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雅琪?”贾文愣了一下,“是不是我们小学同学?”
“是啊!”唐仓库笑着说,“她可是我的初恋!”
“哈哈哈哈哈……”
大家又笑起来。
秦淮茹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她想不通,同样是知青回城,为什么没人给她儿子介绍对象?
“咳咳咳……”她忍不住干咳两声,说道:“壹大妈,贰大妈……你们也太偏心了吧,只顾着给文文说媳妇,也照顾一下我们家棒梗啊!”
“棒梗是你们看着长大的,能不能也给他撮合一个?”
秦淮茹一脸期待地望着两位大妈。
贰大妈道:“哎呦,这可不好办,人家李雅琪点名要撮合贾文,可没提棒梗呀,我总不能乱点鸳鸯谱吧?”
“哼!”壹大妈冷冷地说:“就你们家棒梗那副样子,还是算了吧,你们家的事谁不知道啊!”
壹大妈说的是实话。
就他们一家子都进过牢房,孩子偷东西被开除,这名声谁还敢嫁过去?
当然,这话本可以委婉一些,但壹大妈之所以这么直接,是因为多年来对秦淮茹和易中海之间的事一直耿耿于怀。
她对秦淮茹,简直像防贼一样戒备着。
秦淮茹尴尬得不行。
幸好叁大妈及时开口,缓解了尴尬:“都是孩子嘛,以后大家都留意一下,说不定就有人看上棒梗呢,这话可说不准!”
“哎……”秦淮茹心中一喜:“还是叁大妈明事理……”
可下一秒,叁大妈突然话锋一转:“棒梗啊……我看你腿好像不太方便,是不是瘸了?怎么搞的,插个队怎么把腿弄瘸了?”
噗——
秦淮茹差点气吐血:大家都装看不见,就你叁大妈眼尖?
非要挂在嘴边说吗?
“叁大妈……您这是什么意思?”秦淮茹不悦地说:“我儿子腿只是受伤,过段时间就好了!”
叁大妈还追问:“怎么伤的?”
旁边的人也纷纷看向棒梗:“这是怎么回事?”
“你是不是被人打了?”
“没有!”棒梗脸色难看,“不是……我是在林场砍树的时候被树干砸到了,去医院耽误了时间,就成这样了。”
“不对啊!”壹大爷易中海插嘴:“我记得你和贾文都是去农村插队,怎么你去了林场?”
众人也都一脸疑惑地看向棒梗。
棒梗还没开口,秦淮茹就怒气冲冲地说:“还不是怪贾文……”
“要不是贾文把棒梗弄到林场,能出这事吗?”
贾文脸色一沉:**……我把他弄到林场?
不是你自己求我的吗?
“秦淮茹,你说话注意点!”贾文冷冷地说,“到底怎么回事你心里清楚,非要我当众说出来吗?”
秦淮茹顿时不说话了。
贾张氏跳脚大嚷:“怎么了,怎么了……你害了我家棒梗,还不准我说了?”
“你这天杀的,害我乖孙断了腿,我跟你拼了!”
说着贾张氏就要上前拉扯贾文。
这时,旁边的宠物狗小四猛地扑上来,吓得贾张氏赶紧后退。
显然,这条狗曾给她留下深深的阴影。
“不要脸的东西!”李琴忍无可忍,“棒梗在农村待不下去,没人待见他,是他自己求贾文帮忙说情去林场的!”
“我儿子好心帮他,他自己蠢被树砸了腿,还能怪到我儿子头上?”
“你怎么不去怪那棵树呢?”
这些年来,李琴在院里一直过得安稳,少有人敢招惹。
今天秦淮茹一家却来找茬,分明是没事找事。
秦淮茹冷笑:“怎么了李琴,你还想仗势欺人?”
“我告诉你,你现在不是革委会主任了,你被免职了,轧钢厂也倒闭了……别想再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
“绝不可能了!”
秦淮茹越说越激动,像个忍辱多年终于翻身的怨妇,痛快又愤恨地喊道:“以后该轮到我们家扬眉吐气了!”
“你现在算什么?”
“我们家柱子可是老板,一个月挣一千多块……跟你比,你算什么玩意儿!”
“还以为自己是领导呢?”
“做你的梦去吧!”
秦淮茹脸红脖子粗地和李琴对骂,可见这些年她活在李琴的阴影下有多压抑。
这么多年,她一直不敢大声说话,不敢出头。
因为李琴的官实在太大。
但今天不一样了——
李琴什么都不是了,她还能管得了我吗?
我骂你又怎样?
反正我秦淮茹已经够烂的了,再烂点也无所谓。
李琴气得脸色发白。
就在这时,大院外传来汽车声响。
一辆黑色大红旗停在前院门口。
众人纷纷转头望去。
只见车上下来一个夹着公文包的人。
“李琴在吗?”为首的人问道。
李琴举手答道:“我就是!”
“太好了!”来人说道:“李琴同志,我是市里负责组织人事的,今天来找你,是想聊聊关于你新的工作安排……”
唰……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转向秦淮茹。
这简直是 ** * 的打脸!
刚刚还在说她失业、破产、一文不值。
转眼间,人就直接上门来了。
“李琴同志,我代表区里和市里的组织部门,来跟你谈谈!”
“关于你新的职务安排!”
“你觉得怎么样?”
那人注视着李琴。
李琴微微皱眉,回应道:“不是说过了吗?我想休息一阵子,上次开会的时候我就说了,不想再继续做了。”
“您别这么说。”对方笑着劝道:“现在正是国家需要人才的时候,像您这样能干、肯干的人可不多。组织上希望您能继续挑起重担,为老百姓服务。”
“好吧……那请到我屋里坐坐吧。”
李琴将人请进了自己家。
门没有关。
但这么大的领导来了,院子里的邻居们虽然不敢靠近,却都聚在中院议论纷纷。
“看吧,我就说李琴还是很有能力的!”
“原来不是被辞退,秦淮茹还说她被开除了,结果是她自己不想干了。”
“李琴是想退休呢!”
“真搞不懂,这么大的官,为啥不做了?”
院子里大家你一言我一语。
秦淮茹脸色十分难看。
被人当面打脸的滋味可不好受。
之前她还信誓旦旦地说李琴被开除了。
谁想到人家根本没被开除,只是自己不想干了,想休息。
而且看样子,上面领导还特别认可她的工作。
“哼……”面对院里人的目光,秦淮茹冷哼一声。
在她看来,这些人都是傻子。
“我们家现在开店,一个月能挣一千多块,她李琴就算当再大的官,也管不到我头上!”
“这话说得没错!”
易中海坐在桌边,慢悠悠地点了根烟,说道:“她当她的官,也管不着我这个退休老头子!”
“哈哈哈……”
众人一阵哄笑。
反正已经退休了,谁还理会他们。
秦淮茹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对了!”她看向易中海,“壹大爷,您帮忙张罗张罗呗……我家棒梗都二十二三了,也该成家了……您看能不能给介绍个对象?”
“当然,那些歪瓜裂枣可别往我家推,我们家如今的条件,可不是一般人家能配得上的!”
“这……”
易中海擦了擦额角,说:“你们家月月一千多块钱,这样的人家我可不认得啊!”
“我们也不认得!”
“认不得,认不得!”
邻居们听了秦淮茹的话,心里一阵反感。
你儿子那副德性,还好意思挑来拣去?
听众人这么一说,秦淮茹反而笑了:“不用你们操心,我家这收入,放眼整个四九城也没几家比得上吧?找个学历好点、姑娘漂亮点的就行!”
“嗯……最好是大学毕业的!”
嘶——
众人又是一阵吸气。
真是脸皮厚到家了。
你儿子小学偷东西被开除,二年级都没念完,连名字都写不全,还指望娶个大学毕业的媳妇?
人家能瞧得上你家?
“好吧……”
易中海应付道:“回头我留意看看。”
………
屋里。
“李主任!”
“情况是这样,您也知道最近国家推行市场开放,老百姓参与经济的热情很高,开店的人越来越多,尤其是餐饮业。统计数据显示,这半年里,整个四九城新增了四万多家餐饮店!”
“这对我们卫生部门的压力很大,市卫生局这边目前缺少一个能扛大梁的负责人。”
“我们的意思是,想请您去主持市里的卫生工作,一方面是担任卫生局的主要领导,另一方面,也会给您挂一个副市长的职务。”
“您觉得如何?”
那人望着李琴。
李琴身体微微一颤,声音都发抖了:“不……这、这提拔得太快了,我怎么能担得起这么重要的位置?”
她之前只是轧钢厂的一名主任。
按级别算,最多也就是区里一个大部门的负责人。
这一下子被提到市里,还要挂副职头衔。
跨度实在太大了。
李琴的心怦怦直跳。
李琴坦率地道:“我心里很不安……领导让我负责这么重要的工作,可我担心自己能力不够,担不起这个责任!”
“别担心,你可以先试试,”对方温和地说,“我们暂时不正式任命,你先代理卫生工作一段时间。如果确实无法胜任,到时候再调整也不迟。”
“这样吧,李琴同志,你认真考虑一下,三天内给我回复,我们等你。”
来人只稍坐片刻,喝了点茶便告辞了。
人走后,李琴无措地看着儿子和女儿,说道:“孩子,果果,你们帮妈想想,我实在心慌……该怎么办才好?”
贾文直言:“别说你怕,连我都觉得害怕!”
轧钢厂的大主任还好,只管厂里的生产任务,工作比较单纯。
何况李琴力气大,一般人也不敢拿她怎样。
可现在情况不同了。
现在可是挂着副职的头衔。
没有点政治头脑,怎么可能混得下去?
想都别想!
“要不……”贾文苦笑了一下,“妈……这工作还是别接了吧。安安稳稳过日子不好吗?过两年我结了婚,您就能抱上孙子了。”
果果也说:“是啊妈,你自己决定。想去做就去,不想做咱们就不做。”
“好,”李琴点点头,“我再想想。”
午饭后,她跟仓库、银行的人闲聊了一会儿,晚上几个年轻人还聚了聚。
大家一块儿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