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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邹波的生活重心完全围绕着父亲。熬药、煮粥、打扫屋子、陪父亲在院子里晒会儿太阳。邹建国吃了儿子带回来的药,尤其是那瓶营养粉后,精神头确实好了一些,咳嗽的频率和剧烈程度有所减轻,晚上也能多睡一两个安稳觉了。蜡黄的脸上偶尔能看到一点血色,虽然依旧虚弱,但眼神里那份沉沉的暮气消散了不少,看着邹波忙前忙后时,眼底有了欣慰的光。

“小波,这药……真管用。”一天午后,邹建国靠在躺椅上,晒着暖融融的秋阳,看着儿子在院子里劈柴,声音虽然还是嘶哑,却少了那种拉风箱的杂音,“感觉……喘气不那么堵得慌了。”

邹波放下柴刀,抹了把汗,走过去给父亲掖了掖盖在腿上的薄毯:“管用就好。医生说这药得坚持吃,营养粉也不能断,先把身子骨养起来。”他避开了具体的药名和价格,但“坚持吃”和“不能断”几个字,还是让邹建国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眉宇间笼上忧虑的阴云。他沉默了一会儿,长长叹了口气,没再追问。

钱!这个话题像一块无形的巨石压在父子俩心头。邹波更是清楚,父亲目前症状的缓解,很大程度上依赖于那瓶空间完美保存了活性的进口营养粉。普通的药物只能缓解,而这瓶粉剂,却在潜移默化地修补父亲亏空到极点的元气。一旦断掉……后果不堪设想。必须尽快找到稳定的财源!

趁着父亲午睡的功夫,邹波揣上旧柴刀和一个布袋,再次来到了后山那条小溪边。这一次,他是有备而来,目标明确——寻找最适合建立空间能量采集锚点的位置。

他沿着溪流上下游走了几百米,精神力高度集中,细细地感知着水流的变化、两岸岩石土壤的气息、以及附近植物的生机强弱。空间对微弱能量感应的能力被他运用到了极致。最终,他在溪流中段,一处水流相对平缓、形成一个浅浅小水潭的地方停了下来。水潭底部有几块巨大的深青色岩石半埋在水下,岩石表面覆盖着厚厚的、滑腻的深绿色水苔。这个地方给他的感觉最为清晰,那股沉凝厚重的大地气息与溪水的活性在这里似乎形成了一个微弱的交汇点,感知中的能量“萤火”比其他地方要稍微密集那么一丝丝。

“就是这里了。”邹波心中确定。他挽起裤腿,脱下鞋袜,踩着冰凉的溪水走到水潭中央。选了一块最不起眼、半浸在水中的深青色大石,将手掌紧紧贴在冰冷湿润、布满苔藓的岩石表面。意识沉入本源空间,调动空间核心的力量。

“建立‘现实能量采集锚点’!”

随着指令下达,一股无形的、微弱却坚韧的空间之力顺着他的手臂传递到掌心,如同最细密的根须,悄然渗透进这块深青色的岩石深处,与岩石所承载的那一丝微弱的大地脉动建立了极其隐晦的连接。同时,空间内储存的能量数值微微跳动了一下,减少了 **0.5单位**(当前 **16.107单位**)。

**【现实能量采集锚点(初级)】** 建立成功!

位置:深潭巨石(坐标已记录)。

采集类型:微量惰性自然能量(地脉余息\/水木精粹)。

采集效率: **0.0003单位\/小时**。

状态:稳定运行中(需空间持续供给微弱能量维持通道)。

空间能量: **16.107 - 0.003(维持消耗) ≈ 16.104 单位**(每小时自然恢复+逸散降低增益约0.01单位,净消耗极小)。

看着空间反馈的信息,邹波松了口气。效率依旧低得可怜,0.0003单位\/小时,一天也才0.0072单位。但这是一个开始!一个完全安全、可持续的、扎根于现实的能量来源!如同在贫瘠的土地上种下了一颗几乎看不见的种子。他抽回手,看着掌心接触过岩石的位置,那里没有任何痕迹,只有一丝微弱的、仿佛错觉般的空间联系感。

解决了能量“开源”的问题(尽管是涓涓细流),邹波的心思又转到了空间储物功能上。这个能力目前是他现实安身立命最直接的工具。口袋作为锚点,方便是方便,但风险太大。万一衣服破了、丢了,或者被人无意触碰发现异常,后果不堪设想。

回到家中,邹波开始在父亲的老屋里翻找。老屋不大,东西也多是用了很多年的旧物。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父亲炕头柜子上,一个蒙着灰尘的旧铁皮饼干盒上。盒子方方正正,印着褪色的牡丹花图案,边角有些锈迹,是母亲当年留下的老物件,父亲一直舍不得扔,里面装着些针头线脑、老照片和几张早已失效的存折。

“爸,这旧饼干盒您还用吗?”邹波拿起盒子问道。

邹建国看了一眼,摇摇头:“早不装饼干了,里面都是些零碎,没啥用,占地方,你想用就拿去。”

“好。”邹波应了一声。他要的就是这种不起眼又不易损毁的东西。他仔细清理掉盒子里的杂物,只留下几张无关紧要的老照片垫在盒底,然后拿着盒子走到院子角落。

他深吸一口气,意识锁定这个旧饼干盒。尝试将空间储物功能的锚点,从外套口袋内部,转移到这个铁盒的内壁上!

过程比想象中要困难一些。改变锚点,如同在虚空中重新定位一个坐标,需要精确的精神力引导和空间力量的配合。邹波集中全部精神,额角渗出细汗。他能感觉到空间的力量如同无形的刻刀,试图在铁盒内部那坚固的金属分子结构上留下一个极其微小的、独属于空间的烙印。

一次,两次……精神力消耗不小。就在他感觉有些难以为继时,脑海中“叮”的一声轻响,空间传来反馈:

空间储物锚点已成功转移至 **【旧铁皮饼干盒(内壁)】**。

储物空间状态:稳定。存取需接触铁盒表面(十厘米内)。

成了!邹波心中一喜,拿起铁盒,尝试将手边一块劈好的木柴“存”进去。念头一动,木柴瞬间消失。再一动,木柴又完好地出现在手中。存取流畅,毫无迟滞!而且,铁盒拿在手里沉甸甸、冷冰冰的,谁能想到这破旧的外壳下连接着一个10立方米的异次元空间?隐蔽性和安全性大大提升!

锚点更换的成功让邹波信心大增。他决定进行一个更重要的试验——储物空间对活体的容纳性!这关乎未来是否能携带种子、幼苗甚至某些特殊生物样本。

他在院墙根潮湿的泥土里,小心地挖出了三只正在搬运食物碎屑的黑色小蚂蚁,又去仓房角落里找到一小把去年留下的、饱满的南瓜籽。

回到自己房间,关好门。他先将一粒南瓜籽放在手心,另一只手按在铁盒上。意识锁定南瓜籽,下达“储存”指令。

嗖。南瓜籽瞬间消失,进入了储物空间。

邹波立刻将意识沉入空间。储物区域是独立于模拟演化空间和核心区域的一片绝对静止的虚空。那粒南瓜籽静静地悬浮着,保持着刚刚进入时的状态,连上面细微的纹路都清晰可见。空间反馈:物品状态冻结,生命活性(极低)处于休眠态,无变化。

一分钟后,邹波将南瓜籽取出。种子落在掌心,触感、色泽、重量没有任何变化。他将其小心地放在窗台上,准备过几天再观察是否还能发芽。

接下来是蚂蚁。他小心翼翼地将一只蚂蚁放在铁盒表面,精神高度集中,锁定目标。

“储存!”

蚂蚁消失。

邹波立刻将意识投入储物空间。那只小小的蚂蚁悬浮在虚空中,六条腿还保持着爬行的姿态,但整个身体完全凝固了,如同最精细的琥珀标本。空间反馈:低等节肢动物,生命活动已停止(因空间法则缺失生命维持基础,个体进入绝对静止\/濒死态)。状态:不可逆损伤(微观层面)。

邹波心中一沉,立刻将蚂蚁取出。黑色的蚂蚁落在桌面上,一动不动。他用指尖轻轻触碰,毫无反应。已经死了。他又将剩下两只蚂蚁分别储存了30秒和1分钟,取出的结果都一样——僵死。

试验结果很清晰:储物空间的“时间冻结”对处于休眠状态的植物种子(可能还包括孢子、虫卵等)是有效的,能完美保存其活性。但对哪怕是最低等的、处于活动状态的昆虫,其生命活动会在进入空间的瞬间被强制停止并造成不可逆的损伤,导致死亡。高等生物,想都别想。

这个结果让邹波既有些失望,又觉得在情理之中。空间法则目前太基础了,根本不具备维持生命的基础条件。想要实现真正的“活体储存”,恐怕需要空间法则补全到相当高的程度,解锁专门的生态单元才行。现阶段,种子是唯一安全的选择。

傍晚,村卫生所的赤脚医生李伯被邹波请来给父亲复诊。李伯六十多岁,头发花白,是村里少有的文化人,懂些中医,也兼着西医,在村里很有威望。他给邹建国仔细听了心肺,量了血压,又问了最近的用药和饮食情况。

“建国啊,你这老慢支加肺气肿,是老毛病了。”李伯收起听诊器,面色凝重,“小波带回来的药,我看说明,是对症的,进口那个营养粉,更是好东西,补元气的。吃了这几天,脉象上确实稳了点,不像之前那么浮滑无力了。这是好现象。”

邹建国和邹波都松了口气。

“但是!”李伯话锋一转,看着邹波,“你爸这身子骨,底子太虚了,光靠吃药压症状不行,那是扬汤止沸。得想办法治根,起码得控制住,别让它继续恶化下去。咱这小卫生所,条件有限。我建议,等天气再暖和点,你爸精神再好些,最好带他去县里,不,去市里的大医院,好好做个全面检查,拍个片子看看肺到底啥情况。该住院调养就住院,该用更好的药就用。特别是他这心脏,也受累不小,得一起看看。”

李伯的话如同重锤,敲在邹波心上。“住院”、“大医院”、“更好的药”……每一个词都意味着高昂的费用。

“李伯,大概……得准备多少钱?”邹波的声音有些干涩。

李伯沉吟了一下,伸出两个手指:“先准备这个数吧。两万块打底,住院检查用药,可能还不够。后续如果查出别的问题,或者需要长期用贵药维持……那就没谱了。”他拍了拍邹波的肩膀,叹了口气,“小波,我知道你在外面也不容易。但你爸这身子,拖不得了。钱的事……唉,再难也得想办法啊。”

两万块!这只是起步!邹波的心沉到了谷底。他打工攒下的钱,付了房租、买了来回车票、给父亲买了药和营养品,加上之前买二手手机等花销,手头只剩下不到三千块。杯水车薪!

送走李伯,邹波回到屋里。父亲已经躺下了,闭着眼睛,但邹波知道他没睡着,眼角的皱纹深刻得像刀刻一般。巨大的现实压力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淹没了刚刚因为锚点更换和能量采集点建立而产生的些许轻松。

他看着窗台上那粒安静的南瓜籽,又摸了摸贴身放着的旧铁皮饼干盒。空间是他的依仗,但远水解不了近渴。父亲的病情需要钱,需要立刻、马上就能到手的钱!被动地等待那微乎其微的能量积累,等待空间解锁新技术?来不及了!

第二次穿梭的念头,从未如此刻般强烈而急迫地浮上心头。风险?他顾不上了!他需要一次收获,一次能在短期内变现的收获!他需要空间里的能量,更需要穿梭可能带来的、解决现实困境的契机!

安全屋?资源点?这些都太遥远。眼下,他需要一场目标明确的“狩猎”。而狩猎的资本,就是他空间里那16单位出头的能量,以及刚刚加固过的空间壁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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