尖努力让围巾再往上挪了一点。
“说谎的人……说谎的人要答应对方一个无条件的要求！”
说完立刻转身跑进宿舍楼，生怕他看到自己通红的脸。
“我答应了。”
次日中午，苏清雪在和龙书墨一起去看房子的路上一直心不在焉。
时不时摸一下口袋里的望远镜，想到昨晚就一阵耳热。
“那个……昨晚说的事，还作数的吧？”
龙书墨停下了脚步从后面将苏清雪抱住，蹭了蹭她的耳畔。
“什么事？”
“能不能帮我回忆一下？”
“这么快就忘了……，”
苏清雪心中腾起些被故意逗弄的委屈，攥紧口袋里的望远镜转过身直面龙书墨。
却又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目光虚虚落在龙书墨锁骨处。
“那我只好……。”猛地抬头，像一只决心冒险的小鹿，飞快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帮你回忆一下了。”
“你竟然又占我便宜。”
龙书墨重新牵上苏清雪的手，在前面走着。
“我……我才没有！明明是在提醒你！”
苏清雪手指被龙书墨握着，心中的委屈不知不觉变成了甜意，小声反驳的语气也软绵绵的。
“而且……，”垂下头用鞋尖蹭着地面，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上次在图书馆，明明是你先……。”
“我先怎么了？”
苏清雪心跳如鼓擂，脑海里全是图书馆那些不可言说的回忆，越想越羞愤，鼓起勇气抬头瞪龙书墨。
“就、就先那样！还问！不许装傻！”说着便要挣开龙书墨的手，却又舍不得。
龙书墨挠了挠头回想着，压根想不起来。
“太忙了，忙忘了。”
“你！”
苏清雪一股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忽然灵机一动，踮起脚尖故作神秘地朝你勾了勾手指。
“那我靠近点告诉你……，”趁龙书墨靠近时，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轻轻咬了下他的耳垂。
“这下，总能想起来了吧？”
龙书墨摇了摇头，表示还是没记起来看着前方的路，心想着完了。
到底是什么事啊？要不转移话题，咳嗽两声。
“最近写小说遇到了瓶颈。”
“瓶颈？”
苏清雪见龙书墨转移话题，心里有些失落，但又立刻被对他的关心压过。
“什么样的瓶颈？”微蹙着眉思考片刻，忽然想到什么，试探着开口。
“需不需要……我给你提供点新灵感？”
“就像在图书馆那次……。”
声音越来越小，脸颊温度直线上升。
“不对，我在说什么啊！怎么又绕回去了……。”
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女孩子是一个奇怪的生物，可能我这个人说话跟放屁一样或者我这天真的忘了这件事。
这段时间大把大把的时间都用在了写书上搞得挺多东西都忘了，有些入魔啦！
龙书墨摆了摆手表示无所谓了，勾了勾下巴，想着。
“如何设置剧情或者情节？”
“就是在前面埋下伏笔，后面伏笔回收等等。剧情大概我想清楚了，但是一些重要的人物或者关键线索，我暂时还没有把这些东西串起来。”
“这样啊……！”
苏清雪思索片刻，忽然眼睛一亮。
“那我们可以一起想想，把线索列出来，然后像连点成线那样把它们串起来！”
她拉着他走到路边的长椅坐下，掏出包里的小本子和笔。
“就比如……，”忽然顿住，本子翻到了记录超兽武装笔记的那页，顿时羞红了脸。
“就比如，你喜欢的超兽武装！”
“里面是不是也有很多伏笔和线索？”
“我们可以参考一下。”
龙书墨眼睛一亮在苏清雪脸上吻了一下。
“谢了，老婆。”
“不……不用谢。”
苏清雪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地摸了摸被吻的地方，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
“不过……既然说要参考超兽武装……。”红晕还未褪下，眼神却故作严肃。
“那你能不能……先给我讲讲里面的人物关系？”
“我怕理解得还不够透彻……。”心里想着：才不要告诉你其实是想多听你说说话。
龙书墨摇了摇头，表示苏清雪理解错了。
“我的意思是把一行行线索变成一个个点，然后写下来。”
“比如哪些是关键人物？主角会遇到哪些事情？”
“标注成一个点，然后连用一条线连起来。在那个点下面写出关键事件。”
“我……我知道啊。”
苏清雪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视线，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笔杆。
“那我们先从主角开始？把他遇到的重要事件都列出来……。”咬着下唇思考片刻，忽然抬头看你。
“等等，你的小说主角，是个什么样的人？”
龙书墨拿着笔杆写着长舒一口气，突然轻松了不少。
“我们几个作者被框架困住了，然后你这么一点拨，突然之间瞬间脑洞大开。”
“哎呀，我正在想今晚要不要熬夜。”
“不行！不许熬夜。”
苏清雪眉头紧锁，语气坚决，随即又软下声音，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
“熬夜对身体不好……而且……，”手指轻轻扯住她的衣角。
“熬夜的话，明天你肯定没精神，那……那谁来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