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钟声,刚响过第一下,城西的火药库,便传来震天动地的,爆炸声。
李云金站在,醉仙楼屋顶,看着黑烟中,涌出的灰白色人影。三千石化的傀儡,排成诡异的方阵,皮肤在阳光下,泛着岩石的冷光。他们的眼眶里,跳动着幽绿的火焰,行进时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像千万把钝刀,在石头上拖刮。
放箭,快放箭!
改良后的火箭,拖着蓝色尾焰,落入傀群。火焰爆开的刹那,李云金玉化的右臂,重重按在屋瓦上。青金色的纹路,顺着砖石蔓延,如同灵猴般缠住,最前排的傀儡。那些石化的躯体,顿时僵在原地,仿佛被无形的蛛网束缚。
但仅仅三息过后,裂纹便爬满了,青金色的纹路。
撑不住了......李云金咳出一口解血,右臂的玉壳,崩开细密的裂纹,黄小凤呢?
黄家祖祠的地下,传来机括转动的闷响。
黄小凤将左手中指,按在族谱最后一个名字上。那是用金粉,写就的二字。指尖的鲜血渗入纸页,地面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向下的石阶。
禁库中央的青铜阵盘,比她想象中更小,只有巴掌大,却重若千钧。盘面刻着,与李云金胎记完全一致的符文,中央凹陷处,正好能容纳,半块玉佩。
以血启阵,以寿为引。
她念出墙上的咒文,毫不犹豫地,将阵盘按在胸口。一阵剧痛袭来,仿佛有无数细针,扎入心脏。铜盘上的符文,逐一亮起,而她垂落的一缕发丝,正以眨眼可见的,速度由黑变白......
李云金斩断,第十七个傀儡的头颅时,脚下突然传来,剧烈的震动。
一道青光,从黄家祖宅的方向,冲天而起,在空中展开巨大的阵图。所有傀儡同时僵直,眼窝中的绿火,明灭不定。借着这喘息之机,李云金飞奔向祖宅,却在庭院里看见了,骇人的一幕。
黄小凤跪在阵盘前,原本鸦青的长发,已白了一半。青铜阵盘悬浮在,她掌心上方,投射出的光影,组成一幅立体地图:五羊祭坛的地下密室中,第五块血玉,正在幽幽地发着光。
需要......双生之血......她虚弱地指向,阵盘边缘的两个凹槽,才能开启......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突然前倾。李云金接住她时,发现那缕白发,已经蔓延至鬓角。阵盘上的地图正在消散,最后显示的是一条密道。从醉仙楼地窖,直通祭坛下方。
远处传来石傀,重新活动的咔咔声。更可怕的是,天空中的云层,开始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正对着祭坛方向。
来不及了......黄小凤挣扎着站起来,周世雄在强行开启大祭......
她没说完的话,被突然响起的钟声淹没。那是城楼示警的钟,此刻却像是,为谁敲响了丧钟。