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多的意识流混合在粘稠的数据残渣里，被狠狠拍在了一个“摊位”前。他晕头转向，好不容易凝聚起一点感知，就听到一个尖锐的、像是金属摩擦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哟！新货到了？看起来品相不怎么样啊，一股子…债务核弹的霉味儿和鲸鱼胃酸的馊味儿…”一个由废弃代码拼凑成的、如同破烂机器人的摊主，用一根数据探针扒拉着赵一多的意识流，“…嗯？等等…这波动…有点意思…冥王权柄？虽然稀薄得可怜…还混合了高维甜蜜素…破产怨念倒是主基调…奇葩的混合物…”
摊主的数据眼闪烁起贪婪的光芒，猛地提高音量，用扩音器对着黑市频道广播：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新鲜出炉！前冥王赵一多（破产版）意识流一份！口感独特！经历传奇！附赠债务核弹残留风味和鲸鱼胃酸提鲜！买回去当电子宠物、做情绪燃料、甚至提取破产法则研究都行！限量一份！价高者得！支持星海币、甜蜜豆、以及各种稀有病毒支付！”
瞬间，无数道扫描波和充满恶意的意念锁定了赵一多！
“…我…艹…”赵一多的意识流瑟瑟发抖，“…电子宠物？！…情绪燃料？！…你他妈才破产！…你全家都破产！…老子是冥王——！！！”但他的抗议在嘈杂的黑市里微弱得像蚊子叫。
`【匿名买家A】“五十万星海币！买回来当负面情绪发电机！”`
`【匿名买家b】“六十万！拆了研究冥王权柄怎么衰败的！”`
`【匿名买家c】“七十万！我出七十万！我就喜欢收集失败者的意识！”`
价格开始攀升。
突然，一个熟悉的、令人厌恶的粉红色虚拟头像强行切入交易频道，是【草莓骑士】！
`【草莓骑士】：“三百万甜蜜豆！”`
这个价格让黑市短暂安静了一下。
但【草莓骑士】接下来的话让赵一多如坠冰窟：
`“不止买他的意识！我还要打包他女儿赵小满的精确坐标和意识海特征！卖一送一！这单必须成！”`
“…混蛋！你敢动我闺女——！！！”赵一多的意识流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愤怒波动，试图冲向那个虚拟头像，却被摊主的数据探针死死按住。
向日葵班。
小满看着平板上爸爸的光点掉进一个到处都是骷髅头和锁链图标（黑市通用符号）的可怕地方，然后听到那个坏蛋不仅要买爸爸，还要买自己的“坐标”，吓得小脸煞白。
“坏蛋！大坏蛋！”她气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再次抓起那支无所不能的蜡笔，这次用的是最黑的颜色！
她不需要知道具体怎么操作，只是对着平板上那个正在疯狂跳动报价的交易界面，用力地、胡乱地涂画起来！
她把整个屏幕涂得漆黑一片！
尤其是在那个【草莓骑士】的头像和报价上，反复涂抹！
一边涂一边喊：“不准卖！不准买！黑掉！全部黑掉！坏蛋消失！”
纯粹的黑，代表着“拒绝”、“禁止”、“抹除”的规则力量，顺着网络连接，蛮横地冲进了暗网黑市的交易系统！
刹那间！
正在激烈竞价的交易频道，所有屏幕猛地一黑！
【草莓骑士】的头像和报价瞬间被强制抹除！
其他买家的出价也变成乱码！
甚至连那个摊主的摊位招牌都闪烁了几下，变得模糊不清！
`“警告！遭遇规则级干扰！交易系统强制中断！”`
`“数据丢失！连接不稳定！”`
黑市里响起一片混乱的电子惊呼和咒骂。
摊主气得数据探针都在冒烟：“…哪个不开眼的敢在黑市捣乱？！知不知道这里谁罩的？！”
总裁办公室。
裴星若面前的光屏上，代表接入暗网黑市的信号通道突然变得极不稳定，大量乱码闪过，最终费用结算账单弹出：
`暗网节点特殊接入费：-100,000星海币`
`交易手续费（虽未成功）：-50,000星海币`
`数据流加密与反追踪费用：-200,000星海币`
`...`
`总计：-350,000星海币（因连接中断，部分费用可能还需追加）`
“…接入…黑市…”
“…五分钟…”
“…消费…三十五万。”
裴星若冰封的视线扫过账单，又看了看旁边分屏上——那个在黑市里因为交易中断而暂时安全、但依旧被摊主死死按着的赵一多意识流。
“…效率…”
“…低下。”
“…成本…”
“…过高。”
她似乎对黑市交易的方式做出了否定。
“…葛总监。”
“…计算一下…”
“…如果…”
“…将…”
“…他的…意识流…”
“…进行…”
“…切片…”
“…数字化…”
“…制作成…”
“…限量版…”
“…NFt…”
“…（非同质化代币）…”
“…挂在…”
“…宇宙…区块链…”
“…上…”
“…拍卖…”
“…的…”
“…可行性。”
“…比如…”
“…‘冥王的愤怒（第一秒）.NFt’…”
“…‘破产的叹息（第三分）.NFt’…”
“…‘被鲸鱼吞噬的瞬间.NFt’…”
“…等等…”
“…按秒…收费。”
“…评估…”
“…其…”
“…潜在…的…”
“…收藏…价值…”
“…和…”
“…炒作…空间。”
“…以及…”
“…需要…支付的…”
“…区块链…Gas费…”
“…（能源费）…”
“…和…”
“…平台…抽成。”
“…做一个…”
“…收益…预测。”
“…通知…”
“…技术部。”
“…准备…”
“…意识…切片…”
“…工具。”
“…务必…”
“…保证…”
“…切片…的…”
“…‘完整性’…”
“…和…”
“…‘原汁原味’。”
“…或许…”
“…那些…”
“…暗网…买家…”
“…会更喜欢…”
“…这种…”
“…‘永久…拥有’…”
“…的…”
“…形式。”
“…收益…”
“…记账。”
“…债务人…”
“…名下。”
“…抵扣…”
“…欠款。”
“…另外…”
“…黑市…的…这笔…接入费…”
“…记在…”
“…‘市场…调研…成本’…”
“…下。”
“…毕竟…”
“…证明了…”
“…黑市…效率…低下…”
“…需要…寻找…”
“…更…高效…”
“…的…”
“…变现…途径。”
暗网黑市中。
那摊主还在试图修复被小满涂黑的交易系统，同时死死按着赵一多：“…倒霉！碰上规则级小鬼捣乱！算了，这货看来有点邪门，直接拆了卖零件算了…”
赵一多听到“切片”和“NFt”，又听到裴星若那冰冷的“记账”指令，意识流彻底绝望了。
“…切片？！…NFt？！…裴扒皮！…你他妈…连老子的…意识…都要…搞…碎片化…销售？！…资本主义…的…棺材板…都快…被你…薅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