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瞪大眼睛,工装裤口袋里的硬币哗啦作响:
我去!杨伟?伟……哥!你怎么在这儿?
他激动地向前迈步,却撞得新车发出刺耳的防盗警报,惊得老板手忙脚乱去按遥控器。
杨伟的帆布鞋碾过瓷砖,带起一串细碎的声响。
他伸手抹了把汗津津的脖颈,将挂在胸前的银色耳机线甩到身后,露出t恤领口处若隐若现的伤疤。
这不巧了么!
他咧嘴一笑,露出两颗虎牙,
哥们儿,我也来提新车!
话音未落,他大踏步走向展厅深处,骨节分明的手指重重拍在一辆哑光黑踏板电动车上。
2500元的价签在阳光下微微反光,宽大的车身足有李一那辆的两倍大,棱角分明的金属车架泛着冷冽的光泽,后座还加装了结实的铝合金货架。
就它了!
杨伟的声音在店内回荡,惊得墙角的赤焰竖起了耳朵。
李一的目光在两辆电动车间来回逡巡,工装裤口袋里的硬币相互碰撞,发出细微的声响。
他盯着杨伟那辆配备液晶仪表盘和液压减震的豪华款,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电驴,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可以啊你!哪发财呢?
杨伟的笑容僵在脸上,挠了挠后脑勺,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
就,就工地搬砖......
但当他的视线重新落在爱车锃亮的烤漆车身上时,腰杆又立刻挺得笔直。
他跨坐在电动车上,模仿着油门轰鸣的声音,牛仔裤下的双腿微微晃动,
不过哥们儿跟你说,等发了工资,我还准备加装个尾箱!
赤焰的爪子突然将车筐里的火腿肠打翻在地,李一盯着杨伟跨坐在2500元踏板车上的得意模样,混元之火在掌心隐隐发烫。
工装裤下的双腿不自觉绷紧,他想起空间袋里沉睡的梦晶与灵器——
那些价值连城的宝物,此刻竟比不上眼前这辆锃亮的电动车带来的刺痒。
等等!
少年突然扯松歪斜的衣领,露出脖颈处未消退的金色纹路。
他大步跨过满地火腿肠碎屑,指尖重重戳在一辆银灰色电动小三轮的价签上,3500元的数字在阳光下刺得他眼睛生疼,
这辆我要了!
老板搓着油腻的手掌从柜台后窜出,镶金的犬齿在射灯下泛着光:
这位兄弟真是好眼光!这可是顶配版,带冷暖空调......
话音未落,李一已经掏出手机,屏幕蓝光映得他瞳孔发亮。
微信支付界面弹出的瞬间,他余光瞥见杨伟错愕的表情,突然觉得识海深处流失的近百万信仰之力,似乎都不如此刻扬眉吐气来得痛快。
赤焰兴奋地跳上三轮车的驾驶座,尾巴卷着车钥匙来回晃动。
李一跨上宽大的皮质座椅,听着老板谄媚的介绍声,望着杨伟逐渐凝固的笑容,突然觉得这辆比人还高的三轮电动车,连车斗里的塑料隔板都透着股王者之气。
杨伟的帆布鞋在瓷砖上蹭出刺耳声响,他脖颈暴起青筋,手指几乎戳到李一鼻尖。
银色耳机线随着剧烈动作甩来甩去,撞在胸前的A货吊坠上发出轻响:
装什么大款?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底?
他突然冷笑,露出泛黄的犬齿,
大学生?早被退学的穷光蛋罢了!
赤焰猛地竖起毛发,尾巴尖的火苗骤然暴涨。
李一的工装裤下渗出冷汗,混元之火在掌心暗涌,却在触及杨伟眼底熟悉的轻蔑时僵住——
那眼神和高中时代如出一辙。
记忆突然翻涌:
月考后杨伟晃着崭新的mp4炫耀,运动会时踩着限量版球鞋从他补丁摞补丁的球鞋旁经过,就连现在身上这件洗得发白的汗衫,袖口都故意卷得比他更张扬。
怎么?被我说中了?
杨伟双手抱胸,水洗牛仔裤上的破洞都透着挑衅,
要不咱俩比比?
他踢了踢自己价值2500元的踏板车,铝合金货架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敢不敢比谁先攒够改装钱?
他刻意压低声音,带着几年前就刻进骨子里的优越感,
毕竟你连学费都交不起......
李一望着对方涨红的脸,识海深处突然闪过树妖森林里流转的梦晶光芒。
他扯松歪斜的衣领,露出锁骨处尚未消退的混元之火灼伤,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赤焰突然扑进他怀里,爪子卷住杨伟的耳机线用力一扯,在对方惊呼时,少年慢悠悠摸出手机,空间袋里堆积的宝物数据在屏幕上疯狂跳动:
赌什么?
……
尖锐的刹车声撕裂燥热的空气,一辆锃亮的黑色轿车在店门口急刹,轮胎与柏油路面摩擦出刺鼻的焦糊味。
车门推开时,身着浅灰色定制西装的女子优雅下车,黑色细高跟叩击地面,发出清脆而富有节奏的声响。
她抬手整理了一下耳边的珍珠耳钉,暗红色的美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职业套裙包裹的身形透着成熟女性的干练。
老板,有没有便于收纳在后备箱的便携式电动车?
她的声音清冷悦耳,带着职场精英特有的果断。
脖颈间的铂金项链随着动作轻晃,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老板立刻满脸堆笑,油腻的刘海随着点头的动作晃动:
有!有!这款折叠锂电款,轻便易携,只要5000!
他快步上前,殷勤地指着墙上展示的高端车型,金属外壳在射灯下流转着科技感十足的蓝光。
女子转身的瞬间,耳坠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她精致的妆容下,那双杏眼突然睁大,惊讶地掩住红唇:
李一?杨伟?真的是你们?
语气里带着意外的欣喜。
杨伟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目光死死盯着女子腕间闪耀的钻石腕表。
他水洗牛仔裤的裤脚微微卷起,露出有些磨损的帆布鞋,与女子笔挺的西装配着的锃亮皮鞋形成鲜明对比。
陈......陈大丫?
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是陈舒晴。女子微微皱眉,语气认真而疏离。
她抬手撩了撩耳后的碎发,中指上的婚戒闪过一道冷光,
从大学起我就改了名字。
说罢,她优雅地从爱马仕铂金包里掏出名片,烫金的字体在阳光下格外醒目:陈氏集团——市场总监。
杨伟的喉结剧烈滚动,指尖捏着烫金名片的力道大得几乎要将纸角搓碎。
阳光穿透玻璃,在陈氏集团——市场总监的字样上流转,他盯着那行字,声音发颤:
就是那个垄断三省翡翠原石进口,和青鸾珠宝掰手腕的陈氏?
帆布球鞋在瓷砖上蹭出细微声响,水洗牛仔裤膝盖处的补丁被他攥得发皱。
陈舒晴摘下墨镜,铂金镜框折射的光斑落在李一染血的工装裤上。
她耳垂的珍珠坠子轻轻晃动,职业化的微笑里带着三分探究:
二位如今在何处高就?
工地搬砖。
杨伟盯着对方锃亮的高跟鞋尖,声音闷得像被塞进水泥袋。
他藏在背后的手无意识摩挲着电动车钥匙,金属外壳硌得掌心生疼。
李一却挺直脊背,混元之火在经脉中微微震颤。
他迎着对方审视的目光,工装裤口袋里的赤焰突然探出脑袋,尾巴卷住他的手指:
武馆杂役。
少年的语气平静,锁骨处未消退的金色纹路在阳光下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