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依旧是那个沉不住气的，率先打破了沉默，声音在狭小空间里显得有些发闷：“不只是咱们齐云上师座下！我打听过了，另外几位上师门下，最近也经常有弟子莫名其妙地消失！这绝对不对劲！”
夏杰没有立刻接他的话茬，反而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沉声反问道：“圣女前几日传下的那套新功法，你们修炼得如何了？”
刘春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怔，下意识回答：“这功法……与之前传授的功法都有些不一样！修炼起来周身舒畅，灵力运转圆融无碍，积累灵力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
“你们呢？”夏杰看向其余几人。
“我们也差不多。”
“确实如此，进境神速。”
另外几人也纷纷点头，显然都有同感。
“那你们……可曾发现这功法，有什么‘问题’？”夏杰眉头皱得更紧，缓缓问道。
“问题？”刘春一脸疑惑，“能有什么问题？效果如此之好……”
“是修为！”夏杰猛地站起身，声音带着一种压抑的激动，“我问你们，距离圣女布道才过去几日？那些才刚刚引气入体的人中，已经有人达到了练气巅峰境界！你们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刘春的表情依旧带着几分不以为然：“这有什么？以往偶尔也会出现一些天赋异禀之人，修炼速度异于常……”
“如果仅仅是达到炼气巅峰，或许还不算什么！”夏杰打断他，目光灼灼，“但若是这个‘练气巅峰’修士体内灵力的浑厚与精纯程度，已经不亚于，甚至超过了普通的筑基中期修士呢？！”
“你说什么？！”
这一次，刘春惊得直接从蒲团上跳了起来！
“开什么玩笑！”
“这怎么可能？！”
其余几人也是骇然失色，纷纷失声惊呼。炼气巅峰堪比筑基中期？这完全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我没跟你们开玩笑！”夏杰语气斩钉截铁，“昨日，我亲自找了一位刚突破至练气巅峰的同门切磋验证过！他的灵力强度、恢复速度，绝对远超寻常练气期，甚至比我这个筑基初期还要凝练几分！千真万确！”
地下室内陷入了一片死寂，只剩下几人粗重的呼吸声和油灯灯芯偶尔爆开的噼啪轻响。这个消息太过震撼，让他们一时难以消化。
“这……这说明什么？”刘春的声音干涩，带着茫然。
“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夏杰摇了摇头，脸上也充满了困惑，“但齐云有句话或许没说错，以你我如今的修为，确实太过低微，即便察觉到了异常，也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探究真相的资格都没有！”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重新变得坚定起来，扫视着同伴：“所以，从现在开始，所有人都给我放下之前修炼的功法，全力转修圣女传下的这套新法门！不惜一切代价，尽快提升我们的实力！”
“唯有实力足够强大，拳头足够硬，那些真相，才有可能主动浮现在我们面前！我们才有可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其余几人被他的话语感染，纷纷用力点头，眼中重新燃起了斗志。
夏杰又补充道，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还有一点，都给我记死了！如果齐云，或者其他任何上师，再以任何理由召我们出城‘历练’、‘执行任务’，统统找借口推掉！一律不准去！全都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城里闭关修炼！”
“明白了！”刘春几人齐声应道，这次再无异议。
秘密会议到此结束，几人怀着复杂而沉重的心情，相继悄然离开了这间地下密室，最后只剩下夏杰一人，独自坐在昏黄的灯光下，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就在这时，他身旁的空气如同水波般一阵荡漾。
姜凡与白渊鱼对视一眼，前者撤去了隐匿法术，显露出了身形。
密室中凭空多出一个大活人，夏杰吓得浑身一个激灵，猛地从蒲团上弹起，瞬间摆出防御姿态，又惊又怒地低喝道：“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别紧张，小伙子。”
姜凡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先别管我是谁。我只问你一句……少年，你，渴望力量吗？想不想……真正的变强？”
“啊？想……想啊！”夏杰被这仿佛话本小说里的台词问得一愣，下意识地回答，随即立刻反应过来，警惕更甚，“不er……你到底是谁啊？！想干什么？”
“我是圣女的朋友。”姜凡脸上的笑容收敛，换上了一副沉痛表情，“前番，圣女不惜冒着天大的风险，拼死将真正的、无缺的修炼功法传授给你们……可惜，事情终究还是暴露了。她……她已经遭了毒手，不幸罹难了。”
“什么？！！” 夏杰整个人都僵住了，眼睛瞪得滚圆，旋即想到之前城外的爆炸声音，试探问道：“圣……圣女她……死了？！难道城外那爆炸声是……？”
“不错。”姜凡沉重地点了点头，语气悲怆，“那正是圣女与迫害她的恶徒最后搏杀，不幸……同归于尽的地方。”
他顿了顿，继续用充满感染力的声音说道：“内城一直以来传授给你们的功法，本质上都存在巨大缺陷，修炼起来事倍功半，前途有限，甚至……可能包藏祸心！圣女心地纯善，不忍见你们这些未来的希望被蒙蔽、被戕害，才甘冒奇险，偷偷将这完整无缺的正统大道功法传了下来，指望你们能挣脱枷锁，真正踏上仙途……结果却……唉！”
姜凡发出一声悠长而悲凉的叹息，仿佛承载了无尽的遗憾与愤怒。
夏杰呆呆地听着，只觉得脑海中嗡嗡作响，心脏狂跳不止。他完全没想到，真相竟然如此残酷而悲壮！那位在他们眼中高贵圣洁、赐下“神功”的圣女，竟然是为了他们这些卑微的外城修士而牺牲的英雄！
看着夏杰被彻底震撼、心防大开的模样，姜凡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他语气转为郑重，带着一种托付重任的庄严：“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圣女已逝，我所能做的，便是帮助她完成这未竟的遗愿，让这真正的道统，不至于湮灭。”
说着，他取出一个储物袋，递到夏杰面前。
“这里面，是那套完整功法的传承玉简，圣女亲手复刻拓印了许多份。希望你能不负圣女所托，谨慎地将它传递下去，挑选心志坚定、值得信赖之人，将这星星之火，燎遍原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