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动物园的大门口，白頔愣了许久。
她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来自己是来解决异常事件。
这个异常事件，待会是“L-2，重叠空间动物园”。
铁门的锈迹蹭在白頔手背上，像是凝固的血痂。
“……鬼力重组，火焰鬼。”
“您的鬼力‘祭祀鬼’已临时重组为‘火焰鬼’”。
她指尖下意识蜷起，掌心升出一团火焰。
那团本应该稳定的火焰，此刻竟有些焦躁地四处乱窜，仿佛嗅到了什么不祥。
很重的精神污染，不然说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她一下子就找到了问题所在，这届的精神污染真的很重。
精神污染……真是恶心！
空气里的味道很杂，腐肉的腥甜裹着消毒水的刺鼻，还掺了点铁锈的冷意。
吸进肺里像吞了一口碎玻璃。
她低头看了眼口袋里露出一小截的手机，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
印象里，好像是大白说了他快死了，自己才赶过来的。
那就……先找找看能不能把大白的尸体找到，然后暴力清除？
她推开了这扇布满铁锈门，扑面而来的压抑撞得她整个人一晃。
门后不是她想象中的园区入口，而是一片灰蒙蒙的林子。
林子里挂着块歪斜的木牌，油漆剥落得只剩“猴子园”三个字。
牌子上的字，字缝里还嵌着些暗红的碎屑，像干涸的血。
木牌背面有一套规则，是用黑色马克笔写的。
字迹扭曲得像在发抖，有些地方被水渍晕开，又被人用红笔胡乱描过，看得人眼睛发疼：
“1. 猴子园可能存在没有毛的猴子，如果看到他们说话，请无视并离开。
2. 喂猴子的时间是下午三点整，哪怕现在是凌晨，也请等到三点。
3. 不要与戴帽子的猴子对视，帽子不属于它们。
4. 如果你听到背后有人叫你的名字，那是猴子在学舌，千万不要回头。”
要不要遵守规则呢？
还是遵守一下吧，万一违反规则出了什么乱子，搞得大白的尸体都找不到了……
白頔看了眼“不会停止的怀抱”，指针停在上午九点十七分，可林子里的光线暗得像黄昏。
她刚走两步，脚下就踢到个硬东西。
低头一看，是半根香蕉，皮上沾着褐色的黏液。
凑近看才发现，黏液里裹着几根细毛，不是猴毛，是人的头发。
“白頔。”
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又轻又软，像沾了水的棉花。
她猛地抬头，只见一根歪脖子树枝上坐着只无毛猴。
无毛猴的皮肤皱得像晒干的橘子皮，嘴角咧开一个极不自然的弧度，露出两排尖尖的牙。
它手里攥着个蓝色的棒球帽，帽檐下的阴影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是血！
血正顺着帽檐一滴一滴往下掉，砸在地上的落叶上，晕开小小的红圈。
“白頔，大白让我问你……”无毛猴又开口了。
但这一次，无毛猴的声音变了，变成了大白的声线。
带着点平时开玩笑的调调，却透着说不出的阴冷，“你怎么才来啊？”
白頔被这玩意的外貌恶心到了。
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脚步没停，可耳边的声音却追着她走。
先是大白的，然后是青的，最后竟变成了她自己的声音。
它在说：“回头吧，看看我，我就是你啊。”
身后的树枝沙沙乱响，像是有东西在追着她。
她能感觉到，那只戴帽子的无毛猴正盯着她的后背，帽檐下的视线像针一样扎人。
她无数次的想回头，看看这个东西到底想搞什么飞机。
最后，她把的指甲掐进掌心，直到疼得清醒了些，才没让自己回头。
……等找到了大白的尸体，第一个弄死你！
走出林子的时候，她余光瞥见围栏外的猴子们都蹲在地上，齐刷刷地朝着“下午三点”的方向。
一动不动，就像是一排僵硬的木偶。
……走了算了，现在的时间应该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