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当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唐大妈，您这话什么意思？”
“贾文家没有，我们就不能有吗？他算老几？”
“告诉您，别看不起我们家。等我们把电视机买回来，有些人可别厚着脸皮跑来蹭电视看！”
“我先把话撂这儿——那些瞧不起我们家的，一个都别想来！”
说话时，小当的目光冷冷扫过壹大妈。
没错，她记着壹大妈的仇。
连钱都不肯借，还好意思来看电视？
“走！”
四人骑着两辆自行车，径直往百货大楼去了。
留下一院子邻居面面相觑。
许大茂捏着嗓子，翘起兰花指：“这是烧了多少高香，得意成这样？”
“啧啧，显摆个什么劲！”
“老贾家这是要干啥？”
“买电视机？这……”
四合院里的人都惊呆了。
……
百货大楼前。
四人停好自行车，锁好，整整齐齐走进商场。
刚进一楼，小当就在人群中高声喊道：“服务员——电视机在哪儿？我们要买电视机！”
霎时间，整个一楼的目光齐刷刷投向她。
那阵仗，好比现在有人在商场里喊“我要买劳斯莱斯”一样惹眼。
商场里的人们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
连服务员的态度都格外热情起来。
能买电视机的，肯定不是普通人家。
非富即贵。
“同志，请上三楼，电视机和自行车专柜在那边。”
“好！”
小当昂首挺胸，享受着众人的注视，慢悠悠地往楼上走。
槐花远远躲在后面，觉得有些丢人。
一家人上了三楼。
来到了专柜前。
“你好……”柜台后站着一位四十多岁的女士，容貌虽不出众，但态度十分亲切。
这里的氛围与普通柜台截然不同，售货员脸上总是挂着微笑，一看就是为经济宽裕的顾客服务的场所。
“您需要什么？”服务员望着眼前的一家人。
小当开口道：“电视机……”
“好的！”服务员微笑着介绍：“我们这里有八寸、十二寸和十四寸的，都是霓虹国进口的，您想要哪一种？”
原本神气活现的小当顿时泄了气，低声说道：“八寸的。”
他心里忍不住想，要是有钱能买十四寸的该多好。
服务员继续介绍：“我们这儿最便宜的八寸是松下牌的，售价七百九十九元……”
“对、对……”何雨柱接话：“就要这个……”
秦淮茹随即掏出八百块钱。
售货员清点后说：“钱数没错，不过我们还需要电视机票……您应该带着吧？”
“那当然有……”何雨柱一脸自信，伸手在口袋里摸索半天，才掏出一张崭新的票证，递了过去。
售货员接过票据，刚看一眼就皱起了眉头。
她仔细端详片刻，约莫五秒后，冷笑一声将票据扔回给何雨柱：“不好意思，先生……您这票据好像不太对。”
“什么……”何雨柱心头一震，如遭雷击。
他立刻意识到：可能上当了。
难道真的被骗了？
“哪里不对了？”何雨柱呼吸急促起来。
售货员解释道：“票面内容没错，印章也对……但问题在于，电视机票虽然由第一商业局发放，归口管理却在外贸部门。正规票据上应该同时盖有商业局和外贸两个单位的公章。”
“而国产电视机则归第二商业局管。”
“您这张，不对。”
售货员语气十分肯定。
“噗——”何雨柱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吐血：竟然是假票！
他居然花了五百块钱，买了张假票！
身旁，秦淮茹、小当和槐花三人，都用一种冰冷而愤怒的目光盯着何雨柱。
那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看得何雨柱心里发寒。
“你们等等我……我去找那**……”
刚买的票，才半天时间，应该还能找到吧？
何雨柱骑上自行车，直奔黑市。
何雨柱又气又急，踩着车赶到黑市。
结果可想而知。
别说卖电视机票的那个军大衣，连军大衣的影子都没见着。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那人骗了他就跑了。
想找人？没门。
“大爷……你记不记得今天在这儿卖我票的那个军大衣？”
“大爷，您有印象吗？”
“大爷，您认识他吗？”
何雨柱一连问了好几个大爷。
每个大爷都摇头说不认识。
扑通——
何雨柱一屁股瘫坐在冷冰冰的地上。
五百块！
老天爷啊……
这可是五百块啊……是我拿房子换来的钱啊。
就这么没了？
电视机没买成，钱也没了。
票还是假的？
“啪啪啪……”
何雨柱恨透了自己！
他抬手狠狠抽了自己三个大嘴巴，抽得眼前直冒金星。
“大哥……大哥……想开点儿！”
“这是干啥呀？”
“媳妇儿跑了也不至于这样啊……”
旁边有人看不过去，出声劝他。
何雨柱魂不守舍地推着自行车，慢吞吞往家走。
夕阳斜照，下午四点的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北风呼啸，天上乌云一层层压过来。
冷飕飕的风里卷着几片烂叶子，一下下拍在何雨柱脸上。
五百块！
巨款啊！
“怎么样？”刚进家门，小当就迎上来：“傻叔……找到人了吗？”
何雨柱抬头看了小当一眼。
小当脸上带着埋怨。
后头秦淮茹冷着一张脸，贾张氏时不时翻个白眼，像要吃人。
“没有……”
何雨柱蹲在门口，摸出一根烟塞进嘴里。
他掏出火柴正要点火。
却被秦淮茹一把抢了过去。
“抽抽抽……一天到晚就知道抽烟！”秦淮茹怒气冲冲地骂着：“你这个男人有什么用……连许大茂都不如！”
“让你买个电视机票，你都能买成假的！”
“呸！”贾张氏一口浓痰隔空吐到何雨柱脸上。
这一下，大院里的邻居们都被吸引了过来。
特别是之前被小当说得一无是处、现在巴不得看热闹的邻居们。
唐大妈探头探脑地问：“怎么了这是？秦淮茹，什么票丢了？”
“没丢！”小当气呼呼地说：“我傻叔被人骗了，买了个假电视机票！”
“要不是这假票，咱们现在不就能看上电视了？”
“花了五百块钱，买张假电视机票，这人得蠢成什么样？”小当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何雨柱：“就连猪都没这么蠢！”
何雨柱脸上肌肉抽动，他没想到小当一个姑娘家能说出这么难听的话。
周围的人都冷眼旁观。
“呵……”壹大妈毫不客气地说：“还说不让我看电视，这不是连电视机都没有嘛……下次低调点，等真买了电视再说大话也不迟！”
“就是！”周大妈阴阳怪气地附和：“人家李琴，买了缝纫机十几年都没人知道，也没见人家到处显摆。”
“越是没什么，越爱显摆什么！”
“这真是白眼狼啊……”叁大妈摇头：“小时候柱子对他们多好，现在倒数落起柱子来了。就算傻柱做得不对，也该由你妈说他，轮不到你这个当女儿的说三道四！”
“就是！”院里人纷纷指责小当。
小当气得满脸通红，没脸再待在院里，扭头就回了屋。
贾家的房门又一次紧紧关上。
只剩下何雨柱一个人，坐在高高的门槛上，迎着冷风，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
……
四九城！
市府！
贾文轻手轻脚地来到后勤处。
“你是……”看见贾文这个英俊的小伙子突然出现，后勤仓库的管理大妈脸上顿时露出笑容。
贾文笑着说：“阿姨您好，我妈是李琴……这是她的物资申领单，她太忙来不了，让我来代领。”
快过年了，母亲单位发了福利，只给了一张领取券。
具体领什么，贾文也不清楚。
但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东西肯定差不了。
毕竟……他母亲可是副市长！
“啊……您是李副市长的公子啊……”大妈语气热切地说道：“看这小伙子多精神，真是一表人才……来，跟我来，我把东西给你！”
结果……
三分钟后，贾文抱着一个沉甸甸的大纸箱，从市府大门走了出来。
脸上带着几分无奈的笑。
电视机！
怎么也没想到，母亲单位年前的福利，竟然是每人发一台电视机。
不过转念一想，倒也合理：毕竟是李副市长主管的单位嘛！
这电视机对贾文来说正合适，反正快结婚了也要买，现在母亲发了一台，反倒省了一笔开销。
嗯……
不过要是以后不和母亲一起住，可能还得再买一台。
算了，先不管那么多，搬回家装上再说。
贾文把电视机架在自行车后座上，慢悠悠地骑着车往家走。
表面上看他骑得不快，实际上却悄悄用了缩地成寸的神通，没发出什么声响，转眼就到了四合院门口。
叮铃铃……
车铃响起。
也真是巧。
这时候，四合院的邻居们正聚在中院，议论着电视机的事。
“呵呵……买电视机？真是笑话……”
“话说得太满，现在倒成了笑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在笑话老贾家。
贾文却听得一头雾水：电视机？他们怎么知道我有电视机？
他看向果果，果果简单解释了几句，贾文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
“哥……”果果望着贾文，好奇地问：“你这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呀，这么大？”
她只是随口一问。
院子里的阿姨们却纷纷投来目光。
“贾文……这是准备的年货吗？”
“什么东西这么大？”
“咦……这箱子上画的，怎么像是台电视机？”
“这不真的是电视吧？”
唰——
几乎整个院子的人都围了过来。
电视……
这个话题太敏感了。
刚刚还在议论电视，转眼就真搬来一台？
不会吧。
连老贾家的人也从窗缝里悄悄往外瞧。
贾文苦笑着心想：我这……能说是纯属巧合吗？
“这是电视机吗？”
众人齐刷刷地望向贾文。
贾文微微一笑，答道：“是。”
贾文当众将电视机箱从自行车后座卸下，打开箱子向众人展示。
大家果然看见一台不小的电视机。
因为对电视不了解，没人询问具体尺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