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得必有舍。
这辈子陈福生武力值极高。
但是天生是断灵之体。
体内法力无法聚集,能用符纸等一些外物,却是修不了道。
阿直求他帮忙,陈福生垂首思忖,指尖轻敲了好一会儿桌子,才抬头跟他说清办法:
“你也看到了,你师姐这几天连轴转忙得很,今日这活计,她估计又能忙上好一阵子。
你的事情,我看还是别麻烦她了,叫阿车一起过来帮忙吧。”
他刚说到这儿,阿直眉头就皱了起来,表情有些为难。
阿车出去“坑”渣男钱财的时候,阿直有时也会过去搭把手。
兄弟是什么水平,阿直了如指掌。
这件事,如若没有静之帮手,他就怕阿精会出什么意外。
陈福生站起来,伸长手臂拍了拍阿直的肩膀,“阿车有几分修道天赋,陈家的守家仙次次都显灵帮他。”
“下月初一晚上,我会叫他过来一起帮忙,守家仙会上我身,我虽无法聚集法力,但有守家仙帮助,帮你送走一只芭蕉精是绰绰有余的,你就放心吧。”
“行!”
有陈福生这句话,阿直算是放心下来了。
他眼巴巴的看着陈福生走来走去收拾行李。
越看,眼睛越瞪越大。
除了洗漱用品跟衣物,陈福生还拿了一个巨大的纸箱,把他厨房里的一些机器打包好,往箱子里搬。
阿直捧着脸,不禁啧舌道:
“叔叔,你这是要做上门女婿去吗?我看你这屋都快搬空了。”
陈福生抽空睨他一眼,哼了一声:
“你师姐在我这儿住不惯,我搬去她那儿,方便照顾她。”
阿直微一挑眉,朝窗外右侧指了指,“是这样吗?你确定不是为了躲我阿姨?”
“……”
兔崽子,脑子倒是转得挺快。
陈福生直接回避这个问题,蹲下去打开食物柜,把做蛋糕用的材料也一并打包带走。
两个行李箱被陈福生装的满满当当,阿直试了试大的那个,结果差点闪到腰。
他认命的提起小而轻的那个行李箱,率先出了门。
陈福生拿着张纸,紧随其后。
手臂微一使力,那个大行李箱被他单手稳稳举起。
已经走到楼梯拐角处等待的阿直,突然皱眉指了指陈福生的眼下位置。
“叔叔,你黑眼圈怎么没了?”
不止这样,陈福生的脸色也不像早上刚进来时看到的那样憔悴。
陈福生眉心一跳,微微含着下巴,躲开他探究的眼神,只一味的催促阿直往下走。
来到一楼时,陈福生把一张“暂停营业”的纸张贴在卷帘门门上。
阿直见他自顾自忙着,也不回答,于是努了努嘴,无所谓的提着行李往车那边走。
直到坐进车厢时,阿直离他不过二三十厘米远,这才发现陈福生不止是脸色挺好,甚至连双颊也带着微微的红润。
看起来气血充足,精神得不得了。
难道是那碗汤的缘故?
他拉下头顶的镜子照了照自己,依旧还是那副面色发青,气血双亏的微死样儿。
阿直不解的扭回脸,“叔叔,你……”
还没说完,陈福生便伸手直接帮他挂了档,“赶紧走,把东西放到她家去,我还得过去殡仪馆帮忙。”
“…………哦。”
一定有猫腻。
车开到半途,车厢里突然传出长长的一声“哦~~~”
阿车恍然大悟道:“叔叔你骗师姐!你就是为了夺取她的同情心,让她心疼你!”
陈福生一肘撑在车窗旁,支着脸斜睨着他,不冷不热呵了一声。
这臭小子!
还不算太笨嘛,就是神经迟钝了一点儿。
他默默掐指算了算。
从这儿,到静之工作的殡仪馆,至少需要再半个多小时。
如此算来,就算静之问起来,他也有理由说自己是喝了她的汤,得到滋补的缘故了吧?
*
陈福生知道静之非常有边界感,于是让阿直送到地下停车场后,就让他先回去了。
他一个人提着两个行李箱进了电梯。
现在正好是上班时间,下行的多,上行的几乎没几个。
陈福生顺畅的来到顶楼。
叮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
眼中带着愉悦的陈福生,猝不及防的,和电梯外的那双仿佛睥睨众生的微勾眼眸对上。
陈福生噎了一下,慌忙侧过脸,躲过她的眼神,支支吾吾说:“你还没走啊?”
静之两手把住快要合上的电梯门,凑近脑袋,眯着眼扫视了一圈他的气色。
“喝汤了?”
“……喝了。”
“什么时候喝的?”
“七,七点半。”
“说谎的话,你就回家自己住。”
“八点十五分。”
刚说完时间,陈福生就被揪住领口,整个人被她拖出电梯外。
这层只住了她一户,静之也不怕别人看到什么。
陈福生被拉着反抵在她在门口,随着静之身后的电梯门缓缓关上,陈福生突然感觉脖子又是一痛。
他委屈的垂下眼眸,“干嘛咬我?”
说话间,他喉结一动,静之像是看到猎物的豹猫,迅速侧头过去,对准他的喉结一口咬下。
陈福生呼吸一滞,眼中无辜的神色瞬间如潮水般褪去。
翻涌上来的,是无奈和对她的克制和宠溺。
“好了。”陈福生低声在她耳边安抚,“我是怕你太累了,你都没好好休息,我若不做点掩饰,我看今天我也下不了床了。”
静之气不过他骗人,松开口,抬指抹了抹他颈间的口红,又侧头咬上他另外一边脖子。
“别骗我。”她微微吸了一下鼻子,抬起头来直视着他。
表情清冷,眼里却带着一丝受伤,“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了。”
陈福生看着她微红的眼眶,彻底慌了。
于是赶忙伸手,刚伸到她眼前,想帮她擦擦泪。
只见静之突然坏笑着勾起红唇,伸手捏了捏他面色突然唰白的脸,“叫你骗我,跟谁不会演似的。”
“你……”陈福生怔怔的看着她,常年板着的脸此时有些呆愣,“你没生气?”
静之松开他皱巴巴的衣领,环着胸高冷的呵了一声,“我就等着现在拆穿你呢。”
“早上我偷偷给你把过脉了。”
静之看着面色渐渐回缓的陈福生,不禁摸摸鼻子,“你身体很好,不至于一宿没睡就一脸菜色……就是胆子小了点,我一吓你,你脸都白了。”
还说!
陈福生握住她的手,这回是真委屈上了。
他眼尾微垂,嘴巴抿得死紧,大而黑的瞳仁死死盯着换好工作服的静之,仿佛要她给个说法。
本想再装几分可怜,静之的手机又响起来了。
静之边接电话边摁了一下电梯旁的按钮,随后抬手指指她家大门,示意陈福生进去。
陈福生瞥一眼已下行到二楼的电梯,随即放下心来,凑过去拥住静之,直接把她怼到电梯旁的墙上。
尖利的牙齿报复性啃住她雪白的脖颈。
“嘶……”
“怎么了?你开车小心点啊,虽然这边挺急,但是你别着急,安全第一。”电话里的馆长还在絮絮叨叨。
静之紧紧捏住手里的电话,瞳孔渐渐失了神。
“静之?静之?”
“你没事吧?不会是出……”
“我……我没事!”静之张开檀口无声轻喘着,她极力稳住冷静的声线,一把推开脖颈上仿佛吸盘成精的那个男人,“你安抚一下客人,我15分钟后到。”
静之见陈福生又靠过来,赶忙挂断电话。
“你进去,我真没空。”
电梯此刻上行到5楼了,陈福生咬咬牙,扭头赶忙输入密码。
咔嗒一声,门弹开了。
陈福生开门,一把将两箱行李往里一甩,然后极速出门。
见到静之自顾自的进了电梯,就要关门。
他赶忙冲过去,一个手刀分开电梯的两扇门,随后抬脚跟进去。
静之拉下他的手,忧心嗔他:
“等会手被夹到了看你怎么办,没手的厨子我可不要。”
陈福生抿着嘴,微微提起嘴角,看向她的目光越发的柔和,“你关心我。”
“……才没有。”她别扭的看向电梯侧面的矿泉水广告。
“你要是手掉了,我就把你赶出去。”
陈福生故作紧张的曲起手指,翻动着好好检查一番,“那我以后做饭,可要好好带上手套了。”
静之瞥一眼他修长又骨节分明、好看得让人产生牵手欲望的双手,傲娇的哼一声,别着脸抱臂看向地板。
她就知道,他无时无刻不在勾引着她。
这个腹黑男,枉她还以为他是个老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