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迁坟当天场面极大,数百士兵朝天鸣枪。
但在坟地那里,往下挖了十几米,却始终没见到棺材……”
声声慢语调悠扬,如同说书人一般,将这段陈年旧事娓娓道来。
白鳏揉了揉眉心,理出关键:马家祖坟没挖成,小哥却突然出现,带着马平川登高一望,只见那片荒芜田地竟构成一幅蝎子图案。
马家坟附近竟有一座古墓,小哥进去之后便再次消失无踪。
这倒不意外——若是那次他进了墓还能出来,多半是因为吴斜他们在场,否则注定消失。
听完这段马家先祖往事,白鳏舔了舔嘴唇:“你是说,马家后来迁到尼泊尔了?”
“对!”
吴斜点头,“大金牙说他们迁到这儿了。
本来他要和我一起来,但我提前动身了。”
“做得对。”
白鳏表示赞同,“大金牙那家伙太滑头,谁也不得罪。
谁知道这消息是他自己打听来的,还是别人让他传的?那人只认钱。”
“可不是嘛!”
吴斜一边附和,一边抹了抹嘴上的油,也不嫌手脏,从兜里掏出烟扔给白鳏一支,自己也点上,“马家具体在哪儿我也不清楚,明天一早我们去查查看。
我估计不难找,毕竟马家当年也是大户,就算迁到这儿,也不至于混得太差。”
“行。”
白鳏点头,忽然想起什么,抬头带着调侃看向吴斜,“对了,你不是说要露两手给我看看吗?正好刚吃完饭,活动活动?”
“啊这……”
吴斜没料到他还记着这话,只能硬着头皮起身,擦擦手扭扭脖子,故作镇定地说,“来呗?”
“白爷……还是我来吧。”
一旁的罗雀面无表情地起身,利落地解下别在身上的短棍往桌上一放,活动了下肩膀。
见罗雀主动请战,白鳏也乐得清闲,转头问吴斜:“天真,你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来啊!谁怕谁!靠北啦!”
吴斜浑身散发着自信。
白鳏暗暗点头——打架嘛,气势上绝不能输。
二人走到空处站定。
罗雀对吴斜抱了抱拳:“小三爷!得罪了!”
“不得罪,不得罪!”
吴斜笑眯眯的,眼中却带着谨慎。
他那副放松的姿态,反倒让罗雀觉得被小看了。
罗雀吸了口气,神情严肃:“小三爷!我不会留手的!”
“哪来这么多废话?”
吴斜听着罗雀的话,忽然动了。
他猛地向前一冲,一记冲拳直击罗雀。
罗雀看着他的动作,眼中掠过一丝不屑,抬手拍开他的拳,慢慢向后退去。
吴斜步步紧逼,继续压上前去。
表面看来,吴斜似乎占了上风。
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却几乎笑出声。
看着吴斜那毫无章法的拳法,白鳏简直哭笑不得——自己怎么会放出这么个活宝!
你小子这样打,以后让我怎么在罗雀面前抬头?
罗雀漫不经心地闪避着吴斜的攻势,渐渐也觉无趣。
随即,他猛然发动反击。
二 拳到肉地打了起来。
白鳏看得瞬间兴奋起来——还有什么比看吴斜挨打更过瘾?
有!那就是看小哥挨打!
真希望这辈子能亲眼见到小哥被打!
不过看得出来,经过黑眼睛这段时间的指点,吴斜确实进步不少。
要是在以前,白鳏估计一个罗雀能打两个半吴斜。
现在嘛,一个罗雀大概能打两个吴斜!
吴斜被罗雀压制得连连后退,勉强招架着他的进攻。
白净见吴斜快要退到墙角,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还是差一点。
忽然,吴斜转身背对罗雀,拔腿就跑。
罗雀愣了一下,立刻追了上去。
眼看吴斜快跑到墙边,罗雀嘴角浮起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只见吴斜三步并两步,一脚蹬墙借力跃起,倒翻从罗雀头顶越过。
就在这一瞬,白鳏眼中瞥见吴斜袖口寒光一闪——
他手里竟多了一把匕首!
罗雀转身刹那,二人目光相撞,吴斜的手已从他颈边划过。
随后吴斜稳稳落地。
他笑着站起身,掂了掂手中的匕首,对罗雀说道:“你已经死了!”
听到这话,罗雀虽心有不甘,却也无话可说。
的确,就在刚才那一瞬,他已“死”
了一次——吴斜用刀背划过了他的喉咙。
白鳏看到这一幕,再也坐不住,起身鼓掌大喝:“好!牛逼!妈的,我今天真是开眼了!”
听到白鳏的称赞,吴斜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白鳏忽然敛起笑意,盯着吴斜道:“不过,别太嚣张,没什么意义!罗雀那是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压根没认真!而你这招,就一个字——诡!兵者诡道也!”
说完,他走到吴斜身边。
吴斜点点头:“确实,罗雀的确放水了,简直是三峡大坝泄洪的程度。”
“可你讲得这么直白真的好吗?我很尴尬啊!而且我也就是靠出其不意罢了。”
他掂了掂手里的匕首,“这招还是跟你学的,你个老阴比最擅长袖里藏剑!”
白鳏拍拍吴斜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打架?交给小哥就行了,咱们需要做什么?保护好自己!”
“说真的,比脑子我比不上你。
下次别傻乎乎跟人硬刚,你得滑一点。”
他后退两步,转转脖子,“罗雀,来!正好我也运动运动,消消食。”
罗雀一脸苦涩:“白爷……放过我行不行?”
“你说呢?”
白鳏歪了歪头,提了提裤子,扭头对吴斜喊:“学着点!黑眼镜打的是一个狠字,出手全是打要害!”
说完,他向罗雀勾了勾手。
罗雀深吸一口气,说道:“白爷,我要求带武器!不然撑不住。”
“随你。”
白鳏摆摆手。
罗雀握起短棍,似乎多了一点底气。
短棍在他手中转了两圈,他猛地朝白鳏冲去,脚下扬起一片沙尘。
眨眼间,他已逼近白鳏,短棍直刺对方面门。
白鳏迅速侧头闪过。
罗雀棍势一转,横拉回扫。
而白鳏却如泥鳅般一滑,绕至他身后,对着他屁股踹了一脚。
“别总想着一招致命,破绽太多了!”
罗雀踉跄几步,回头幽怨地瞪了白鳏一眼。
太不尊重人了。
他拍拍屁股,再次冲了上去。
二人迅速缠斗在一起。
一旁观战的吴斜看着白鳏的动作,忽然有种醍醐灌顶之感,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白鳏就像一条滑溜的泥鳅,轻巧地避开罗雀的每一次攻击,一拳一脚都带着罗雀落入自己的节奏。
仿佛罗雀的每一招,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罗雀越打越无奈,每一次挥拳抬腿,甚至突然启用短棍顶端的暗器,都被白鳏拿捏得死死的。
罗雀向后跃开两步,连连摆手:“不打了不打了!白爷您这分明是在欺负人!”
白净闻言略有几分尴尬,清了清嗓子:“咳咳……别往心里去。
像我这水平的,你这辈子估计也遇不上几个。”
“说真的,你其实已经算市面上顶尖的那批好手了,别灰心啊?”
见罗雀神情低落,白鳏赶紧劝慰了几句。
罗雀苦笑:“白爷,您能别说了吗?听着更难受。”
“那你去旁边歇会儿吧。”
白鳏活动了下脖子,转向吴斜问道:“明白了吗?跟人动手不能手软,你那点善心留着对别人用。”
“咱们遇上的,多半是死敌——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
人身上有不少致命部位。”
“出手就要对准这些地方,力求一击毙命。
高手过招时,也会刻意隐藏自己的弱点和破绽。”
“大概明白了。”
吴斜神情认真地点头,随即对白鳏说道:“老白,说真的,有你和小哥在身边,我压力特别大。”
“连胖子也比我强得多。”
说着,他忧郁地端起马奶酒喝了一口。
两人倚在桌边,叼着烟,静静望着眼前的篝火。
吴斜揉了揉眉心:“好几次了,看着你和小哥拼命护着我们,我心里跟刀割一样难受。”
听吴斜这么说,白净表情变得古怪,眼中带着一丝嫌弃:“兄弟……你该不会是假酒喝多了吧?”
“喂!”
吴斜扭头冲白鳏龇了龇牙:“我好不容易酝酿点情绪,你能别打岔吗?”
“好不容易想煽情一下,全给你搅和了!”
吴斜捶了白净肩膀一下,继续吸了口烟,望着篝火说道:“我不是故意矫情,就想说——大哥,以后多罩着我点。”
“我真的怕死……”
“谁不怕死啊?”
白鳏目光深远地望向远处,“我还想有人罩我呢。”
“有道理!”
吴斜点点头,“果然还是得靠小哥罩。”
“靠!”
白鳏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被他这么一说,我有点想他了。
以前咱们几个坐着聊天,他就在边上站着,我都觉得特别踏实。”
“是啊。”
吴斜也轻声感叹。
“睡了睡了!”
吴斜一口饮尽碗里的马奶酒,转身上楼。
白鳏也将烟头轻巧地弹进远处的篝火,跟着回房。
他掀开被子躺下,很快进入梦乡。
次日清晨。
他起床伸了个懒腰,换好衣服,将袖剑缚于臂上,披上外套,戴好墨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